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9)

陆觉非有些诧异,同性恋这个问题,居然会是苏徽先提出来的。也正是这个话题的提出,他不得不意识到开始时的追求多多少少混着玩闹。直到苏徽带着笑,吐出那句话,陆觉非才突然发觉,事情并不只是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有好感这样简单。

只不过……陆觉非轻声一笑。好想撕掉他的冷漠。他说话时眼里流露出淡漠的嘲讽,还有一抹因寂寞而颤抖的光芒,那么怯懦却又如此骄傲。看着那双眼睛,陆觉非就情不自禁去想象撕掉他脸上的微笑时的模样。

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却又本能地去守护自我。孤独得让人心疼。

苏徽也是诧异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冲动到主动和人谈到这个话题。他承认自己语气里的刺是伤人的,却并不想抱歉后悔。

为什么呢?

也许是因为,那个人是第一个走得这么远的人。虽然只有短短的数周,却让苏徽有了不大现实的错觉——大概,不再是一个人,也是可能的吧。

所以,他要明确提出不可能性。因为可能,所以危险,所以要彻底避免。

那个叫陆觉非的男人太危险了。

话说,某日高伟成忙里偷闲,在外科待了一天命,累得跟拆了骨似的。所谓八卦是最好的兴奋剂(?),高伟成决定拉一活人给他打一剂鸡血。可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间点儿,脚能沾地的活人就没几头,高伟成寻了一圈,只碰见了刚从手术室里出来喝咖啡提神的侯半夏。高伟成撇撇嘴,咳,聊胜于无,小侯爷就小侯爷吧。

咦,您要问此话怎讲?侯半夏的江湖名号侯爷喊得响亮,但却是一个实心眼儿,贫嘴是贫,就是不喜欢背后八卦人,不像高伟成那帮悍匪,平日里没个正经,一点风吹直接能刮到太平洋去,口水多得可以灌溉旱田。

此刻高伟成拉住侯半夏,一脸猥琐。小侯爷叹了一口气,“你要说就说吧。”

高伟成兴奋得脸蛋红彤彤的,“你知道最近我们院出了件什么大事么?”

“嗯。”侯半夏只是点头哼哼,以示自己没有睡着。

高伟成拿着保温杯当案板,敲着倒是有板有眼,“说的就是咱们医学院那苏徽苏大偶像,弃文从医(?)七八载,今儿终于拨开云雾见青天,寒窑苦守盼郎到!”

侯半夏感到自己脑门有汗,心中也有汗。

“他,他,他,”高伟成掩面一抖,“名草有主了!”

……

侯半夏将脑袋埋在桌子上,企图挖洞遁形。

高伟成不为所动,眉飞色舞,口水横飞,“你知道么?昨天,前天,大前天,苏徽的神秘爱慕者都会定时送来一大捧的红色玫瑰花,据附属医院外一科三楼护士站和医院传达室的权威信息粗略估算,每一捧花都有99朵。这是神马?这就是爱的告白啊!”

“这就是找死找的积极啊!”侯半夏抬头给了他一棒槌,“苏徽师兄的舌根你也有胆子嚼。”

高伟成捂住头,委屈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大家都在传呢,有情节有发展,比八点档还跌宕起伏呢。不信?不信你随便问问。”说罢随手拦下了一个路过的护士。

巧不巧,那护士正是医院腐界一枝花丙小姐。丙小姐杏眼一抬,朱唇一启,娓娓道来,“且说咱们的万能无敌傲娇小受(?)苏徽苏医生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里,匆匆赶在一天黑通通的小巷子里,顺手救了一位身受内伤气息微弱的男人,将他带回了家。苏医生给男人服下祖传的黑玉断续膏(?),施以金蝉丝调理,并输入自家内力引导男子体内乱窜的真气。三日三夜之后,男子终于醒过来了,却……”丙小姐的眼睛在侯高两人身上一顿,吸引了足够的注意力之后,缓缓吐道,“失忆了(liao)——”

“噗——”是谁的血喷得如此有艺术美感。

“失忆后的男子被苏医生收留了,取名叫小黑。两人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渐渐的日久生情,由同情恩情转化为爱情,由爱情升华为惊天地泣鬼神的痴情!”丙小姐拭去一滴同情泪,继续深入剧情,“在一个夜黑风高电闪雷鸣的夜晚,在爱的驱使下,两人终于……做了!”

扑通一声,不知道谁跌倒了凳子下面。

“在那撕心裂肺(?)疼痛的一瞬间,小黑突然就想起来了!原来他就是远近驰名,鬼见鬼愁的黑道老大——大黑!因为拒绝了青梅竹马的心腹的禁忌之爱,被人背叛然后群殴弃尸。此时的大黑身体完全恢复了,武功大有精进,决定单枪匹马杀回总舵,夺回大权。为了不连累苏医生,已经晋升为大黑的小黑默默离开了,开始了基督山的复仇!为了能够成功麻痹敌人,大黑忍辱负重,将叛徒拥入怀中。”

高伟成猛拍大腿,“狗血啊——”

“而被瞒在鼓里的苏医师却误会爱人始乱终弃,终日以泪洗面。就在他将要彻底死心,决心孤独终老的时候,成功清除内乱的大黑一身黑衣,腰别弯月大刀(?),手拿沙漠之鹰(?),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每日每日,99朵红玫瑰请求爱人的谅解。此刻,苏医生的心里正无比的煎熬。原谅还是不原谅,相信还是不相信,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但是,面对一个腹黑攻,任何傲娇都是浮云!”

侯半夏石化中。

“这,”丙小姐甩甩头发,“就是苏医生鲜为人知的禁忌恋情的前情始末,说起来真是荡气回肠感天动地啊!”

高伟成跪拜直呼大师,侯半夏彻底崩溃。都什么人这是!

丙小姐淡然摆手道,“后续报道还在继续,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我这还忙着呢,没空和你们瞎扯。”说罢轻轻飘走了。

啪嗒一声,侯高两人颤巍巍地扭过头,发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苏徽苏偶像手中的圆珠笔……断了……

……

“哎呀呀,冯师兄还找我来着,忙死了忙死了!”侯半夏一个闪电闪,没了踪影。

高伟成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苏徽微笑着向他走来。高伟成垮了脸,“老爷啊,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黄口小儿,吃不饱穿不暖,您就可怜可怜我吧!”

苏徽诧异道,“这是怎么说的?你知道我苏徽一向是宅心仁厚的,最舍不得看人受罪。既然你上有老下有小的,我怎么忍心让你再干那些见刀见血的活。”

“您的意思是……”

“下午那个肝切除手术你就别跟了,多危险。你去给17床检查血图。”说罢,苏徽温柔一笑,款款离开。

三秒后,背后传来高伟成的狼嚎——师兄,我错了!!!

当天下午六点半,终于做好全套血图的高伟成揉着没了知觉的腰走回医务室的时候,满眼都是跳动的红血球。在他倒下的那一刻,他想到,苏医生此刻内心的煎熬果然很痛苦,不然这么会连坐的这么厉害。接受还是不接受,确实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