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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擦肩而过的遗忘(40)

乔慎言摇头笑叹:“那句话怎么说的,女大不中留,一点也没错。”

兄妹两个说笑着走进房间里去,下楼又陪爸爸坐着聊了会天。乔鉴安考虑到女儿身体不好,不能熬得太久,催促着兄妹俩回房去睡觉。乔慎言回到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又抽了一根烟,心里憋闷得厉害,索性换件衣服出去找地方玩一会儿。

路过乔敏行房间门口时,隐隐约约听见里面一阵叮咚叮咚的音乐声,他敲敲门,拧开门把手:“干嘛呢,赶紧睡觉!”

乔敏行换好了睡衣,抱只靠枕坐在床边的地下,正静静地听着一只音乐盒里传出来的曲子:“好听吧哥,天鹅湖。”

“又出什么鬼?怎么听起这玩艺来了。”

“文杰送给我的。”乔敏行嘻嘻地笑,“我每天都听一会儿才睡觉。”

乔慎言不愿意提起这个人,转身就要走,乔敏行突然低声笑笑:“其实吧,他买来也不是想送给我的。”

这话听着有点不对,乔慎言走进屋里:“怎么了小丫头。”

乔敏行拍拍身边的地毯示意哥哥坐过来,乔慎言依言坐过去,她微笑着把头枕上了哥哥的肩膀:“没怎么。哥,我能不能再问你个私人问题?”

“你今天吃错什么了?”乔慎言侧脸看看她,“问吧,什么问题。”

“哥,我打个比方噢,如果有一个女孩,你特别喜欢她,特别特别喜欢,但是她不喜欢你,那么……那么你心里是不是会一直记得她?”

乔慎言垂下眼帘看向那只音乐盒:“这算什么私人问题,你没事干能不能少胡思乱想。”

“我是说真的……哥,一般男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会一直记得那个喜欢的女孩?过了好多年也还一直记得?”

乔慎言皱皱眉:“怎么了小敏?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乔敏行摇摇头:“没怎么,我就是……我就是在想,以后,假如,万一,我那什么了,文杰要是还能找到他喜欢过的那个女孩就好了……”

“费文杰?他干什么了?”

乔敏行笑着拍拍哥哥的背:“你别这么激动嘛,他什么也没干,文杰跟我说了他以前暗恋一个女孩的事,我也就是感慨感慨。”

乔慎言的手不由自主握紧:“他?暗恋谁?”

乔敏行耸耸肩:“不知道,他说还是他小时候的事了,有个学跳芭蕾舞的女孩,不小心被他把腿撞断了,不得不放弃舞蹈,然后文杰就暗恋她。那个女孩最喜欢天鹅湖,文杰就买这个曲子的音乐盒送给她。”

乔慎言盯着音乐盒上那只正在缓缓游动的水晶天鹅,耳朵里听着清脆的乐声。

那天晚上,她打开房门,从屋里传来的仿佛也是一阵这样的乐声。叮叮咚咚,泉水一样在黑夜里流淌,永远不知道会流到什么地方,流进什么人的心里。

春节刚过又有好消息,享誉世界的俄罗斯马林斯基芭蕾舞团要在宁城演出,剧目里当然就有叶知我心心念念的《天鹅湖》,只不过等叶知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迟了,虽然芭蕾舞团的演出还没有结束,不过《天鹅湖》已经在昨天晚上成功上演,而且马林斯基这次在宁城也只演出这么一场《天鹅湖》。

这真是太遗憾了,叶知我急得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一想起来就哀声叹气,下一次再想看到这么高水准的演出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第二天爬起来就开车直奔宁城,跑到演出的剧院外头买票,没有《天鹅湖》,随便看一场别的也好。但是不知道芭蕾舞现在怎么这么火爆,所有演出场次的票全部售完,叶知我蹲在剧院门口问了半天,连票贩子手里也没能淘出一张半张来。

她舍不得走,站在大幅海报前头看着上面舞姿缤纷的剧照,每一张都用心地看,在心里比拟出这些美妙的动作,想象着这是由自己完成的,想象着她也站在舞台上。

一转身,叶知我愣住,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乔慎言。

他镇定自若地朝她点点头,走过来,下巴往海报上点一点:“你也来看芭蕾?”

叶知我讪笑:“没买到票。”

乔慎言笑笑,拿出手机来打个电话,说着说着眉头皱了皱:“这么抢手?一张也弄不到了?”

叶知我一听心就凉了半截,她轻出一口气,把两只手插进外套口袋里:“不用麻烦了,谢谢。”

她说着就要告辞,乔慎言出声唤住了她:“你真的想看?”

叶知我笑:“没事,以后还有机会,我先走了,再见。”

“叶知我!”

她转头:“什么?”

乔慎言定定地审视着她,良久,沉声说道:“想看就跟我来。”

叶知我眨眨眼睛,又犹豫又期待:“去哪儿?”

第14章 你怀里那是梦吗

第十四章

叶知我知道疯狂这两个字的意思,但是不太知道当自己也处在疯狂这种状态下的时候,心情原来会这么喜悦快乐。当她坐在飞机机舱里,望向窗外的白云蓝天,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在那个遥远的异国城市时,从来没有过的激昂快感把她整个人包围住,仿佛她不是坐在飞机里向前飞,而是坐在阿拉丁的魔毯上,在未知的美妙世界里尽情邀游。

她明白自己不应该答应乔慎言这个提议,她应该远远地躲开他,但是谁又能克制这么强烈的诱惑呢?

全世界最高水准的俄罗斯莫斯科大剧院芭蕾舞团,在1776年叶卡捷琳娜二世女王命令兴建的古老剧场里,在巴甫洛娃、乌兰诺娃、马克西莫娃、米哈里琴科跳过舞的那个神秘舞台上,将要上演一台从柴可夫斯基时代起就开始演出的、原汁原味的、全本《天鹅湖》。

这是比最美的梦还要美的一场梦,叶知我曾经不止一次幻想过,但没有认真地想过它会在什么时候真的就将变成现实。她要怎么看这场舞剧呢?看的时候一定一定不能哭,不能那么没出息,她要好好地把所有细节都记在脑子里,用膜拜的、朝圣般的心情,全身心地沉浸在将要开始的无比幸福里。

叶知我激动地胡思乱想着,听见轻轻的扑通一声,脚旁边掉了样东西。她捡起来,是乔慎言上飞机以后看的一本书。转头看看他,叶知我笑着摇头,他什么时候睡着了?

平时看着挺凶的乔慎言,睡着以后看起来有点孩子气。他头向一边偏着,眉头紧皱,呼吸粗重,闭起来的双眼上睫毛又黑又长,被顶灯照着,在眼下投出两圈暗影,好象很累的样子。叶知我别开脸,低下头眨了眨眼睛,拿起他看的那本书,一看封面的书名,不由得笑出了声。

怎么会是一本《廊桥遗梦》,这不象是他这个年纪和这种性格的人会看的书。叶知我随手翻到一页,罗伯特金凯正从他那辆旧雪佛莱小卡车上走下来,站在农场前的土路上,向弗朗西丝卡打听一座叫做罗斯曼的廊桥。这本书曾经是叶知我很爱的一本书,她很仔细地看着,很久才看完一页,依依不舍地翻到下一页。回到了弗朗西丝卡的家,她在二楼窗口上看见正在院子里用手压泵清洗身体的金凯,“……对他的个头来说,他肩膀的肌肉很宽,他的肚子平坦得像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