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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请上轿(40)

原本笑语宴宴、热闹非凡的喜堂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将军大人的豪放举动,料想明日茶楼说书又添新桥段了。不过我不在意,反正抱人的又不是我,顶多会传什么将军大人爱妻如命啊,或者娶到公主喜难自抑啊……

“殿下既然称累要如此,末将怎敢不从。”他低头似对我亲昵笑语,可那声音说的全屋子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么一来反倒显得是我爱娇了!

这段路还是走了过去,经过那几位他国使节时,我听到一人轻笑道:“倒是可爱。”

他说的很轻,可偏偏我耳朵很好。时间过了这么久,记忆在淡去,一切在变化,一个人声音应该也会变化吧?这个问题萦绕在我脑海里,直到被将军大人放到喜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_<%更新了,今天好开心,我这个一代水秀终于八十级毕业了。从今以后我就不用再在剑三的升级道路上挣扎了!!!!今天我告诉师父我毕业时,师父流了一地的汗说,他的徒弟就剩我没毕业了%>_<%。他一点都不了解身为奶妈打怪的艰辛!o(≧v≦)o为了庆祝我毕业,为了不蹲小黑屋,明天我双更……看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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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洞房干嘛 ...

我曾多次在戏文书籍中观摩过婚嫁这回事,但凡正儿八经具有考据意义的,无一到最后无不是灭灯拉帘以了事。如果拉帘是最后一页,那么此篇是男女青年恋爱文;如果拉帘后转眼到了第二日清晨,拜见舅姑,这意味着此篇是婚后宅斗文。

如果是对帘子里发生的事儿描写详细露骨的是小黄文,为了增添小黄文的看点,里面的男女往往是不正当地下关系。这对于我和将军大人中规中矩按着祖制嫁娶的没有可靠的借鉴意义。

如今到了这龙凤烛燃,门户紧闭的关头,我委实不知该如何应对。在宫中临嫁前,本有老嬷嬷过来教导这洞房事宜,可惜她还没开口就被云溯一道圣旨撤出了宸和宫。我去问铃雀,结果铃雀这位也没嫁过人的姑娘被我问得面红耳赤,羞赧得找不到地来站。我深感造了个大罪孽。

“听说公主你将你的男宠也随嫁了过来?”景晟将手中的秤杆放到一边去,一手攥着我的霞帔坐在对面,看架势竟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前后折了折被珠冠压得僵硬酸痛的脖子,抻了抻老胳膊老腿,瞧他面无表情的架势,我宽慰他道:“放心,他吃的不多,耗不了多少家用。你不必太过在意。”

他看我的眼神依旧沉沉的、静静的,逼得我胡扯不下去了。我一手托着冠冕,从床上蹦哒过去,讨好道:“将军大人莫生气,莫生气。符小公子他为人单纯,惹不了大是非。即便脾气不大好,爱使些性子,你尽可管教无妨。”

他淡淡瞅了我一眼,抬起一巴掌,唬得我缩了下脑袋。结果手落了下来,却是在替我将满脑袋的钗环一根根卸下,力度轻巧,手段甚是熟稔。

捡了根碧玉的簪子在桌面上胡乱划着,划了几下后我丢掉它,斜眼过去:“方才只管你质问我,现在你也给我说说这打理姑娘脑袋的手法是如何锻炼得这般地道。”

景晟将满缀金玉的发冠置放下来,在我背后执起缕长发从上而下在指间缓慢滤过,过了片刻方道:“少年时曾有个妹妹,手脚笨拙得很。女孩子该学的都不大会,编发绾结也是如此。”他说了这一句后就没往下说,看现在他孑然一身的样子,想是后面发生的必不是什么欢喜的事情。

我这人虽然偶尔犯浑找抽,但自认心底还是善良着的,不会做些那把刀子往人家伤口上再戳一戳的事儿来。我左思右想,挑了个中性无害、很应景的话题来,我说:“景晟,咱亲也迎了,堂也拜了。我看书上的步骤,咱是不是该拉帘子睡觉了?”

日后某天,方晋在为自己写自传时顺带总结了我一生。他说他是站在客观中立的角度,所以不接受我任何形式的拍砖和嘲讽,我想了想也就应了。于是他麻溜地写道:“辛衍此人以造孽为己任,以追求成为祸害目标,最可恶的是她本人还没有这种自觉。”方晋说他用词已经很委婉了,在听说过我洞房这桩事后,他从男人的心理和生理两方面对我的缺心眼进行过极长时间的抨击,和对景晟极大的同情。

成为祸害是需要资本的,能够得上这一词的从古至今大多数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所以我并不抵触。可是鉴于在写自传前一天偷偷将我养的芦花小母鸡给吃掉了,我决定将给他文章的板砖全部奉送给他个人。

景晟在听到我如是说后,手下一用力,拽得我头皮一疼,抽了口冷气。我原以为他很冷静和淡定,事实上证明,任何个男人在洞房的时候身上所具备的都是冷静的反义词。幸好,我想他也并不是真心想娶既不贤良也不淑德的我。这情爱啊,可以出现在戏文里,可以出现在书生小姐间,但一牵扯到皇家真的会变假,假的会被人做真。

不可不较真,也不可太较真。这时的我自以为是天衣无缝的自保之法,走了很远的路回头眺望这段心理说,不过“胆小”两个字可以概括。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把梳子,梳齿刮过发根,被勒得生疼的头皮酥□痒舒适得紧了。我微微诧异,实难想象出一个常年带兵行军的大老爷们会做这等细腻活儿。自小我就知道自己长得不大好,五官平常,既无父皇眉眼浓黑,也无母妃清姿潋滟。

唯独这把头发柔顺青黑,因而方晋说从背面看我是个绝世美人,从正面看是个毁了容的绝世美人。挑去修饰词,剩下句子主干,基本上可以得出无论正反我都是个绝世美人的结论,我就大发慈悲放过了他。

“今天辛苦了。”他托着我一把发丝道。

浑身疲惫的我晕乎乎地点了下头:“是挺辛苦的,不过也还好,这辈子估摸就辛苦这一次了。”

他轻轻笑了笑,猝不及防地开了口:“阿衍。”

龙凤烛噼啪一响爆了个硕亮的烛花,腾起袅袅的青烟。眼睛被刺激得闭了闭,我回过头去莫名地看着他。

“怎么?你我既已是夫妻,理应比平常人来得亲密些。”他摊摊手道。

我略一沉吟,道:“你说得确是这个理,不过我两的认识进度比一般婚嫁男女方要来得异常迅速。中间省略了很多例如花前月下啊,私定终身啊,山盟海誓之类的程序,未免让我有些消化不良。这样吧,你不必唤我公主、殿下什么的,先叫辛衍来看看……哎,你要去睡觉了吗?”

看着景晟丢下我自顾自地往喜床而去,我在心中低泣,新婚第一夜就如此冷待我,以后的日子还不知怎么过。我瞧他也没脱去喜服,就那么半侧着身闭着眼。我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多层嫁衣,又偷偷摸摸看了他一眼,谨慎地脱去一层挂在横杆上,迟疑了下又脱了一层。

长这么大以来还是第一次和别人睡在一张床上,我多少有些紧张。慎重地思考了下,让将军大人去睡书房的可能性后,我乖乖地往床上爬去。他要是敢对我不轨,我就让他不举!摸了下腰侧的匕首,我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