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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喜(38)

“那是太医哥哥让着你,没有让厨房做面食。”

“为什么现在又要做面食……”

“太医哥哥说你的新人阶段已经过了,用不着再照顾你了。”

少傅做最后的挣扎:“难道你们都喜欢吃面食?”

我重新铺了纸写字:“我吃零食就够了,或者去父皇那里蹭饭吃。陆詹事会让厨房给他单独开小灶,孙洗马去外面吃,崔舍人回家吃。其他人已经被太医哥哥调/教得爱吃面食了呢,放心好了,很快你也会的。”

“我姜某人跟那个无耻混账太医势不两立!”

刑部结案后,卿歌阙说要离开上京,特意来东宫跟少傅道别,听说十分依依难舍,然后据说少傅就少了二百两银子,一直跟着陆詹事蹭饭。众人从陆詹事那里辗转得知,少傅是把自己所剩无几的银两全部借给了卿歌阙作盘缠。

南笙姐姐一直住在她舅舅家里,再没来过东宫。

常毓被无罪释放,出狱后特意前来东宫道谢,并向姜冕提及婚事。

东宫全体人员得知姜少傅将迎娶他指腹为婚的世妹的时候,少傅忽然就病了,病因是面条中毒。

柳牧云一面冷笑一面整理医箱,带着前来江湖告急的我一同前往少傅的留仙殿看病。

姜冕虚弱地躺在床上,眼眸要睁不睁,似乎连掀开眼皮都十分吃力。我匆匆跑上前,趴到少傅枕边看他,小心翼翼喊道:“少傅,你是不是要死了?”

少傅沉重的眼皮底下一道犀利的光向我扫来,有气无力地哼哼了一声。

我默哀了片刻:“少傅,你死了的话,还会记得元宝儿么?”

少傅气息微弱,发丝零散,红唇轻启:“元宝儿是什么……”

我顿时俯上少傅身,扒住他摇晃,“你的聪明伶俐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美貌与食欲并存的乖徒儿心肝宝贝儿亲亲元宝儿呀!”

少傅被我肥重的身子压得喘不过气来,又一道犀利的视线将我穿透,且趁机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又无视江湖道义了……”

我想了想与少傅约定的不可互相插刀的协议,便不再□□他了,起身赶紧给太医让地方,“太医哥哥你快给少傅看病,他中毒了呢。”

柳牧云不动声色坐到床边凳子上,开了医箱拿出脉枕,半晌没见姜冕配合,便主动将他手腕给掰到脉枕上按住。我在一边看着,就见太医哥哥三指固定在少傅腕上,牢牢压住不让他抽走。

我看看少傅,依旧虚弱,眼眸半开,再看看太医,气定神闲,是个认真把脉的模样。

把完脉后,柳牧云以大夫问诊的语气问道:“因何中毒?”

姜冕奄奄一息,病弱至极,我见犹怜,“面条。”

柳牧云继续气定神闲:“什么时辰?”

姜冕颤巍巍抬起皓腕,手指动了动,掐算了个数:“约莫是昨日亥时。”

柳牧云淡然道:“亥时不睡觉跑去吃面条,姜少傅莫非白日没吃好?”

“教导元宝儿写字太过耗神,饿得快。”

柳牧云转向我,细声软语道:“元宝儿学字,以后可以找太医哥哥教你。”

我正要习惯性答应太医哥哥的一切要求,就见躺着似乎就要咽气的少傅动了动脑袋,将视角对准我,犀利的眸光一闪,我张嘴便道:“可是有少傅可以教我。”

柳牧云根本不去看身后的姜冕,似乎忘了自己有个病人,依旧对着我,抬手给我理了理额发,一指划过我脸边,温柔道:“你没看他都快死了么。牧云哥哥一样可以教你读书教你写字,而且绝对不会罚你抄书,更不会舍得拿戒尺打我的心肝宝贝儿亲亲元宝儿。”

床上忽然传来急促的咳嗽声:“柳牧云你简直不能更无耻,我还没死呢!心肝宝贝儿亲亲元宝儿,是你叫的么?无耻至极!”

柳牧云依旧不理会身后的动静,把我拉到身前,循循善诱:“元宝儿,牧云哥哥好不好?”

对着太医哥哥,我总觉得自己无法说出反对的话来,“好。”

“永远在牧云哥哥身边好不好?”

我还未答话,便觉眼前一花,少傅从床上垂死病中惊坐起,立即下地,袖子一扬,将我拉了过去,“无耻太医!”

柳牧云神态安然,抱了医箱,拂衣起身,“起死回生,药到病除,不谢。是否可以准备少傅的喜酒了?”

☆、第28章 元宝儿的身世之谜题

最近少傅心情不是太好,直接表现就是把我反复虐来虐去,练字练了一脸又一脸的墨水。

就在我如此水深火热的时候,父皇的心腹钱公公给我传旨,说我爹想我想得紧,让我赶紧过去共享天伦。

有记忆以来,我爹好像从未对我表达过如此奔放的感情,我以自己仅存的一点智商推断,父皇反常了,看来有妖气。

前有诡秘莫测的父皇,后有疑似更年期提前的少傅,我权衡一二,毅然奔向了父皇挖下的大坑。

我去的时候,母妃正在给父皇喂葡萄。父皇吃葡萄从来不吐葡萄皮和葡萄籽,因为都被母妃给去掉了。但是母妃喂给我的葡萄从来都是既有葡萄皮又有葡萄籽,这回我又重蹈了覆辙,进一步加深了我果然不是亲生的猜测。

看着我的一张怨念脸,父皇理所应当地继续当着我的面吃着母妃剥好的葡萄,“元宝儿,有没有很想念爹?”

我迅速扑过去抱大腿:“爹,你不知道,少傅意图虐杀幼小的元宝儿。”

父皇慢悠悠地吃着葡萄,“是吗?我怎么听说你少傅只是每天督促你写字,加大了一点学习量而已。这点苦就是虐杀的话,以后还有屠杀的吧。”

我在父皇腿上翻来覆去打滚:“可是学太多,幼小的元宝儿不能够承受,会被摧残。”

母妃伸手就将我揪了下去,同时准确地将我即将叼入嘴里的剔籽葡萄给夺走,再俯身执笔落绢,写道:“海不厌深,学不厌广。”

我看了一眼,就扭头了。

父皇略失神采地望着我:“元宝儿,爹最近寝食颇为难安,你知道么?”

我关切地回望父皇:“元宝儿听太医哥哥说了,爹是受了惊吓,伤了元气。”说着,将母妃手里的葡萄摘了喂给爹吃。

父皇进一步提问:“那你知道爹为何受惊吓么?”

我不假思索:“朝堂上,被元宝儿吓的。”

父皇和母妃对望一眼,神色都既震惊又欣慰又疑惑。

   “没错,揭露户部侍郎案子真相的时候,元宝儿你不仅吓到了父皇,还吓到了其他人。最近朝臣们都议论,说太子不动声色间便侦破奇案,实堪大任。郑太师更是 闭门称病了。不过也有人说元宝儿此举是父皇授意,借你的手打压太师一党。爹担心会有人对你不利,爹的心情很是复杂,既希望你能够肩负大殷未来,又希望你能 够无忧无虑远离是非。”父皇多愁善感了一阵,连母妃都对他侧目,“不过呢,你既身为储君,这一步总是要走的。但是,天下做娘的,哪里狠得下这个心,倒真希 望没有生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