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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有喜了(13)+番外

“过来。”他勾勾手指。

这是唤狗哪?

自认还有点气节的我岿然不动,就感受到双肩一沉,混着浓烈腥臭味的热气伴随猰貐喉咙的咕噜噜声,喷在了我脖子上。我艰难地侧了侧脑袋,瞧了瞧尚沾着鲜血的那两个毛茸茸的爪子。

我马上道:“大人,我马上就滚过去。”

挪到他面前,小小地纳罕了下,不知为何,今夜换了身赤红锦袍的他比之那晚,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待偷偷又看了眼后,我才明白这份感觉是什么,他,有点像秦卷。

五官虽没有秦卷那样异常俊美,但狭长的眸子,睥睨人时的神态,都像秦卷。唯一不同的是,秦卷就算漂亮得不像个正派,但始终带着与生俱来神族的高贵、凛然正气。而这个人浑身上下,完完全全就是浸泡在黑暗中,举手投足间皆是股——凛然邪气。

我恍惚地直直看着他,脱口而出:“大人,您有兄弟吗?”

说完我就想打自己嘴,秦卷那样的纯血统神族又不是路边随处可见的麻雀蛋,况且凤凰这个种族一卵一胎,一个蛋里只有独一无二的一只凤凰。怎可能会有如此相似的兄弟?只能感叹,天地造化之奇妙,说不定在哪里还有个和我样貌相似的人。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吗?”他对我这很不高明的搭讪方法显然嗤之以鼻。

我盯着自个儿的鞋尖,很老实地摇摇头,但立马嬉皮笑脸道:“大人,我两不过偶然相遇而已,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啊。”

“你难道还想听到什么,还想看到什么吗?”他含笑道。

我想知道少英是不是你绑走的啊!心底无声呐喊,脑袋却乖乖地摇了摇。

他探手摸了摸我的脑袋,意外的轻柔,可就是这样的轻柔偏偏让我毛骨悚然,果然就听他道:“是个不错的花盆料子。”

我哭丧着脸道:“我不想做花盆。”

“你还有余地选择想不想?”在他低柔的话语声中,猰貐的一根爪子穿透了我的肩,站着的膝盖抖了抖,一行鲜血无声地顺着衣服滴在了草地上。他温柔地揉着我脑袋:“说吧,他们改变主意,派你来做什么,刺杀?打探?还是……”

两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他的眼睛是弯着笑的,可眼里却是一片冷冷的光:“别有目的?”

我欲哭无泪,急忙为自己申辩:“大人,你看我这样子是能刺杀得了你的么?至于打探……”我极度委屈道:“刚刚谁先发现谁的啊。”

“不错,还敢顶嘴。”骨肉里的那根利爪往前一送,膝盖一歪,我差点跪在了地上。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半晌道:“你似乎很能忍痛。”

一听这话,我顿时生了几分警惕,膝盖一歪,捂着肩膀痛不欲生道:“没,绝对没有的事……”

他冷眼看我,我山水不动,继续□。

至此,那封信,我可以确定是送错了地方了。悔恨万分的我,暗暗诅咒发誓,回去一定要把那只有眼不识路的鸟,拔了毛,拆了骨,炖上三个时辰给吃个干净。

好一会儿后,他慢慢道:“用你这样的人不论做探子还是做刺客,确实不是他们的作风。但是……”

将将放下的心又随着那个但是提了起来。

“就这么放你走了,我又不放心。”就见他拾着慢悠悠的步子,踱到我面前弯下腰,凝视着我:“不如给你下个毒,让你乖乖听话,你看如何?”

我看很不如何!

容不得我有反抗的余地,就见利光一闪,他的手腕上出现条细长红线,渐渐有血珠子慢慢渗了出来。他伸过手来,引诱我道:“乖,舔一舔。”

舔毛线啊!一看就是要我一条命或半条命的毒药啊!我剧烈地摇头,手撑着地向后蹭去,蹭了两寸,脖子上挨着个血盆大口,猰貐硕大的圆眼近在咫尺。我咽了口口水,低头对着他的手腕,一脸痛苦地舔了上去。

不苦不腥,甚至有点淡淡的甘甜。我愣了下,又舔了口,嗅了嗅,像受到莫名诱惑似的,低头小口吮吸起来。

“够了!”他一声低喝,重重一掌推开了我。

我眨眨眼,忽的醒悟过来,我竟然在喝血,还喝得津津有味!我现在是株树啊!一株素食主义的树啊!难道真的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正在纠结时,左胸口一阵烧起来般的炙热,跳地也越来越快。

他垂眼看我了会,在天边微亮,消失前道:“以后每个月,你若乖乖听话,我就给你解药。还有,我要是唤你,你必须马上出现。”

等等,我又不是神兽!还你一唤我,我就出现?

被莫名其妙圈养的我瘫坐在草地上,直到秦卷找到了我。他的面上有着淡淡的倦意,看到我时整个人似松了一口气,又立时绷紧了脸,似想要训我。突然他的目光一顿,一甩袍子蹲□,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肩膀,道:“谁伤了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可却平静地叫人害怕,仿佛平波之下隐藏着万丈狂澜。

我望着他张了张嘴,疲惫地笑一笑:“没什么,遇着了个不听话的小畜生。”

说完最后三个字,我一头栽到了他怀中。

昏迷之前,我看到他身后站着一群人,其中一张面孔似曾相识。

作者有话要说:感人泪下的日更进行中!略有些担忧,女主的性格不知道讨不讨各位亲的喜欢?看起来有点别扭,还有点没骨气,但其实是很坚强和隐忍的一个姑娘。之前受过很多苦。等等,我想了下,这文应该算重生吧。对……好像就是

正文9祖宗,卖个萌

怎么会在这里遇见那个人呢?

昏迷时做梦我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无果,反而被那些乱糟糟的念头牵扯回了过往的一些画面中。

那个画里面有阿爹阿娘,还有偷偷溜到谷中来的重华。那天他们在给我庆生,重华送来了天上云锦织就的长裙,阿娘替我簪上了锦叶花。

“哟呵,我家丫头也长成了大闺女了。”阿爹喜滋滋看着我道。

“是啊。”阿娘的掌心温柔地贴在我脸颊上:“我还记得你在襁褓时的模样,又小又皱巴巴的,如今个头都快赶上我了。”

我新鲜地提着裙摆左右看,抬起头来笑道:“阿娘,那什么时候我能和重华哥哥一起出谷玩?”

阿娘的手一僵,阿爹则闷不做声,脸色沉沉的。

我约莫明白自己是说错话了,可又不晓得错在哪里,只得手足无措地看向重华。

重华的眼神充满着我看不懂的怜悯和同情,他走到我身边低头替我整理了下衣襟,扶住我的肩道:“等你再长大一点就可以了,等你再高一点,我就带你出去。你不是会永远困在这里的人。”

后面他又说了一些话,我记得不太分明了,只有最后一句很清楚:“金麟岂是池中物。”

金麟岂是池中物,我喃喃念着这句话,想笑,一行泪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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