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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债,是这样欠下的同人)爱情手术刀(65)

“哥,我会再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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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受难日(四) ...

手中病人的情况也让苏徽很头疼,尤其是那个叶绍珏。简直了,苏徽就没见过这么恋兄的男人。病情先放一边不提,光是被他念叨着哥哥长哥哥短,苏徽就快被磨得没耐性了。

“我哥呢?”当叶绍珏第三百六十遍这么问的时候,苏徽抬头望向窗户。此时秋风习习,云淡天高,把人体从七楼抛出去,应该能划出一道明亮的抛物线。

苏徽扭头认真地看着叶绍珏,细胳膊细腿的,难度应该不大。叶绍珏被他看得寒毛倒立,鸡皮疙瘩掉一地。

“叶先生,我再一次认真负责地告诉你,我们这里是特护病房,不是育婴室。如果没有断奶,我们可以按照要求去找奶妈子,但奶爸的行踪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之内。”

叶绍珏脸红了又白,终于还是没有说什么。这几天的相处下来,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情,这个医生是个变态,而且是那种连哥哥都不想多有接触的变态。最明智的方法还是不闻不问不听不答。

苏徽满意地点了点头,拿着病历走出病房。叶绍珏的病情比预期的还要严重,苏徽和蒋复堂教授的专家组开了数次讨论会,确定几套方案,都不能以多数通过。本来这种复杂的手术存在的变数就很大,更何况有些方法在国内外都属创举,成效如何确实没有把握。

侯茯苓从会议室出来后,和苏徽并肩走。她问苏徽,“你对这个新方案有什么看法?”

苏徽道:“这种干细胞移植法成功的案例屈指可数,不是很可靠。何况关于它的副作用及术后后遗症等问题一直都存在争议,我觉得风险太大。”

侯茯苓点头,“确实,你的考虑也不无道理。但是蒋教授的小组研究里面有专攻过这个课题,并且取得了很不错的数据,是目前来说最有前途的治疗方案之一。我觉得倒是可以一试。何况,像叶绍珏这样年轻典型的案例也少见,如果能够纳入我们的数据之中,对后来的研究有很大帮助。”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了。一直想问你,蒋教授的病例数据收集是怎么分析归纳的,我查看了近四年的实验数据,发现很多案例都是典型的成功案例,数据似乎比较单一,只是集中于某个时间段或某个地区,而且案例总数明显比一般的临床试验数据来得少。”

侯茯苓停了下来,看着苏徽,“你在怀疑蒋教授。”

苏徽顿了顿,“没有。我只是感到奇怪。”

“苏徽,这里的水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有多深。我们不是最有资质的参与人员,很多数据采纳问题不清楚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如果没有必要把握,你刚刚那番话很可能就会毁了你自己。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了确实的证据,对方是泰斗名师,你的话到底有几分重量,你自己掂量的清楚的吧。”

苏徽沉默。

“试试吧,说服病人采用我们的新方案。如果成功,这将是我们研究史上的一次革命突破。”

苏徽当然明白这其中的诱惑,他也完全同意侯茯苓的考虑。只是,这一次,又是将人用作小白鼠的实验。在每一次医学的进步中,都是白骨一堆,古有一将成万骨灰,今有医学临床试药先锋。科学的进步,是否一定要以人名为代价呢?虽说就算没有这些新方案的实验,患者的生存几率也小得可怜。但苏格兰西港十七连环杀人案的惨剧,难道就是为医学进步买单必走的路程吗?谁为冤魂哭泣?

苏徽没有振臂呼喊的良知,他只有一双操刀的手。

总公司通知陆觉非去天津出差。临时的差事,陆觉非马上动身回家随便收拾了点行李,给苏徽留了纸条,贴在水瓶上。苏徽每次一回家,头一件就是拿起杯子喝一大口杯的水。白天忙得连短信都顾不得,陆觉非很怀疑苏徽将来会过劳死。

入冬的时节天色暗得尤其早,坐上飞机的时候,窗外已是华灯初上,点点灯火映夜空。往上是浓密的墨黑,稠得化不开。有人说,夜晚是一块黑色的遮羞布,掩盖所有难言的罪恶。陆觉非没有什么心思去犯罪,只是觉得思绪在这静谧的夜色中,渐渐泛滥开来。

空姐甜美的声音从广播中传来,陆觉非关了手机。手机屏幕是一只抚着咖啡杯杯沿的手,是他趁苏徽不注意的时候抓拍的。看着屏幕一点一点暗下去,那只白润的手渐渐消失,陆觉非不禁轻叹一声。

上次令人尴尬的检查事件过去之后,陆觉非一直心有余悸。不敢和苏徽深聊,特地把顾灵均拉了出来。

他问,是不是真的是得和相爱的人做,才会有感觉。

顾灵均翻白眼,你没感觉,那以前和别人做的时候都在演戏吗?到没看出来你演技一流啊。

陆觉非失笑,不是,我就是一直很奇怪。以前真没觉得有什么妨碍,只要身材过得去声音也好听,黑灯瞎火的,和谁不是做?现在却突然不行了。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不行。如果是和其他人,就会觉得莫名的难受,心里头不舒服。你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灵均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笑了。笨死了,这就说明你心里头已经有在乎的人了呗。以前可以不在乎,是因为没人可以在乎。突然有一天,发现心里头有人了。这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占据了你的心,你的脑袋,你的呼吸。想到如果不是他,一切就会变得没有意义。所以就算是没有承诺,你也会傻傻地去守护某些东西。因为如果不去守着,就像是背叛,背叛了你也许是一生唯一一次的真情。这种背叛,会痛,为他而痛。

陆觉非闭上眼。飞机升上高空发出的轰鸣声和耳膜的鼓胀感充斥着整个人的感官。他想什么都不去想,想什么都不去做。也许,也许时间会自己解决一切,是喜也好,是悲也好。他已经走上了一条义无反顾的路,路的尽头只有一个叫苏徽的归途,再无旁顾的风景。所以,就算是栽了,大概也是自己的错吧。

所以,自己也会渐渐为了爱去改变吗?曾经和夏鹄一起嘲笑那些为爱痴狂的疯子。疯子才会不顾一切但为君故。爱情这种不甚可靠的东西,真能帮着绑住幸福?事到如今,才知道,这种不知不觉地深陷其中,原来也是甜蜜的负担。

情到深处方知无可奈何。

既然无可奈何,就随心去吧。爱他到不可自拔,注定会受伤,那又怎样?人都是生来欠债的,前世今生,也许他和苏徽就是拴在月桂树下无法相望的两个小偶人。今生重逢,只为倾尽一次,一次一生。

苏徽觉得很无奈,万分无奈。也许真的应该去算算命,看看这个月是不是流年不利,诸事不宜。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见不到的想不到的人通通都急着赶着来见他。

这个乱炖的世界!

苏太太,哦,也许现在应该喊她乔太太,本名叫方柔,年轻的时候也是秀雅轻灵。虽然方柔高中毕业便辍学回家,在当地的小学做助理教师,不算高学历;但她和当年大学毕业后回乡当公务员的苏志文算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花前月下,郎情妾意,西厢牡丹,梦梅梦长。苏徽应该可以说是自由恋爱的结晶。家庭虽然不富裕,但夫唱妇和,举案齐眉,也算和睦。这样的日子,现在想想,确实是难能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