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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57)+番外

“我不跑你会放我走么?”我强行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抖。

秦卷眸角压着笑意:“云时,你还是太天真了。”

“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咒,束缚我的仙力?”我又道。

他的手指在唇上滑过:“刚刚给你疗伤时。”

“秦卷,你不要逼我。”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逼迫你。”秦卷优雅地执扇站在我面前,孤冷而阴戾,慢悠悠地回忆道:“哪怕我很清楚你从未将我将在心上,就如我送你的那只手环,转眼你就可以弃如敝屣随手丢去。我总考虑你是吃过太多的苦,受过太多的伤,不易交出真心。可我仍是想错了,你不是不易动心,而是根本没有心,云时。”

扇子挑起我的脸:“与其留住你的心,不如留下你的人。”

“秦卷,我生平最恨,别人强迫我。”我握住他的扇子:“哪怕,散尽元神,我也会逃出去。”

这是我第二次动用这种法子,世事轮回大抵如此,刺眼的光芒中我感受到秦卷握住了我的手,拂开他前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此生再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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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年后,九重天。

“主子,小主子!”一个年轻仙侍追着个总角孩童大汗满襟地奔走在座古朴端重的庭院中。庭院小径崎岖,两旁又皆是参天古树,交相掩盖,宛如个偌大迷宫。

莫看那双髻仙童腰身浑圆,胖如肥球,可运步如飞,灵活狡黠地钻于各处小门偏径之中。直到,他撞了个人……

好不容易逮着他的仙侍擦了把额头汗,数落道:“跑啊,再跑啊!跑死小人,以后看谁伺候你?!”

“你是谁?”小仙童怔怔望着来人。

“啊?”仙侍一抬头,吓得麻溜地跪在了地上,顺带扯下自己的主子,不住地磕头:“小人无意冲撞东华上神,请上神责罚。”见仙童毫不为所动,忙凑到他耳边急急道:“主子,这就是你未来师父啊!还不快行礼。”

提着鱼篓的东华看了看小童,提步就走:“收他为徒的不是我。”又望了望日头:“再过一炷香左右你们再来。”

仙侍傻傻目送东华而去,喃喃道:“奇了,住在紫华府的不就是东华上神么?还有哪位尊神?”

正文38祖宗,收徒了

这日醒的早,瞧了两卷经,东华仍迟迟不归,紫华府里唯一伺候人的陵叶又碰巧被派去了西荒。腹中空空如也的我,扒拉了房中每一个角落,无果,万般无奈之下摸了件斗篷罩在身上迈出了房门。

三万年没见得外面的光景,突如其来的日光刺入眼,生疼生疼的。流了些清泪,使劲眨了眨后,方缓过劲来。

紫华府中的布置与在轩辕山中时并无二般,紫竹成林、粉荷连天,一湾暖泉浮着浅浅雾气盘盘曲曲地绕于脚下。

立在小径岔口,琢磨着哪条通往厨房时,忽听得了远远飘来一两声叫喊。朝那方向再走近几步,熙熙攘攘的喧哗声更贴近清楚了,其中伴着孩童的嬉笑声。紫华府位于东天最偏僻的角落里,而东华又是个以冷清著称的上神,故而甚少有人敢来扰他清净。

我非常好奇,小小地犹豫了片刻后,拉低了帽沿从内院拐了出去。外庭正中是方八角状喷泉,喷涌的水雾凝成绮丽虹彩,招得庭中大部分人围着它瞧,这大部分人中自然是以贪图新鲜的孩童居多。

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仍旧没想出今日到底是何日子,竟惹来这般多的仙家来拜见东华。

斗篷被人扯了一扯,掠眼过去,入目的是张和和气气的脸,那人朝我拱手一揖道:“我观这位仙僚从内府而出,想必是东华上神府中人。小人斗胆问一问……”忽地他凑近了过来,挤眉弄眼道:“上神们收徒可有什么喜好?”说着偷偷往我掌心里塞了个成色均细润腻的白玉囊。

东华要收徒?!我怎么不知道?虽是不明所以他那个“们”字从何而来,但见他神色恳切,我不动声色地收下了玉囊,摸了摸下巴。

“他喜静。”

那人眼角抽了一抽。

“喜欢聪明人。”

那人眼角又抽了抽。

“极厌好吃懒做之人。”

那人的眼角直接涌出了大颗大颗清澈的泪水。

“最好嘛,长得再伶俐讨喜些。”

“……”

他转身往后蹲下一抱,嚎啕大哭道:“小主子这可如何是好?这竟全照着你的相反面来的!这真真是拜不了师了,回去我可怎么向夫人交代!”

“哭什么哭,就知道哭。”被他揽在怀里的肉团子耸了耸,老气横秋地训斥道:“阿娘让我来拜师,又不是只能拜东华那老头做师父。”一根胖乎乎的手指蓦地指向我:“拜他不也行么,左右都是紫华府里的人。”

我挑眉,顺着那肥肠似的手指看去,愣了一愣,脱口而出:“我才不要收死胖子做徒弟。”

“……”

揽着仙童抹泪的小厮一听此言,立刻挺直腰身辩驳道:“仙僚怎能如此说话?我家小主子胖是胖了些,但长得珠圆玉润,也算得上……”他低头瞧了一眼那肥球,咽了咽口水,艰难地憋出了“可爱”二字。

我“嘁”了声,叽叽喳喳的庭骤地安静了下来,连飞舞在空中清脆鸣叫的鹤鸟都收了翅,翩然无声地落在水池中央。披了一身露水,散着长发的东华从外庭那头提着鱼篓闲闲而来。

“拜见尊神。”一刻间,所有人整齐划一地叩首在地,凝声静气。

东华随意扫了一眼,径自朝我们这厢走了过来。瞧了伏在地上的那对主仆一眼,对我道:“挑好了么?”

我回给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他淡然道:“前几日不是你说闲得无趣,想收个徒弟养着玩玩么?”

养……养着玩玩?沉睡了三万年快僵固成快木头的脑子,费劲千辛地回想下后,貌似我是说过这么一句话来。

这句话在跪着的众仙里面如落块巨石,惊起轩然大波。任东华威严再盛,也压不住底下飞蹿交流的眼神和絮絮低语。我耳中惯来尖的很,逮到了几句,无非是:

“此人是谁?竟与上神如是说话?”

“原不是东华上神药收徒!”

“上神什么时候娶了位帝后?”

“你怎么知是帝后?我看其身形清瘦,没准是位神君呢!”

“谁说男的不能做帝后?!”

“……”我脸上的肉微微抖了一抖。

不过随口一句玩笑话,孰料东华竟当了真,还闹出这般大的排场来。可下边一听非东华收徒,各个露出犹疑不定的难色来,想是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跪在我和东华脚边上的那对表现的尤为明显,大的自然是不愿自家主子拜我这个无名之辈做徒弟;小的么,心思更好猜了,自然是不愿凭空多个师父出来束缚他。

许是感知到我盯着他们的目光,那对主仆的脑袋埋的更低了,此时地上要有条缝,说不准他们就钻进去了。挺有意思的,我笑了笑,指着那个肥球道:“就他吧,挺可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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