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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萌系列之白羊执事(出书版)(31)

「没事的,我的身手很灵活。」白宵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拉开仓库门。

浓烈的硝烟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不远的地方军队和特警正在与尼德兰激烈枪战。经过巧妙的包围战术,尼德兰的成员已经被堵截到港口一角,仓库这边似乎不会被战火波及。

动作敏捷地跑出仓库,白宵闪身到集装箱後面。夏牧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跟了上去。

青年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迅速,四处横亘的集装箱又把港口分隔地宛如迷宫,在庞然大物之间到处寻找青年的身影,等夏牧终於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

白宵正站在越野车旁,人和车都安然无恙。他的手里拿著那支烟斗,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上面的灰尘。

「白宵。」他向青年跑去。

「烟斗果然是掉在车子旁边了。」青年抬起头,「幸好没有摔坏。」

「谢谢你。」他笑了笑,接过烟斗。

然而就在这时,越过白宵的肩膀,他看见集装箱後面跑出一个男人。

对方满脸血污,神情紧张地拿著枪,黑色西装上有几个弹孔,似乎是从枪战中逃脱的尼德兰的一员。

看见夏牧和白宵,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惶恐,发抖地举起枪对准他们。他只想逃走,根本没有料到会在这里遇到人!

「小心!」面对枪口,夏牧不假思索地推开白宵。

「砰──」一声枪响,子弹穿过他的侧腹,一阵钻心的疼痛席卷全身。

「教授!」耳边传来白宵的惊呼,青年一把扶住他,同时掏出手枪转身扣下扳机。

行凶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子弹打碎了他的肩胛骨,他扔下枪拔腿就跑,留下一路血迹。

夏牧想叫白宵追上去,然而颤抖的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无视逃走的男人,白宵将他扶进车子里,撕开自己的衬衫替他包扎伤口。额头渗满冷汗,夏牧咬紧牙关,痛得动弹不得。

「请忍耐一下,我马上去找人。」顾不上替他擦汗,白宵匆忙跳下车子,关上车门。

窄小的车厢随即陷入寂静。

夏牧躺在椅子上,透过车窗恍惚地看著青年越跑越远,最後消失了身影。

鲜血还在不断从伤口涌出来,染红了一大片衣服,他感觉身体似乎越来越冷,之前的疼痛也很快变成了麻木。

他知道这一枪伤得很重,重的他无法确认,自己还能不能等到白宵回来。

他不明白,自己的运动神经一向很差,为什麽刚才的反应却那麽快?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他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吧。

等待著这样的机会,让他回报白宵为他所付出的一切。

那麽久以来,总是白宵在帮助他,搭救他,照顾他,他找不到更好的方式,来回报青年的绵绵情意。能够有机会保护他,至少能偿还多年前在苏格兰,白宵曾经为他挡下的那一枪。

体内的力气在快速流逝,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远处似乎传来什麽声音,但是他已经听不见了。

「对不起……直到最後……还是在给你添麻烦……」

向著已经不在身边的青年喃喃低语,他的眼中,渐渐失去光彩。

+++++

夏牧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走在一个又黑又冷的地方。

似乎一直有人在握著他的手带领他前行,深邃的黑眸深深凝视著他。从指尖传来温暖,让他终於没有迷失在彼岸的世界里。

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鼻尖传来的消毒药水气味,让他意识到自己在医院里。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疼,侧腹传来烧灼般的痛楚,随著意识逐渐清醒,他回想起自己是在港口中了枪。

艰难地动了一下,他感觉手被人握著,低头就看见白宵正趴在他的床边。青年似乎睡得很熟,发丝散乱在额前,浓密的长睫随著呼吸轻轻颤动,眼下还有浓重的阴影。

紧紧握著他的手,青年与他十指相扣,温暖的感觉与梦境中一模一样,让他能够想象出,白宵这些天一定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

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沈睡中的青年立刻被他惊醒。惺忪的睡眼还残留著一丝茫然,但看见他的一瞬间就转为了惊喜。

「教授……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他哑著嗓子问。

「您已经昏迷了五天,子弹伤到了腹部动脉,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白宵柔声回答,似乎还深陷在当时的回忆中。

「幸好救回来了,」夏牧笑笑,「谢谢你一直陪著我。」

「那没什麽,我……叫人过来。」白宵羞涩般的转过头,慌忙去按呼叫铃。然而还没有等医生和护士赶到,某位脾气暴躁的军官就抢先一脚踹开了房门。

「你晚一点去找烟斗会死啊?!」费兰兹一踏进房间就开口大骂,看来是忍耐了很久。

「让尼德兰成员从眼皮底下逃走,你也有责任吧?」夏牧冷声说,「不是说一切都交给你吗?」

「但我叫你躲好!没有叫你出来送死!以前让你注意运动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这麽迟钝的运动神经,迟早有一天被打死!」

「就算我的运动神经再发达,也躲不开子弹。」

「够了!不许再狡辩!」费兰兹说著,又将矛头指向白宵,「你也是!为什麽不把这个笨蛋反锁起来?你根本就是个只会洗衣服做饭的家庭煮夫,关键时刻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就算我是家庭煮夫也比你强,」白宵冷笑,「像你这种四肢发达的武夫,别说洗衣服做饭,连教授起码的饮食起居都照顾不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照顾他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白宵说著,突然掀开夏牧盖在身上的被子,把他的病号服拉开一大半。

裸露在空气中的胸腹苍白消瘦,根根肋骨都清晰可见,厚重绷带缠满腹部的景象更是倍添凄惨,让这副身体看起来好像饱受虐待。

费兰兹被白宵的举动惊呆了,夏牧更是呆滞地说不出一句话。

「少校先生,您的电话。」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狠狠瞪了白宵一眼,费兰兹大步冲出病房,留下死一般的寂静。

「你……你……」夏牧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但是「你」了半天,还是不知说什麽才好。

「我早就知道他派出的助手根本不会照顾您,」白宵咬著牙,一边替他扣上衣服一边说,「就得让他看看,您究竟被折磨成什麽样子了!」

「我只是工作劳累加上营养不良而已,况且你怎麽能在他面前脱我的衣服……」

「算了吧,我不信他从来没看过。」

「……」夏牧语塞。

「没看过?」

「……」

「果然是看过吧,」白宵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有件事我早就想问了,您和他到底是什麽关系?作为普通朋友是不是太亲密了?虽然您总和他吵架,在别人面前却处处维护他,他也是一样,你们到底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