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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娘事 上部(27)

“你也叫小龙吧。”她的指间抚过蛇背,冰凉的绸缎一般。

戴官悄悄掩了门进来。

金盏菊的手圈上去,戴官立马浑身一酥,像被电着了。

“你真是个妖精!”戴官说。

“我是妖精,你可以不来!”

“我不来,就怕你憋不住!”

“是我憋不住,还是你?”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扑上去。

无论多大年纪的男人,偷腥的时候都像狼,猴急的恨不得,一口,就把女人活活吞掉。

戴官骑在金盏菊的身上奋力做战,他是初涉情场,血气方刚的青年,金盏菊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要被他冲击散了。

因为怕戴官的家里人听到,她嘴里塞了块毛巾, 咬的紧紧的,生怕一松口,就惊天动地的喊起来。

戴官全身是汗,都滴到金盏菊的胸脯上,却不点也不松懈,金盏菊看的出,这个小阿弟此刻,是全心对自己的,于是也努力的迎合着,直到彼此,全部直冲上云霄。

事毕,戴官正在女人身边喘着气,他的耳朵好,忽然听到稀唆的脚步声,一下子翻身起来,戴官飞快的用手捂住痴笑着的金盏菊的嘴。

小阿弟的手上还带着两个人欢好时的气味,金盏菊的两只大眼睛咕碌碌转转,伸出舌尖蜜蜜的舔,戴官心里也给扫的痒起来,一只手摸上女人的胸,捂住嘴的那只手,却没拿下来,耳朵竖起来听,直到那脚步声没了,才放下心来。

金盏菊捏他一把:“看你胆子小的,还不如你养的蛇!”

金盏菊也不晓得,自己和这个小青年,是谁满足了谁。

但是金盏菊看到戴官阿娘姆妈日益难看的脸色,却是开心的。

而此刻,老太太也没睡,穿的整整齐齐的,坐在房间里巷读圣经。

番外 兄妹

名义上,她不大不小的,也算是督军府的一个小姐。

但知道内情的人都知道,她只是个拖油瓶。

督军二十几房太太,娘排第三个,是督军在东北的时候纳的,她小时候,娘都带着她留在东北的乡下,到她12岁,随着娘回到北平时,督军已经叫不出她娘的名字。

娘是不言不语的女人,会做裁缝活,无聊的时候,就扯上几块布,给她做衣裳。

她高兴的穿着娘做的花棉袄在园子里跑来跑去,一个姨太太笑她:“土狍子生的小土狍子!”

小时侯,她一直被当做男孩子养的,脾气硬的很,被奚落的当晚,她用弹弓,把那个姨太太的玻璃窗打破了。

姨太太哭哭啼啼的告状,她娘把她绑起来,拖到众人面前,自高奋勇的提出用家法教训她。

她看着娘手中的藤条,一下一下的落在自己的身上背上,娘做的新棉袄给打烂了,棉絮飞舞,她皮开肉绽的疼,但只闭着嘴巴,一声不吭,由着汗大滴大滴的淌,直到麻木,直到晕了。

她醒来的时候,趴在床上,动一动小指头都是扯筋扯骨的痛。

娘在旁边掉眼泪,说:“你这个倔孩子,怎么就不知道认一声错?”

见她疼的直呼冷气,又说:“你别怨娘,娘有娘的难处。”

她14岁,来红了。

个子一下子窜高了。

她拉着娘在站衣镜前比较,足足比娘高了半个头。

她看见,娘有白头发了。

督军矮,督军的女儿们都不高,她往里面一站,就显得鹤立鸡群。

那一年吃团圆饭,从来没正眼瞧过她的督军忽然叫她:“你是老三的闺女吧,都长这么高了!”

娘推她,她站起来点点头,又匆匆坐下吃饭。

督军笑笑和她娘说:“小时侯瞧着她假小子似的,才几年工夫,倒出落的标致了,挺像你年轻那会。”

娘也跟着笑笑,她看见,娘握筷子的手在轻轻发抖。

她在园子里没什么朋友,其他兄弟姐妹都瞧不起她,当然,也怕她,她打起架来,是很凶的。

除了一个二哥。

二哥是督军原配生的儿子,生下他,他娘就死了。

所以,他挺孤单的,也不喜欢说话。

他孤僻,别的兄弟姐妹都不喜欢和他玩,除了这个二妹。

二妹是三姨娘的女儿,却不是父亲亲生的。这个二妹很凶,曾经还几次,把几个弟弟打的趴在地上哇哇叫。

他第一次见到她,还是她刚刚入府的时候,头发绞的短短的,像个男孩子。

他看见她的时候,她正一屁股坐在自己的书桌上啃点心。

看见他,狐疑的把手中的点心藏在了身后。

他笑笑:“你吃吧,我还有呢。”

她滴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像要把他看透似的,半晌,对他笑了笑。

小时侯,她笑起来,眉眼都幸福的眯起来,像一只晒太阳的猫,温暖无比。

这个大园子里,很久没人这样对他笑过了,打开抽屉,他又拿了些点心给她。

她开心极了。

就这样,两人相识了。

他说:“我叫思力,金思力。”

她歪头想想:“我大名叫玉容,不过,我娘叫我菊儿。”

他从小一人处事,却难得八方灵通,听她报了姓名,已经知道她的来历:“哦,你是三姨娘家的二妹。我是你二哥。”

“二哥?”

“对,二哥。”

二哥是个了不起的人。她一直就这么觉得。

督军的女儿们都有学上,只她没有。二哥便自己编了课本,教给她听。

他的声音很温和,是哪一个教书先生都比不上的,有时候听着听着,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上有二哥的衣服给盖着,上面有很好闻的,墨的清香。

十四岁,她来红了。

她的个子一下子窜的很高。

二哥也是,窜的更高,嗓子也哑了,讲起话来像个公鸭子。

她学公鸭子走路,一摇一晃的,二哥在后边拉她:“看你再笑我!”

一拉,就拉到怀里去了,她一回头,两个人胸贴胸,眼对眼的,她才发育的小胸脯鼓鼓的像两个小馒头,若有若无的摩擦着他也刺激着自己,呼吸那么近,两个人一下子就脸红了,一起后退,二哥退的太后,啪的一声后脑勺撞到柜子上,她一下子笑的花枝摇曳。

那年的年夜饭,二哥照例坐在督军的旁边,虽然他娘死了,但嫡出的儿子,只有他一个。

她在另一张桌子上,看着他手势娴熟的给督军剥虾壳,脆生生的壳去掉,鲜嫩嫩的肉露出来,拿黄酒姜醋蘸了,一个个整齐的放在督军面前的盘子里。

其实可以让佣人做的,但二哥就是要自己做。

她看着督军囫囵吞枣的吃掉,可惜着二哥的心血和手指头。

她总是看那桌,于是督军看到她了。

督军说:“你是老三的闺女吧,都长这么高了!”

她还没什么,娘就激动的扯她的衣裳。

没办法,她站起来,点了点头。

下一句话,是督军对娘说的:“小时侯瞧着她假小子似的,才几年工夫,倒出落的标致了,挺像你年轻那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