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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天界都知道孤家是个受(10)

“我明白了。”月祁点头,“这件事,我会再想一想……”

“没有什么可想的了。”阳修截断他的话,“你的源魂是明月之力的容器,整个月宫神族都要倚仗你。若是你出了什么意外……你好自为之。”

月祁低头,思忖着,我现在就已经出了意外,不知哪一天就走到了头,难道不该冒这个险,和妃宫留下一个世子么?只是此种辛酸也不足为阳修道,听他唠叨了半日,又困顿起来,起身想走。起到一半却突然感到背后一股拉力,往后一仰跌坐在榻上,正巧坐了阳修满怀。阳修的茶水一抖,尽数泼在他腿上。

他大窘,赶忙想爬起来,却发现阳修故意踩住了他的袍脚。

“你……”那低哑的声音凑近,手也不老实地往下,抚摸着弄湿的地方,“来了还想走?”

话未说完,丹童突然在殿外高声唱诺:“殿下!二殿下……二殿下他……”

“什么狗屁二殿下!”阳宸嚣张一脚踹开殿门,“日宫中哪里还有什么二殿下,叫我王后娘娘!”

月祁乘机推开阳修站起来。

他家妃宫扶着门边嬉笑一声:“夜深露重,殿下穿得这么少在外头溜达,臣妾给殿下添衣来了。”

月祁整理了下仪表,走到他身前,看他笑得连眼缝都不见了的脸:“衣呢?”

又看看他只穿着一身矜衣,踩着木屐,还大喇喇袒着胸的单薄装束。

阳宸比了个请:“在房里!走几步就有了!”

月祁对阳修躬身一礼,又冷冷看了一眼殿外的丹童。丹童的脸依旧覆在面具底下,只看得到一双浑浊的眼睛。里头阳修低哑地叫了他一声,他一声不吭地转身踏入殿中,阖上了殿门。

昏黄的灯在高高的格窗上印出了人影,是阳修取下他的面具,亲吻了他的额头。

阳宸轻蔑地笑了一声,月祁却望着人影喟叹:“既然已有意中人,阳修为何不与他化孕世子?”然后又一本正经道,看上去道貌岸然,想不到还有点色。

阳宸笑得打跌。撞到他探寻的目光就转而看他镇定自若的侧脸,“臣妾是殿下的意中人么? ”

“二殿下想多了。”

“我不是二殿下!我是王后娘娘!”

“……”

两人转过游廊,是故没有望见窗上交叠的人影中,有人蓦然抽出一把匕首。

“不要躲……”阳修痛苦地望着他,捧着他的脸抚上那形状娇美的唇角,“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丹童抿唇不语。

不多时,匕首咣当落在地上。

阳修忘情地吻了上去,“不要……不要让别人看到你的脸……”

7、化孕【修】

一回到屋里,阳宸就嬉皮笑脸地搂上来:“他说什么,嗯?让我猜猜?”

月祁没心思与他玩游戏,甩开他坐到床边,将崇极天宫的事一五一十道与他说。阳宸想不到还有这等飞来横祸,一脸弃妇状自怨自艾,然后掏出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坛子酒,拍开封泥:“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为人三言两语,竟然就不要我的孩子了,果然啊,信男人的话,不如信鬼!”一边说一边豪迈地往嘴里灌,淅淅沥沥全撒到敞开的衣襟里。

月祁眼角直跳:“化孕一事若真有危险,恐怕你会比较辛苦。那些高阶长老尚且吃不消,此物一日不降,你我化孕承担的风险,恐怕比寻常十月怀胎再分娩更高。”

阳宸毫不担心,继续黏上来,对他动手动脚:“你不觉得这事蹊跷?天帝明明高兴得很,他非要横插一脚,你就不觉得他在说谎?”

月祁知道他们兄弟阋墙,一旦提及阳修,他的话信七分到顶了。原本还想问一问为何对兄长如此苦大仇深,但是闻到他满嘴酒气,就顾自倒下,让他自行熄灯。

阳宸立马丢了酒坛子扑上来,在他身上乱摸一气。月祁烦不胜烦,也不与他多说,起身要去隔壁屋睡。阳宸哪里肯,

啧了一声翻身把他压在底下,居高临下地细细巡视,如同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殿下!夫君!你就这么出门,岂不是让日宫中那帮狗眼看人低的看了笑话!”

月祁问他还五迷三道么。

“殿下!你我都要生子了,却不同床!说出去让人耻笑!”

“阳修的面子里子都被你驳得一干二净,我也答应与你生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阳宸一舔嘴唇,俯下身来:“臣妾想要……”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准了。”月祁翻身继续睡。“最好不要出声。”

阳宸起先不明白,但是他聪明得很,不一会儿便想通了,笑骂着一把扣住月祁的裆下:“臣妾还没有饥渴到这个地步,要是有,也是殿下一道,怎么与右手一道!”

月祁无奈:“孤家今日很累了。而且孤家对妃宫,真的没有兴趣,妃宫何必。”

阳宸挤进他腿间,俯下身细密地吻着他:“……殿下,解开我的禁制,怎么样?殿下的源魂太强,我一点法术都用不出来,行走在上清天,很害怕啊!臣妾的胆子很小!臣妾的身子骨很柔弱!再说,若是哪天遇到宫人对臣妾图谋不轨,臣妾只有受他欺凌的份,那时候殿下的脑袋上可是绿油油得一片!殿下!”

月祁随手一抬,把他整个人钉在墙上,顾自卷进锦绣堆里。阳宸哇哇大叫,月祁闷在被窝里闭着眼睛:“阳修就在隔壁,你叫,你再叫。”

阳修简直是阳宸的死穴,一想到要被阳修知道自己的窘态,就从硬泡转为软磨。月祁通通不管,顾自睡过一觉才把人放进来,阳宸这回老实了,钻进被窝里像是一条落水狗。

但是早上起来的时候,月祁还是发觉身上多了些诡异的痕迹,位置非常显眼,正要除掉,床上的阳宸突然睁眼,固态重萌让他留着,留着嘛,还非要为他更衣。月祁愈发不喜他,只觉得他总是在床事上做文章,实在是眼界极浅,是故虽然听他的话留着印记,却故意不等辞别阳修便出了日宫,往崇极天宫去。阳宸空欢喜一场,简直就被这功亏一篑给逼疯了,怎么能不让阳修观摩他这硕大的战绩?怎么能不让呢!想起来就潸然泪下,臭着脸在玉格上喝酒,一脸不像是为人父母的模样。月祁知道他这个人,事情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没人理睬晾在一边就好了,是故按照廉苍所给的心诀静心打坐,体察源魂。

他的源魂是明月之力的容器,是故无穷无尽沛莫能御,与一般神祇大不相同。只是他从前清楚明白自己的身体状况,现在则不清楚不明白,用起来没有得心应手之感,总有一些惶恐。不过感觉由在,熟悉起来应当也很快,这样想着,立刻顺着心诀源源不断地运行周天疏导源魂之力,结果等车马行到半途,突然血气上涌,哇得吐出一口血来。

阳宸被他吓了一大跳,也顾不上可惜没气到阳修,一骨碌跳下卧榻扶住他的双肩:“怎么了?”吓得拿袖口去抹他嘴上的血,却越抹越多,渗进唇边的那道细长刀口里,妖冶得让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