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驸马,请上轿(44)

“……”我怕你个鬼啊怕,我愤怒地连滚带爬摸上了马车,中间还很有骨气地拒绝了他扶过来的手。

他随我入了马车,在我面前微微一笑,剑鞘一弹,寒光一闪,一排红梅花整齐地呈现在窄薄的剑身上:“我的剑法称不上最好,保你安然自是无虞。”

我瞪大地看着他耍帅完毕,指着往装饰在车壁左上角的绢丝玉蕊梅花,心疼道:“你自恋就算了,还乱破坏,好贵的。”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对我无言以对,我为我终于能堵到他一回而感动特别自豪。

不过自豪不了片刻,我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我大婚后被忘在脑后好几天的人。姑娘嘛,第一次嫁人多少有些新奇而激动,激动之下忘记谁谁谁也挺正常。

“那个,这个,你将……”我绕着手绢儿努力做出娇羞的模样,但马上又觉得这模样不大好,会让将军大人误会。我坐直了身子,严肃道:“你有没有看见符怀,他最近怎么样?”

景晟凉凉地瞥了我一眼,忽而他撑着头幽幽地叹了一声:“和你在一起,被你不时气上一气,倒像回到了十几岁年少气盛的时候。说你聪明胆大,有时候却让我真想把你拎起来狠狠揍一顿才甘休。”

我本想说,你敢!但从他的身手和以往态度来看,他不仅敢,而且揍起来力度一定不小。可怜我天生欠缺武功天赋,定不是他对手。不动声色地往外挪了□子,离他远了一尺,见他又凉飕飕地瞟过一眼,我委屈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都不宽容大度啊?我不就问一下符小公子的消息嘛。你都娶一送一,赚大发了,还这么小心眼。”

他慢悠悠道:“你真想知道?”

我狠点头,心里祈祷符怀他哪怕被丢到马圈里陪青霄共度良宵,千万别被将军大人踢出家门,什么老鸨妈妈绑回青楼做头牌。

他朝我扬了扬下巴,示意我靠过去一点。我犹豫了下,还是往他倾过去半边身子。

肩膀被人一拉,唇上一热,防不及地我被他轻薄了……

=======================

方晋说没被轻薄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前一刻我的人生还是残缺的,这一刻它圆满了,我却想将它打残了……

受伤地捂住嘴唇缩在车角里幽怨了会,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不对不对,我的人生早在之前它就残破了……残破在某一个没有看见面目的浪荡刺客手里。那次事发突然,又紧接着被云溯给狠狠折腾了一会,故而没怎么留心。现在回想起来,我揉捏着唇瓣,眯起眼,那个刺客的声音现在回想起来怎么有些耳熟呢?

下了车我纠结在一起的思绪被眼前热闹庞大的人群给瞬间冲散去了,由于从七岁开始我就过着尼姑般的生活,我的个头没有大祁其他姑娘们高挑纤细。虽然不是很矮,但方晋一直嘲笑我到了二十五岁也和十五岁没有区别。

踮着脚左望右看,景晟转过头来笑看我,我忒镇定淡然道:“万黑丛中一点红,今年这桃花开得没有煜京百姓来得旺盛呐。”

景晟点评——胡说八道。

唉,他和世人一样,眼光如此之世俗。

其实忽视掉景晟脸上的疤痕,只论他五官身形,他也算是个相貌不错的男子。加上常年征战沙场,经过金戈铁马洗礼后的冷厉气质远非一般小白脸公子哥们可以比拟。审美粗犷点的姑娘们也许还觉得那道疤痕给他添了男人味不一定。

而我嘛,所有对我有点认知的人都说,我没有审美观那玩意儿……

城郊出游行人众多,并肩接踵,车水马龙俨然若盛世之景。景晟带我出门自然做了番功夫,身边跟的几个小厮壮实得一看就能一拳打死头牛。

“边关气候冷燥,只能生长些粗粮果实,时有温饱不济。与京都真是天壤之别。”景晟淡眼环顾周围一遭,不禁发出忧国忧民的感叹。

我努力想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爪子,一番努力后,无果,干脆作罢。

他看我一眼,我眨了下眼睛道:“你是个带兵的,又不是政治人物,没必要发表什么激浊扬清的言论。你看,打仗的就该打仗,玩政治的就该玩政治,要各安其职。”

春起的冷风一刮,脸上刺刺的疼,瑟缩了下补充道:“古代那谁谁说过,要以史为镜。多照照这镜子就知道,不安守本分妄图两手抓的,下场基本都是乱坟岗。”

结果,结果他没理我,将我拖向花朝庙去了……

“缙德,这些时日见识了不少煜京的女子,你可有特别中意的?”

“怎么,你想给我保媒?”

“不是我想给你做媒啊。你要是没有自己喜欢的,我那位爷怕是要乱点鸳鸯谱了。你也知道,小鸾那丫头可对你这太一先生极上心的。”

挤挤嚷嚷的人群中里忽而飘出这几句传入耳中,我转过头去四下寻找,奈何人数众多,各种吆喝声、呼唤声叠加在一起,各色裙裳棉袍晃花了眼。

缙德,缙德,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是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一万五榜单,所以更新依旧……看文快乐~~

30

30、这三角恋 ...

就在我在心中谋划该如何去见一见这个太一先生时,香火袅袅的花朝庙前突然掀起波喧嚷动荡,散在四面八方的姑娘小伙子们齐齐往那里凑去。

景晟瞧见我好奇的眼神,淡淡一笑道:“公主生长在帝都,却似对这里的民俗风习并不了解。”

“我以为全国百姓没有不知道我是从小在国师府长大的呢。”我鄙夷地看着他道:“你也太孤陋寡闻了些。”

他一眼淡看来,我哼着小曲扭过头去,往前走了两步我又别过头来:“麻烦你松一松手,我要去与民同乐。”

他反倒把我往身边拉紧了些,摇了摇头笑道:“这里人多,若走散了我怕不易寻到你。”

太阳爬出了云被,薄透的晨光洒落入他的眼睛,沉淀出如墨般浓黑的光泽。这一刻我忽然觉得,景晟的样貌与他这双眸子竟是有些不甚般配。

而他这句话初时没放于心上,等日后回想起时唯有百感交集。

“因长和君的典故,花朝节历来是民间未婚男女定情的日子。男子若有了心仪的姑娘,可在此日当众绘下她的丹青送于她,一来是个定情之物;若姑娘收了,便也算做件聘礼,就等日后提亲了。”景晟一手替我分开树上垂下的红结,一手牵着我往人头攒动的地方走去。

透过人群间的缝隙隐约能看到笔墨纸砚的物具,一道水蓝色的袖子拂过案侧,被人用手压在肘下,看样子是要取笔润墨。没能见到提笔人的模样,只观他执笔的挥洒倜傥之态,就应知此人笔下功力应是不凡。

可惜隔着重重人海,瞧不清他画中人物,不免生了些许遗憾。心中念头动了动,我拖了拖景晟的手,他低头看来。

我不胜娇羞道:“人家也要你在这里为我画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