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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41)

等我小心地避开他,千难万苦地摸进了大床的里边,深深地呼出了口气。睁大眼睛盯着红帐子发了会呆,翻了个身,睡不着;再翻了个身,还是睡不着。在床里左右滚了个遍后,我发现自己前所未有地失眠了……

若是和符怀在一起的话,我失眠了必要一脚蹬过去,踹醒他陪我说话。好在他除了蛊毒发作时才滚过来求安慰,平常打死他都不会在我睡着时接近我。可是景晟不一样,本来他这人的心思就很莫测,现在又担了个我夫君的名号,怎么想怎么别扭。怎么别扭我就怎么都睡不着……这般心情大抵和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的焦躁相当。

耳侧的枕头突然下陷,原本甚是开阔的空间瞬间被鲜艳的大红衣裳给填满了。柔软凉滑的丝绸垂在我脸颊上,我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胸前衣上的黑色云纹,动也不动,其实我已经紧张地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了。

“洞房花烛夜,总觉得有些事情没做。”他的指腹撇过我的眼角,在滑到唇侧的时候又重新抚上我的眼睛,顿了下问道:“你的眼睛可还好?”

他的前一句和后一句衔接地不大好,让我想要摸去腰间把匕首的手停在了半途,正巧抵在他身前,很有些欲拒还迎的味道。我早说了将军大人的思维和一般人很不相同,他能特流氓地调戏一个新嫁娘后又特正直地询问她的身体健康。也许擅长打仗的人都有这样陡变的思维,让敌人捉摸不透他的作战方针。

因而现处于他敌人一方的我压力巨大……

“说好也不好,太医说这段时间不宜做剧烈运动。”我委婉地想要打消他脑中某些少儿不宜的念头。

“你不必动就是了。”他俯低了些身子,迫近的距离让我冷汗连连。难道今日我要么丧失清白,要么血溅新房吗?

正在我纠结时,他在我眉心隔着零星发丝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随后坦荡荡地一箍我的腰:“好了,睡吧。”

……

我差点没咬碎了牙根,爪子还没伸出几寸就被他牢牢按回了原地,他闭着眼道:“你还真是喜欢这把匕首,大婚之日你也不怕兵戈戾气?”

“都嫁了兵戈了,还怕它什么。”我破罐子破摔道。

“觉悟倒不低。”他在新婚之夜对我的思想认识下了了评价后,做了洞房的最后一个环节,拉帘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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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之日余后几天,景晟虽处休假期,但亦每日会抽出时间去处理军务。在宫中时就听闻,他国使节团的回国之期定在我归宁之后。如此算来,也不过几日时光就快到了。

在公主府中日日与我这不按常理行事的驸马爷相对,还时不时要接受朝臣们的拜访,大宴小宴不断,颇让我有些头疼。况且心中始终惦念着一桩事由,不免有些烦闷。

对于这种情况,我想不能把它归结于旧情未了,只能说我又一次钻了牛角尖。这种毛病它潜伏在我体内十几年来,发作时间不定,一旦病发就必要追究个个一二三五出来,俨然绝症之状。

为了不让自己病发身亡,在某日一台小宴后,我遣了人去请封子息来。不一会儿亭中人是来了,却是许久不见的方晋。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他搔了搔头皮,口一张道:“这次你清白应该不在了吧。”微黑的脸皮上泛起了红晕,眼神猥琐地在我身上逡巡了个遍。

“……”我忍了又忍,终于将茶杯稳妥地放在了桌子上:“你不又是丢我信,又是烧我信吗?怎么有脸过来见我的?”

“所以我说辛衍你这人狼心狗肺惯了,这么久没见,没激动得热泪盈眶就罢了。还小心眼记着……等等,等等。怎么你嫁人了还动不动就拔鞋抽我啊?”方晋怨念深重地躲着我道。

“你不该冒然来见我的。”我道:“让云溯知道了,你前面做的可能都白费了。”

“这个你大可放心。”他挑了处没雪的栏杆坐下:“别看你这将军府外眼线重重,可这府里却倒干净得很。听说你这将军驸马爷治军很有一手,从进府到除了他军中人,没见着会武的人。”

我没好气道:“谁说细作一定会武功?”

“细作不会武还做什么细作啊,何况是在这处处皆会武的将军府中。先别说你这将军府里连只雌蚊子都罕见,就说哪怕是对方使了美人计,按照历史发展方向,使美人计的美人们都会爱上对方的,最后为他而死。”方晋说得心神荡漾,艳羡不已。

我真心觉得师父想把方晋培养成一个经天纬地之才是他此生所做的最错误的决定,方晋他可以说书,可以算命,可以牵媒,可以画春宫图、写小黄文,可以卖艺不卖身或者卖身不卖艺,但定不能从事谋士这个行当。前些行当顶多祸害几人,后面是祸害一国邦泽,最终成就是带着我师父遗臭万年。

“我说殿下怎么不在前院,原是在这里与方大人叙旧啊。”封子息款款步来,朝我作了一揖:“不知公主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方晋一副吞了死耗子的模样,对着我指了指厉声道:“难道难道,你才成婚就在这里私会情郎?!”

作者有话要说:摸爬了四千字左右。本来说要两更,这章更完我继续码字,如果能赶在熄灯前就更上。假如赶不上的话,明早会更的……今天徒弟说,师父你怎么还不上线啊,带我下本呢%>_<%龟速码字党伤不起啊!看文快乐~

28

28、一言之重 ...

封子息和方晋的这次见面出乎我的意料,可以说我暂时并没有让二人在此时来场意义深刻的相见的准备。众所周知,方晋是我师兄,而他近来的表现却与我渐行疏远,而与朝中得云溯看重的大臣们走动甚密。方家本是前朝名族,方老爷子在云溯登基后仍被尊为三公,在大多数人眼里,方晋这是改邪归正、另投明主了。

封子息是个商人,他忠心的只有银子。之所以他答应助我一臂之力,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和其他人一样对我掌中的辛氏宝藏所有觊觎。

所谓的宝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神秘,江湖朝堂纷纷扬扬流传了千百年,真正见过的人却根本没有。很少有人知道,街道巷陌里那些关于它的童谣传言很大一部分是由国师府放出去的。

它已被世人所知,索性将它说演得更加炙热,愈是如此,愈是身价叠增。

方晋不无忧虑地对我说:“假如地下埋得那个是双破草鞋,有朝一日被人发现,我们会不会被感情受到欺骗的人们用乱刀砍死?”

我夹着两支毛笔在纸上运笔如飞地抄着课文,头也没抬道:“到时候你就用个水晶盒将它供起来,用块黄布搭着,再给它一段天花乱坠的狗血传说就好了。或者吧……”我咬了下笔头:“你可以赋予这双草鞋各种神奇功效,例如包治百病,增高减肥,美容润发,升仙得道等等。反正最后肯定有一帮人为它打得狗血淋头,到时候你再摆出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来对最后的胜利者说,不好意思,你不是它的有缘人!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