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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欢(2)

芸香从黑暗里站起身,好容易摸索到巾子拭干身体,这才愁起怎么回屋里去。

好容易忍住羞耻定下决心,拧干巾子遮了身,吱嘎推门。院子里月色如水。左右张望,并无一人。

好在木屐尚在。但又不敢弄出大声响,只好提在手里,赤脚踩在回廊上。

满月打西墙照在少女的身体上。月亮就是一只偷窥的大眼睛。羞涩处子的窈窕身形连同竹枝斑驳映在东墙,宛如一出香艳的皮影戏。

凉风飕飕,芸香打了个微噤,扶着墙慢慢地走。

大老远就闻见屋里一股蚊香气。进屋,很好的月光,床边矮榻上也没放衣服,只有一条薄被。再看帐里,不由一惊:五娘什么也没盖,只穿一条水红兜肚,就这么不修边幅地玉体横陈。

芸香刚走近,她就蛇一样扭了扭腰,嗯了一声,不知五娘是睡是醒。

芸香热了脸,钻进自己薄被,躺定,方将身上绕的巾子抽出来搁在矮榻床头。

肌肤与被席相亲的一刻,芸香只觉得一阵酥软。在家的时候,从来没这么睡过。连像五娘那样大大咧咧只穿一条兜肚也是少有。做姑娘十六年,头一次这么放肆。

虽说狼狈了些,但又隐隐觉得舒服。

蛐蛐儿有韵律地在草丛砖缝里叫着。高床上五娘呼吸平匀。

芸香忽然心中一动,悄悄揭开半床被,借着月光,向自己右半边身上打量去。

蛐蛐儿声忽然停了。

芸香一惊,忙将被子重新扯在身上。

五娘忽地翻了个身。不一会儿,慵懒地哼了一声,支起半个身子。

芸香屏住了气,蜷缩在薄被里。

五娘:芸香,扶我。我要出个小恭。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欢迎新老读者关注。如果喜欢请收藏,方便您下次阅读,谢谢。

第 2 章

大概过了半炷香功夫,麝香打帘子进来了,揭开床帐,扶着只穿一条兜肚的五娘趿着木屐出了门。

芸香看着五娘白花花的身子,心里虽然惊骇,头脑只觉昏沉,眼皮也越来越重。没等五娘回来,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芸香醒过来已不知几时,但觉头晕目眩,耳鸣声盖过了外面的知了叫。额上有物,伸手一摸,是一条浸湿了的巾子——这才知道自己昨晚伤了风。再仔细看——自己竟然躺在五娘的床上。

床是五娘的床,被是五娘的被,身子还是裸着埋在五娘的被里,只是红绡帐不知何时已经卸下,故一时没能觉察。至于昨晚睡下的那张床边矮榻,竟然——不见了!

湘妃竹帘外,隐隐可看见五娘正同另一妇人说话的影子。不见其人,但闻其声。那妇人言语总是冷冷的,竟如同槁木死灰一般,与五娘时不时爽快的笑声迥然不同。

五娘:芸香那丫头正在里面,三娘要去看看?

——原来这人是三娘,配鸾小姐的生母卢氏。听说话声,似是个庄严肃整的人。听到五娘邀她进来,芸香心里一阵忐忑,不知道这副模样该怎样见。

三娘:阿弥陀佛,也太娇弱了,这才没几天。这要是在配鸾那儿,不知是谁侍奉谁呢。你既然喜欢就留着吧。

五娘赔笑。

芸香耳鸣得厉害,听不全两人的对话,恍惚只辨别出“配鸾”名字。芸香想要起身,猛地想起自己昨晚是睡前的狼狈情形,顿时羞愧难当。左右看着,还是不见给自己预备的衣衫。

帘外两人正相谈甚欢。五娘的笑声时不时如银铃透帘而过。

隐约又能听到她们二人聊起大女儿乘凤新生的儿子。过一会儿又说到配鸾的亲事。张家长李家短,一一评说。

芸香只觉得身上的被像随时都会有一只无形大手凭空揭起似的,身上阵阵燥热,心中如熬似煎。

就是在这熬煎中,一股意料外的酸胀感觉开始在下腹慢慢生成。

芸香攥紧被角——糟了。

——想要小解。

没有衣服,连件亵衣都不在身上,帘子外面外还有三娘和五娘说话。侧个身,那感觉更加强烈。

芸香的身上早已出了一层薄汗,紧闭双眼祈求三娘赶快离开,再慢慢想衣服的事情……

阿弥陀佛。——三娘开口又是一声佛。

哈哈哈哈。——五娘笑声像铃铛晃耳。

芸香的耳鸣越来越响,好像要把颅骨给刺穿。汗水浸透了草席,下腹开始由酸胀变成酸疼……

…………

竹帘哗啦一响。

芸香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看见五娘一身桃色轻绸衫子打了门帘进来,脸上的梨涡浅笑能醉死人。

芸香:五娘……

芸香她腰部以下已经全无知觉,手心冷汗也已冰凉。

五娘笑着放下帘子,芸香这才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只茶盏。

五娘:你呀你,一觉睡到晌午。起来喝点药,今天就别下床了。

芸香听见“喝”字就低头不响,拉起被子遮住肩头。只怕方才额上的巾子也是五娘放的——她为何对自己这么照顾?

芸香想不明白。下腹的胀痛又一阵阵涌来。

五娘将茶盏搁在床头的桌案上,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芸香这才难为情地吞吞吐吐:五娘,我……衣服……

五娘倒是乐了:天热,人在里屋,不穿又怎的。

说着五娘就伸手解开自己的衫子,大咧咧露出里面的宝蓝色抹胸,一痕雪脯。

芸香愈发低了头,满面红霞,咬着嘴唇,眼里漫上水气。

芸香:五娘,我、我想……

五娘:想什么,说出来。

声音忽地严厉了,像故意要与芸香难堪。芸香心里委屈,支吾半天,才将实情小声吐出,脸早就红得一塌糊涂。谁知五娘吃吃笑了两声,一拍手,道:这个好。

她一弯腰,就从床底下拖出一只高脚铜痰盂。

五娘:刚刷过,干净着呢。

芸香面有难色。

芸香:五娘,我,还没穿呢。

五娘噗地又笑了出来。芸香迷惑地看着她。

五娘:都是女人,还讲这个,又没外人。

说着五娘将痰盂儿踢得离床又近了些。

芸香踌躇良久,看看痰盂儿,又看看五娘。

芸香:我……我背过去可以吗?

五娘笑着点了头。芸香这才慢慢移到五娘那张高床边上,小心地转过身。两脚踩上鞋,背过身,艰难地撇开腿,半蹲踞在痰盂儿上。刚一低头看见自己光天化日下的身体,就难为情地闭上眼睛。

五娘从抹胸里取出一方白绢儿,一角在牙齿里轻轻咬着,两眼盯着芸香背上的淡红色席子印儿出神。

半晌铜痰盂儿里才传来涓涓的水声。

一身薄汗的芸香终于轻轻舒了一口长气。就在此时,猝不及防,一条手臂柔婉地揽住了她的腰。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又一种奇怪又陌生的柔滑触感从两腿间漫上来。她顿时惊得身体不稳,险些躺倒在五娘怀里。

不错,是五娘怀里。五娘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两眼自她肩头盯着她,左手揽住她的腰,而右手里,一方白绸绢子正在她两腿间仔细擦拭着残余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