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驸马,请上轿(22)

我侧过脸避开他暧昧的气息,看着床梁雕刻精致的紫蝠牡丹,片刻后道:“好。”

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油锅里滚一遭,本宫我也要把那军营里的英俊少年郎娶回家!

上面那句誓言一般都是女尊戏文里坚强不屈的女角台词,可惜我生养在的是个实实在在的男尊女卑之国。就算大祁朝中间出了一两个女帝,但也改变不了整体社会价值观,顶多提高了一些女子的地位,科举里也允许少许女子参加出仕。听说前不久三镇之一穆王的继位者就是个女子。

我说那么多的废话只是想表达,我看的都是男儿如何娶回美娇娘,关于倒追驸马之事我是完全没有对策,何况那位未来驸马爷看着就不是随随便便就愿意倒插/我进这前皇室门的主。

仗势欺人这条传统公主结亲之法我是注定走不了了,如此我只能采取平易近人、打入敌人内部的战略。在我休养生息期间,云溯免了我日日去太后姨母那里的晨昏定省。

所谓饱暖思□,我每日就缩在宸和宫里筹谋着如何将景晟将军给英勇扑倒顺便淫掉,但一想到他不知快了我多少倍的身法,我就觉得在扑倒他前一定先把自己给摔得很是惨烈。

“喂,吃药了。”符怀小皇子见我这几日无精打采发呆的样子,也不如往日般随时想要和我生个两国结盟的孽障来。倒是扮起了贤良煮夫来,亲自下厨煎熬煮粥,美名其曰:“梁国秘药,拒绝外传。”

我接过药碗,对着它长吁短叹了一会,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将碗丢给了他。

符怀接过碗却未离开,坐在床边看着忙不迭找蜜饯的我怔怔道:“我下毒了。”

“啊?”我咬了口冬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半天欲哭无泪道:“你就不能在我喝之前说啊,快快,快给我找纸笔,我要写遗书。”

“……假如我下毒了,你怎么办?”他继续用一种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道:“想要你死的人可不少,假如有人用放我回国这个条件收买了我,给你下了毒你现在岂不是早毒发身亡了?”

“什么?”我停下掀开被子的手,诧异地看着他。

他半是怜悯半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虽说你是个傻子,可攸关自己的性命大事你总该上点心思。我看你也不是完全的神智皆失,以后别谁给你的东西你就往嘴里送,警醒着点,知不知道!”

“哈哈哈”我转过神思醒悟过来,不禁弯腰捂住肚子大笑起来。见他脸色由白转红,马上要抓狂了,才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对他道:“少年,你可真是太可爱了。哈哈,我说,难不成真有人要收买你?”

他如白玉般干净的面容上浮着羞恼的红晕,指着我颤声道:“我就知道和你个傻子说不明白……”

“谁会收买你啊。”我嘀咕着打断他的话:“也忒没眼光了点。”

“……”符怀举起碗,目露凶光:“不用别人收买,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好啦好啦。”我拉下他的手,像拍小狗般摸摸他的额头:“别总生气啦,会老得快的,没有了姿色你这个男宠会失业的,我这人很喜新厌旧的。”

“……”他手里的碗咔嚓一声延伸出了一条裂缝。

我吁了一口气,收敛起了玩笑之色,对他道:“我这个傻子呢有个毛病,那就是认准的东西能会一条路走到黑。从我第一天喝下你药时,下毒不下毒这个问题就没有什么意义了。”我打了个呵欠:“况且现在我不是好好的吗?好了,你去将铃雀叫过来,说我明日要找封子息去玩,让她给我打点好行装。”

对于符怀,他身为质子能在这里生存下去自是有他过人之处。说他没有异心是不可能的,京华寺那夜的刺客从后来看虽并非来自他手下,但他也必是在候着什么人。只不过就如我所说,一他与我并没有利害冲突,无害我之由;二他与我日日相伴,若由他对我下手一查皆知,无论云溯还是方晋他们都不会放过他。没人会找他下毒,找了也无用。

更何况,符怀此人,我在心底叹息。连云溯和景晟都能看出我在装疯卖傻,他与我朝夕相处这么多时日,竟还毫不动摇地相信我是个地道的傻子。他的智商低得委实有些令人担忧;或者说好听点,他的心地委实纯善的紧了……

他蹙眉沉思,久久无话。一会功夫后,见我要拢被子滚进去睡了,方腆着脸蹭过来:“殿下明日要出宫?”

我低头看着他的爪子缠上我的胳膊,那张粉脸上露出既谄媚又诱惑的笑容,我温温吞吞道:“是啊,你……想干嘛?”

“殿下出宫必是轻装简行,殿下又是久病初愈,若是带着我一同前往也方便照应好殿下。那些粗使奴才哪有我照料的贴心?”他说着又往我身上黏近了些,白生生的爪子摸上了我的肩揉揉捏捏。

我咧开嘴,伸出双手捏住他脸颊,往两边一拉,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照料?贴心?哈哈,是挺厚的。”

一滚身缩进被窝里,听到他外面抽气咬牙声,顿时心里畅快了不少。半晌他又磨蹭了过来,隔着被子贴着我道:“殿下若答应臣一同去,回头臣给殿下做梁国特产的糕点如何?”

我一歪身子,撑起脑袋笑眯眯地看着他:“两件事你要记牢,一不许惹是生非;二不许乱跑。少一条没做到”我摸了下他的脸:“你从哪里来,我就把你送还到哪里去。”

太后姨母把你这个外国质子放到我宫中,就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我伺机而动。我这个前朝公主已经名声狼藉,可若是让你跑了,添上条通敌叛国的罪名,就是天大的麻烦了,师父多年经营的心血也有可能就此功亏一篑。

================================

封子息来宫门口接我时,那神情哭丧地就和清明节上坟一样,想必心情也如是沉重。我想了下,能让他见到我如同见到他家祖宗,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如此也便不与他多做计较了。

我雀跃地蹦上前,用力拍了下他肩:“嘿,土财主,高兴点!看,我把你媳妇儿带来了。”

他郁郁寡欢地正准备扶我上车,听言下意识抬头看去,当看到符怀青黑的娇容时,手一抖,我也给他抖跌到了地上……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封子息从袖中取出方金丝帕子,讪讪地要给灰头土脸的我擦脸。符怀一手夺了过去,扳过我的脸用力擦着,不时冷笑两声,直叫人发毛。

我躲着他的“辣手摧花”,高声道:“你看你,果然姿色消退了。朱颜辞镜,连封子息这没品位的土财主都嫌弃你了,你要再不对本宫好一点,本宫就不要你这傲娇男宠了。”

……

我特别喜欢看被我得罪的他们扭曲而隐忍的面庞,特别有自豪感。

封子息自得知符怀的身份后,对他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围观了他一阵后,终于按捺不住凑上前去询问他姓甚名谁字号以及生辰八字,就差没拿出他形影不离的算盘拨弄拨弄看把符怀摆上案头一斤值多少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