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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娘事 上部(26)

眼睛把她的手心翻过来看,匝匝舌:“扁了。”

冬冬看看周围,咬了眼睛的耳朵:“我来之前,回去了趟聚春院,还封着呢。不过讲这几天要撤了。我在里巷的时候,听潘先生讲,姆妈好像要把房子卖掉。”

眼睛的眼睛眯了眯,没做声。

冬冬叹口气:“我看姆妈这次的祸事大,大概管不了你了,你还是早点找找出路吧。”

眼睛看看她,说:“我什么都不会,我也不晓得能去哪里。”

冬冬看看瘦不拉几的小姑娘,语气里带了点怜悯:“也是,你从小在院子里待着伺候先生,离了那里,还真是没地方去。”

她动脑筋想了想:“或者,你可以去给人家做佣人,可以拿工钱。”

眼睛摇摇头:“姆妈从来不给我工钱。”

冬冬讲她:“你真戆,如果姆妈管不到你,你就是自由身了,好自己赚钱了。”

“自由?”眼睛笑笑。

又问冬冬:“那你家先生眼睛瞎掉了,你怎么不自由去?”

冬冬脸沉了沉:“我的事体,不要你管。”

眼睛吐吐舌头:“我来望你,你还这么凶?”

聊了半刻,冬冬讲:“我要回去看看先生,她现在不方便。”

眼睛很仗义的拍拍胸脯,说:“好,我路熟,我送你回去。”

两个人就要走到温琦病房的门口,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影子从里面出来,在门口张望了下,飞快的下楼梯了。

眼睛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那张脸,明显就是那个死掉的洪少鲲,正要喊,嘴巴却给冬冬捂住了。

冬冬的手很用力,眼睛很费力才甩掉,她有点生气:“你干吗呀?”

冬冬头低下来,摸摸眼睛干涩的皮肤,说:“对不起,不疼吧。”

冬冬的手指很温柔,眼睛被摸着,又生不起气了。

她压低了嗓子和冬冬讲话:“你看见了吗?刚刚那个鬼?”

“没有,我什么都没看到啊。”冬冬皱了眉头,摸摸眼睛的头,“你病还没好透,快回病房吧。”

眼睛眼睛眨眨,走了。

冬冬轻手轻脚进门。

温琦醒着。

“是冬冬吧。”

“恩。”

温琦笑起来:“真奇怪,看不见以后,我的耳朵变的特别灵,一点点声音都听的出。”

冬冬听了,有点预言又止:“小姐刚刚才醒吗?”

温琦摇头:“眼睛来了,我就醒了,不想打搅你们,我才没出声。”

冬冬心动了动:“那么小姐刚刚,,,,,,”

温琦在床上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绢白的面孔笑的如沐春风:“我知道,他没忘了我。”

第二十八章 琴瑟

这两天戴官心里不痛快。

贾正清放下话来,案子结了,金盏菊也不用保护了。

其实,以金盏菊的背景,又哪里用的着他保护?

高床软枕之间,金盏菊划他的痒兮兮:“哪能?舍不得我啊,那我就不走了!”

戴官抱住女人的腰肢,皮肤细腻,软是软的来。

女人的浑身都很香,戴官全部的汗毛孔都被这味道迷惑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居然和这女人搞上了。

那天把蛇放进去,他扒在门上,明明听到里面有轻微的声响,后来却沉默了。

戴官惊了惊想:不会给吓死了吧?

蹑手蹑脚进去,里巷是一片漆黑,戴官适应了下光线,往床上摸,一下子就摸到一片温软。

金盏菊躺在半拉的毯子里,□。

她的声音像小小的夜风,直熏到戴官的耳朵里去:“小阿弟,你是找我,还是找它?”

又讲:“你就这么巴不得我离开啊?”

蛇在金盏菊的臂膀上弯曲着盘旋,金盏菊用另一只手逗逗,蛇的身体冰冷,她的手指火热:“它是你养的吗?”

美女与蛇,冰与火。

天气闷热,金盏菊的身上还遗留着刚才欢娱的气息,弥散在空气里,无限扩大的吸引着雄性。

戴官看着这一幕,上身从背脊骨里透出一股冷,下半身却是燥热的,像被一团火,前后左右的哄烤着,裤子都要烤焦了。

当金盏菊汗湿的手指摸上他僵硬的身体,只一点,戴官便像给点着了,乓的一声炸开,其他的都扑到了脑后,他压到女人身上,一下子扯掉了自己的裤子。

于是,顺理成章的,冰火两重天了。

金盏菊笑的放荡:“我今朝就差这一点,你就来了!”

然后拎着他颤动着的□就一把塞进去。

戴官觉得,这样滑动的窒息,比起自己的手掌,要好太多了,上下动荡着的,就是天堂与地狱。

蛇在旁边,戴官的初夜,就这样给了一个妓女。

几天了。

金思力每天来。

等他走了,戴官再偷偷摸摸溜进去。

戴官不晓得,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但是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妓女的身体,喜欢的欲生欲死。

仅仅是身体吗?

戴官也讲不清。

其实他也懊恼。曾经,他一度以为,自己的第一次,应该是和一个自己喜欢的清白女人。

而且,他认为自己,一直是看不起妓女的。

但事实证明,自己的身体并不这样认为。

当金盏菊颤微微的乳房雪白的晃动在自己眼前,红仆仆的嘴唇瘙痒似的咬住他的耳垂,问他:“你喜欢我吗?”

他□耸动,脸红到了耳跟,是羞涩的点了头的。

身体,是骗不了人的。

金盏菊这里,也咬了嘴唇的烦恼着。

这几日,在金思力自以为给了她最颠覆的快乐走掉之后,她都是依靠戴官再一次勇猛的让身体达到颠峰。

她没有想到,金思力如今,是个彻头彻尾的阳痿。

忽然,她怜悯起金思力的老婆来,金思力的伎俩,一次两次还觉得新鲜,但假的就是假的,就像人用钞票,鬼用冥币,手指头养不出小孩子。

报应吧?

是报应。

金盏菊晓得,金思力想带她走。如今他翅膀硬了,再也不用看他老子眼色。而且,已经把她抓在手里,又怎么会再放掉?

金盏菊也晓得,自己是爱他的,哪怕这爱曾经被那么深刻的恨掩埋过,金先生也不得不承认,她活到现在,唯一心里装着的,只有他,而且,是那么刻骨铭心沉甸甸的装着。

虽然为了忘记他,她宁愿醉生梦死的当个妓女,但终究,还是逃不过。

她想起那个夜晚,她的初夜,最美好的时刻,被那个糟老头子,三下两下就解决了,处女的血和汗混在一起,在她被撕开尖叫的同时,无情的宣告着从此以后,她就是残花败柳。

她早就是残花败柳,如今更是人尽可夫。

当年不能在一起,何况是今时今地?

伸伸手,她摸了摸趴在床尾的蛇。

小时侯,在东北的时候,她也养过蛇。冬天的时候,蛇被冻僵了,硬的可以当拐杖用。

她记得那时候养的一条小莽,她还给起了个名字的,叫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