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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56)+番外

“归根结底是你心术不正,抵不过药力,给人捉了空子。”我嗤之以鼻道。

他的身影罩了过来,手撑在我身侧,逼视着我:“这个空子是由谁给的,你心里没有数么?云时,你说得对,你并不笨。相反,你太喜欢装傻卖蠢了,蠢得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掐死你。”

说着他就真就微微倾过上身,伸出手来。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退了又退:“你休想杀人灭口!”

“要杀你,我怎么舍得。”他探来手却是轻握住我的肩,俯身垂下头来。

伤口蓦地压上双干燥滚热的唇,我的身子一哆嗦,想挣扎却软绵绵的没了力气。湿润的舌尖若即若离扫过肩上的肌/肤,他一点点将流出的血吮吸干净,随着唇瓣的移动,伤口不再火辣辣的疼了。反倒,反倒,有点麻麻痒痒的难耐。

衣襟被拉下了锁骨处,他的唇也随之辗转而下。我晓得他是在替我疗伤,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待他的手掌从腋下滑出,罩在胸前的时候,我才既羞又恼按住他的手叫道:“你在做什么?”

他光明磊落道:“疗伤。”

“你还能更不要脸点么?”我气急。

凤眸里的漩涡愈发的深了,那具强势有力的身躯贴得我更紧了,他喑哑着声道:“自然是能的。”

仓皇逃离的身子被他捉住搂了回去,我和条蛇一样竭尽所能扭着身子想从他那双魔爪里钻出去。可哪晓得越扭,箍着我的手就越紧,差点没将我勒死。我只得委曲求全道:“有什么事咱好好商量成么?我承认我没头没脑过来问罪不对,也承认我打扰你的好事更不对。可你别拿我一清白姑娘泻火啊。”求着求着眼里半真半假泛起了点点泪光。

秦卷没好气道:“不想我拿你泻火,你就别再动了。”

我立即偃旗息鼓,任他紧紧搂着我,缓慢而有规律地在我身蹭着。越蹭我的脸就越发地红,最后煽情到了极致,他狠狠吻住我的唇,发泄了出来。

现场的情形有些难堪,我糊了一身的血泥,又沾了白白点点,可谓狼狈至极。他将我抱到了内室,又唤人备下了热水衣裳,隔着帘子道:“要我帮忙么?”

“不,不用。”我抖着声道。沐浴的时候,我混混沌沌地在想,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现在这个局面?

简单的清洗了下,换衣裳时触碰到后背,那条深可见骨的伤痕已然不见了,平滑如初。秦卷拿着方柔软布巾替我擦拭头发,一缕一缕,动作轻柔。我道:“真不是你做的么?”

“我灭白茯山总该有个理由,你能找出那个理由来么?”秦卷反问。

是,我是找不出来,所以我才是怀疑而非确定。白茯山算起来是我与秦卷出生立命之地,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秦卷派人灭山神一族的理由。

“你为什么会和伯河来往?”涂山环交给我的书信里夹着的正是秦卷独有的信物,一根鸾羽。

秦卷不徐不疾道:“为利而来,因利而散,我和他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他想要权势,我便助他,就这么简单。”

“可你也不想做神帝么?”我疑道。

秦卷笑了:“区区一个神帝之位,伯河今日拿了,又可知明日还能坐稳么?神族内部世家连横并纵,远你没有看得那样简单,今日的朋友也许就是明日的敌人,重华之例就可说明一切了。”

是啊,背叛重华给他致命一击的恰恰就是他的挚友,涂山小白。可也有人始终如一地跟随在重华身后,想起涂山环,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她求我去救重华一事。可如果我要救重华,是不是就和秦卷站在对立面上了呢?

望了一眼专心致志替我梳发的秦卷,他睨我一眼,道:“政治是男人之间的事,我从来就没想将你卷入其中,所以反对你去轩辕山。重华已死,事已成定局。”

“重……华死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他不是两日后才行刑么?”

他的脸上罩了层阴霾,唇角压了缕冷笑:“你如此伤心作甚?就是还有像你这样别怀心思的人,我才建议伯河才未免夜长梦多,提前处死了重华,连上皇都不知晓。”

重华死了,那个一步步牵着我长大的人,教会我写第一个字的人,给我种满了一池玉菡萏的人,死了。虽然在他关入水牢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了这个必然的结局。可当他真正死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居然依旧会难过会伤心。这个世上和我过去有关联的最后一个人,也终于消失在了天地间……

屋外积攒了多时的雷雨终于倾盆而下,铺天盖地的雨声淹没了我所有的听觉。我怔然看着秦卷那张风流俊俏的脸,冰冷无情,全没有一丝我熟悉的地方。不,他这副表情我是熟悉的,在很久之前,有个人有和他完全相似的神情。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得像一道烟:“秦卷,涂山环说九黎族的独孤鸩在很久之前就死了。可你曾告诉我,给你下毒的人是独孤鸩,而在龙侯山袭击妖族的据说也说是独孤鸩派的兵。这座城里的人,都说你是魔族,而你身边那些侍卫的打扮也都是九黎族的。你说你从未骗我,那你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么?”

他不言不语地看着我,我全身忍不住地发抖,失声尖叫道:“现在统领九黎族的人是你是不是?背后让昌合去刺杀高俊上皇的人其实也是你,对么?你借机挑起了妖族与神族的战事,让神族无暇对付魔族。又与伯河联手,将重华陷于不仁不义之地,让神族不得不处置他。重华一死,神族的权利中心自然又要经历次洗礼。什么上皇,伯河,都不过是你支离瓦解神族势力,让魔族壮大起来的棋子而已。”

“秦卷,你明明是个神族……”我看着他:“八荒战事一起,处处民不聊生,而魔族嗜血好战的本性根本就不适合统领天地。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云时,你让我不骗你,你可曾相信过我?”秦卷的语声寒如冷霜,步步紧逼:“重华是灭你全族的仇人,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对他余情未了。现在更心有不忍地想要救他。云时,你又可对得起黄泉之下的族人们?”

我提起口气道:“我谁也不相信,在这个世上,除了我自己外。你也不过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突然脑袋嗡的一声响,我蓦然站起身来:“你,知道我的身份?”

“是又如何?”他面无表情道。

所以,这一切他从头到尾都如同在看一场戏一般看我装模作样、惺惺作态地扮着所谓的“神魔之祖”?没准还偷偷取笑过我演技不精,蠢钝不堪。

我调头就跑,可推门时却怎么也推不开。情急之下,运起仙力想要破开它,却发现体内沉沉滞滞,毫无反应。

秦卷一步步走来,电闪雷鸣间他容色忽明忽暗,他讥笑道:“你想跑?我竟让你害怕得想逃了?”

曾经,有个人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你跑啊,有本事你就跑出我这无量海底。”恍然间,秦卷的脸和独孤鸩的脸重叠在了一起,那些噩梦般的画面一幅幅回放在眼前,被囚禁,被羞辱,被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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