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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千千岁(64)+番外

在这场较量中,红夭输的彻底,只因为苏辞终归原先是个人,一个狡猾、善用心计的人。便是成了魔族,也改不了他的狼心狗肺。

我在魔界的命运大抵是一样的,就是从一个魔头的爪子里落入到另一个魔头的爪子里。

我转头看着被苏辞率领着亲兵踏平的州城,我想,要杀掉苏辞这事看来得从长计议了……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正在被关在断网小黑屋里准备公务员考试,我是她用中国移动飞信在半夜三更召唤潜伏进她家的人工智能小图,近段时间内更新由小图我通过U盘来代发存稿。

除了代发存稿外,小图我还提供以下功能:鞭笞无良作者催稿请按1;佛山无影脚作者催稿请按2;庐山升龙霸作者催稿请按3;人道毁灭作者催稿请按4

对了,作者特别交代这一句:“看文快乐~”

46、天变(一)

魔界天空是永无天日的晦暗阴霾,远方的一缕孤烟从地面直插入云霄之中。同样是荒凉,归墟里是纯洁安宁的虚无缥缈,而这里是令人窒息的死气沉沉。苏辞玄色袍上雪桑花是这里唯一一点格格不入的洁白,他说:“阿徵,你想起来了。”

我不晓得为什么他说这话时为何会一副心安理得的欣慰模样,他毁了我的国家,要了我的命,怎么还能面对我时容色不改地微笑呢?忽然间,我无以复加地疲惫,那种拖拉了千年之久的仇恨和冤孽加在肩上让我精疲力尽。

“在你还回我的心时应该早料到我会想起来的吧?”目之所及,他带来的兵将也就寥寥千计,和他以往的行事作风很像。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本来没想到你会来,但现在又明白你为什么来了。”

他挥手让手下兵将去监管清点这座刚攻下的城池,回头露出丝淡得快看不出的笑容:“他们都说你愚钝不通,我从来不信,你的心思本就玲珑剔透。”

这好像是我认识他起,他第一次夸我。假使是在当年我定要欢喜无数个日日夜夜,可我现在觉得他冷嘲热讽地指着鼻子骂我蠢。我若不蠢,又岂会将这只豺狼亲手引进家门呢

“说我愚钝的人都死了,苏辞,连我自己也死过一回了。”燃烧的烽火和他身后一排高竖的旗帜交映在一起,灰黑的烟笼罩在我们二人头顶。天地肃杀,这种气氛着实很适合决裂、复仇等等你死我活的事宜。

说完前一句话我觉得有点不大妥当,于是接着道:“我说这些纯粹是借景抒情,并不是想说我们之间一刀两断、两不相干了。你千万不要误会了。”

侥幸在苏辞手下逃过一劫的那个守卫脚一滑,又跌坐了回去,老半天没有起身。我纳闷了,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苏辞倒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竟有些愉悦地笑出了声:“阿徵,你与我之间的纠葛自是没有断过,以前没有,今后也不会。”

他好像一厢情愿脑补过头了……

然后他过来想要牵起我的手:“你还没有来过魔界吧,我带你四处转转如何?”

我淡定地抽出骨伞:“这个先等等,转之前我们能谈点正事吗?”

他的脸色慢慢冷了下去。

“其实呢,我确实是专程来找你的。”话音才落,那个跌坐的守卫身影似乎僵硬在了地上。

苏辞袖手怀中,重瞳冷光犀利:“阿徵,如果我说当年东国的事与我无关,你是否就不再恨我了?”

“你以为我还是当年好骗的小姑娘吗?”这个人曾从头至尾将我国破家亡,就是再死一次我也不会再信他一句话。

他的目光落到我头上梳起的发髻上,微微亮起杀气红光:“你可知你嫁的夫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道:“你要是想离间我与他就算了吧。他干什么我从一早就知道了,有心理准备了。”我和他之间本是政治联姻开始,后面十有八九也会由政治联姻而结束。中途我虽然动了心,但竹林里那一幕已将那点动心扼杀地半点不剩。既然从没在一起过,就更谈不上离不离间?

“需要我离间?”他大笑着地一甩袖,讥诮道:“阿徵,如若我知晓不错,怕是你从头到尾都恨错了人。”

我的心一刹那停止了心跳,那一瞬冰冷之后又慢慢恢复了温度,我冷冷道:“我嫁的是个什么人我自己清楚,我既嫁了我就会信他。我今天找你与他也无关,我只是向你讨欠着一条命而已。你是站着不动让我剜了你的心,还是找个地方我们好好打一架?”

瞅了眼齐齐往前迈了一步的魔族士兵,我立刻道:“高手过招,当单打独斗!”

“……”

“你杀了我就不担心你那颗心会出问题吗?”苏辞道。

我想了想:“大不了再挖出来就是了,没它我也挺好的。”

“没它你就成不了仙,而你现在的夫君将来可是要位登天帝的。”他冷道。

我奇道:“谁说我要成仙的?”

苏辞眼中的亮光一闪即逝,他道:“我料的果然不错。”视线阴郁地滑过某处:“至少我与你还在一起过,而他在你心中不过如此。”

他说的隐晦但直觉下自己并不想往深处追问,我围绕着正在谈论的话题在心中过了一遍道:“你不须再用那颗心来威胁我,对我而言聊胜于无。无论在不在,我的心始终都是我自己的,谁也拿不走。”

“任何人?”

我认认真真地点了下头。

“那我就放心了。”他莫名其妙来了这么一句,转而道:“你真要杀我?”

我又点了下头:“不过杀之前,我想问一下。你骗了我,有没有后悔过?”

他凝神一思,坦荡道:“没有。”

“……”我憋着一口气:“畜生!”

“以我那时的身份,必然是要亡你东国的。但就算如此,与你相遇一场我并不后悔。”他淡淡道:“真要说后悔,唯一悔的就是错做了别人的棋子,让你我从此陌路千年。”

听到最后一句,我胸口一窒,慌忙拔出骨伞:“咱两还是决斗吧,打完赢得人也能早点吃饭。”

“……”

苏辞似乎并不想与我动手,过的十几招更像是逗孩子玩。我的自尊受到了挑战,一时气上手下骨伞走势愈发凌厉。

“奸贼!”平地暴起一声大喝。

风声擦得脸疼,他纵身凌步至我身边,手一带身一转,一个用力将我错向他身后。血从他肩头溅出,蹦在我眼里,腥红一片。

“你既然想做个了断,这一剑就当我先还给你了。”他攥住切入肩头那一剑,脸上失尽了血色,暗红的血自伤口喷涌如柱,一股股泼红了他衣上的雪桑花。那个死士嚎叫着染成了地上一滩灰烬,那剑被他拔了出来,“咣当”落在了地上,同时一截断臂也掉了下来。

我的嘴唇和结了层冰一样,冷得说不出话来。血顺着他肩流下,滴在我手上,滚烫滚烫的。他将我往怀里的按了去,越过他空荡荡的半侧身子,我看见了一脉脉血流顺着伞骨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