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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69)+番外

我眨眨眼:“那凿齿是你放出来的?”

他老老实实点了下头。没想到啊没想到,那么尽忠职守的风芜居然会私放妖兽……

“不对!”我转念一想,一个新念头冒出来,眯起眼看着他:“你是不是也投在了他的麾下?”

风芜道:“公主聪慧。”

他既隶属南天,没有长生帝的默许必不能叛离九重天,这么说长生帝君也站到了岑鹤那边。眼见东岳帝君这道登天门似乎也没有那么难进,于是在离开天帝位亿万年之久的龙族终于还是入主中天了吗?

我瞧了眼和以前一样剑不离手的风芜,忽然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荒谬可又是如此的顺理成章,这些顺理成章在冥冥之中有什么共通之处在维系着。任凭我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到是什么。千年之前的东国,我的阿姐、五叔、师父、甚至是侍卫风芜,都非凡人。难道真是因为巧合,这些人才齐聚在东国吗?

“公主,你可知道天上有个神君命为司命?”风芜见我沉默不语,主动开了口。

我道:“这自然是知道的,还知道司命主掌的是凡人生老病死,你们神族应不由他主掌吧?”

风芜点了点头,续道:“父神当初设虚宿司命一位,旨在告之无论神仙还是凡人都应明白一个道理――命中注定,天命难为。亿万年前,龙族被赶出九重天沦为妖道,而后当今天帝一脉登上天帝位,皆是命中注定。”

“既然如此,岑鹤现在所做的岂不是白费功夫吗?”我接口道。

不知是光线太昏暗,还是我老眼昏花,我总觉得风芜看我的眼神忽然变了,那是种让人很难过的眼神,我不晓得那是不是叫同情。他说:“宿命节节相扣,连环而成,自是不可打破。若有打破,当只得逆天而行。公主,你……”

“你又怎么在这里?”我突兀地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想再听下去,直觉再听下去那必是我不能也不愿听到的。

他的话截在嘴边,张张合合最终咽了下去,道:“东岳帝君的公主患了咒疾,凿齿的利齿有驱秽避凶之用,君上命我将凿齿送来以供取药。没想到正遇到公主与将军……”

“可是它好像死了……”

“嗯,是死了。”

“那怎么办?你会不会受罚?”我觉着有点儿不好意思,这种不好意思出自于这头“猪”在形式上是代我遭了这一劫。

“凿齿虽是上古凶兽之一,但本身也是极贵重的药头。风芜犯下如此大错,无论受什么罚都是应该的。”他忠肝义胆道:“即便如此,我也要将这凿齿送至东岳帝宫门前。”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向东岳帝君解释解释?”听说这位东岳帝君很是不好相处,又位列四方之首,到时若因这事闹的东天与南天不和,再拿风芜开刀,我当真要于心不安死了。

尽管风芜再三道,不劳我此行,但我仍执意同他一起上路了。反正,本来我也是要走这条路的……倒让他颇不自在,似乎因为连累到我而时时愧疚。

说来也可笑,到现在这些东国故人,竟然是和我关系最疏远的风芜与我能说上两句话来。走走停停,聊了些以前旧事,倒也不觉这烽火蔽日里的道途难走。

这日行至东岳山脚外五十里外的一处杏溪,见溪水透彻,杏子结了一树累累的,便在此略歇了歇。我啃着一颗杏子口齿不清道:“风芜,我前不久见到主含含了。”

他用帕子沾了水擦脸,平淡无奇地随口问了句:“竹含含?可是那个跳舞还不错的小姑娘?”

我唔了声,抹了下唇角的酸甜汁水,又啃了一口才察觉到哪里不对劲,试探着问道:“你还喜欢她吗?”

捧着水喝的他狠狠呛了一口,脖子都红了:“公主别拿属下说笑了,属下与那姑娘说的话不多于十句,怎会喜欢上她?再说,公主应该知道她是有心上人的,曾经还因为这事与苏辞闹了……”

他手里的水沙沙流下,口里的话说了一半断了……

我久久地看着他懊恼和后悔的脸,过了一会伸了个懒腰:“唉,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走了,再往前应该就到了吧。”

风芜尴尬地起了身,欲言又止,还是什么都没说。

“站住!你们是何人?难道不知前日东岳府就颁下禁令,不得随意走动?!”

杏林里走出两个衣饰华贵的少年,一个外貌年纪约十六七,一个才五六岁的模样。年纪大的少年一袭轻甲,手里攥着把藏青长弓,英武俊俏;年纪小的那个腰间也有模有样地扣着柄玄石小匕首。

叱声的是那高个少年,轮廓深陷的脸上划着道才痊愈的伤痕,万分戒备地看着我们,手还将那小孩童往身后拢了拢。

“你又是何人?”我打小就不喜欢这种仗着家世飞扬跋扈的贵胄子弟,皮笑肉不笑地上前一步道:“若是下了禁令,你这带头乱走的不是要第一个被抓起来吗?”

他护着那小孩童往后退了一步,厉色道:“放肆!再往前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我不屑道:“你个小屁孩能拿我两如何?”

风芜难堪地扯了扯我的衣服,我没动,又扯了扯,我还是没动,终于作罢……

少年哈哈笑了笑,手一拍,那杏林之中平空出现了数十与他衣服差不多的兵卒。

……

剑拔弩张时,一直在他身后默不作声看着我们的小男孩,抬起那双黑黝冷幽幽的眸子:“你们是来找龙帝的?”

龙帝?那不就是岑鹤嘛?

作者有话要说:= =~我会告诉你们我今天去看泰坦尼克导致今晚要熬夜码字了吗……

悲催地发现,这周这文要更两万!我好想死啊……明天更新苦逼苦逼的道长。然后休息一会,继续码容我,我有种预感,我会一口气把它写到完结了。对了,要完结了,好像男女主要滚床单了。嗯,就这样,那就下章滚吧,速战速决!

50、一念欢(一)

东岳主掌五行之中青木之气,山中树木葱郁繁茂自不必说,天地所有的生机仿佛都集中在了此地,绿华盎然一泻万里。那些如火如荼的战火硝烟仿若被一堵看不见的屏障挡得一干二净,白莲托着闭目打坐的小花妖沿着溪流从容漂向远方,鱼竿那头的老酒仙戴着蓑笠打着盹,金背黑身的鲤鱼游到岸边化成长发飘逸的金衣少年……

“五方之中,论福天灵地莫过东岳。”风芜随在我身后发出一声赞叹。

领头的少年露出得意之色来:“得我家君上仙泽照拂,有如此盛景自是当然。”

风芜连连称是,少年竟起了好兴致,大致是觉得找到了一个难得的知己,拉过风芜与他一一指点起好风光来。指点之余,时不时用狭小的眼光瞄一瞄我,嘲弄挑衅的味道很浓。

幼稚啊幼稚,果然还是个孩子。打入敌人内部,分化离间这种事我早在孝义山调解外遇婚姻问题时充分见识过了。我撑着伞慢腾腾地走在盘山石阶上,无视他的挤眉弄眼,想着与另外一个小鬼搭上讪,套几句话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