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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之东(22)

任七轻笑,丝毫不在意橄榄色皮肤上渗出的血丝。

“如果你不想说,这世上没人可以令你开口,即使是你最爱的人。”

纤指收回,放入口中轻吮。“最爱的人么?也许是最恨的人呵。”

任七的回应,是抱紧了她。“不要恨我,如果卑微的乞求可以让仇恨消失;如果生命的凋零可以使仇恨终结,我愿意如此。可是,不要恨我。”

他俯首吻上她,血腥味在两人唇舌间交缠。

“告诉我,为什么事隔多年,你才开始报复。”她推开他,问。她可以自己寻求答案,以她的能力,将是轻而易举之事。但是,除了懒,她还想亲耳听他告诉她。

“如果他遵守我们当年的决定,不再伤害你,我不会报复,只会一直守着海燃园,永不涉足生意场,专心做一个总管。”他叹息,为了那眼神信赖的少年,他甘愿收起鸿鹄之志。可是,他忍不住想见到长大后的东朕,所以参加了东老举办的接风宴,给了某些人错误的联想,以为他要插手任氏,参与决策,担心他会左右任氏决定。所以,他们再次向手无缚鸡之力的“东朕”出手,以警告他遵守协议。

她低低笑,声音沙哑而性感。“贪婪的人性呵,整整十三年,你将一个男子最青春年少的岁月都困囿在海燃园里,还有人不放心你?仅仅因为你参加了一次宴会,就动了妄念?呵呵,血腥味,一贯最能唤醒沉睡的猛兽。他们走了最差一着棋,不是吗?不仅唤醒猛兽,还召来了魔鬼。呵呵……”

为权利地位,十五年前,有人泯灭人性地谋杀一个孩子;十五年后,她要看那些人落入无间地狱。她,发过誓。

任七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眼帘,“我不该让这双美丽的眼,染上血腥冷酷残狞的颜色。”

她笑,拨开他的手,挣脱他温暖宽厚坚实的怀抱,赤身露体却始终优雅无邪从容地走进浴室。洗完澡出来,她自衣橱取出肉色紧身衣,束在胸前,将一侧拉链拉上。肉色马甲式紧身衣立刻将本就小巧的胸部,束缚成一马平川。

任七看了,将脸埋在松软枕头中,耸肩失笑。天啊,小巧的喉结,平坦的胸部,难怪从来没有人怀疑她的性别。她将一个风流大少,塑造得太成功。

她整装完毕,将柔软黑发统统拢在脑后,对镜中美丽得没有天良的男子挑眉。“早上好,东朕,又是新一天,我会连同你那一份生命,一起活下去。来吧,让我们感受生命中的又一天。”

转过身,她回复成素日白衣胜雪,笑靥邪魅的东朕。走到床边,她俯身亲吻任七光滑结实的裸背。

就在此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端着早餐托盘的女佣愕然地注视两人暧昧不明的景况。

东朕站直身体,微笑如花,轻拍任七的背部,“亲爱的,我和Chuy约好去晨练,你自己用早餐罢。”

说完,她扬长而去,留下女佣红着一张俏脸,进退不得地伫在原地,拼命想忘记两个美丽英俊男子间的床第晨景。

任七先是错愕,而后恍然,终至朗笑。她早就算计好一切,只等他这呆头鹅入壳罢?

East von Steinberg,他记得了。她这一招,够狠!非但成功地让她自相亲轰炸中脱身,还制造了最好的烟雾。为了她的安全,他决不能当众揭穿她真实性别,就只能任由她刻意营造的暧昧蔓延。

这才是她最佳的报复手段吧?知道一切,却什么也不说,象一只顽皮的猫将所有正常秩序颠覆后,便笑眯眯站在一旁,看大家烦恼头疼。

可是,这正是一直看着的,喜欢着的,爱着的人呵。

他的爱呵。为了可以同她站在一处,他要努力了。

本季最轰动的新闻新鲜出炉,原来绯闻不断的东少,其实是同性恋,他以包养美女名模来掩饰他其实与某位有黑社会背景的七少爷保持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据知情者提供可靠消息,曾见该男子留宿东少住处。

“啪!”东霁将八卦新闻剪报摔在书案上,然后按住太阳穴,现在谁还敢同他儿子结婚?和女人争夺他的注意力已经够辛苦了,竟然还要和男人争?若争赢了,也就罢了。可是若争输了呢?

这也算了,他居然和任家的小七搅和在一起。他知道他们自小就要好,同床而寝、结脚而眠。可,那时他们都还是孩子啊!

“简恩,我错了吗?把他送到任家,我错了吗?这孩子若有你或任二一半的稳重和有能力,我也放心把东堂交给他。可是现在看来,要交给你了。”

简恩抚住眼镜,以免自己当场失态。他微笑着建议。“东老,顺其自然罢。我不过是东堂的法律顾问,一贯并不参加实际运做。而且东少并非没有能力,只是志不在此。倒是任家的七少,有不容小觑的绝对实力。”

这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开玩笑!他可不想被一堆报表帐目纠缠致死。回家纠缠初星,才是正经。

“我想约任二谈谈,他照例不会对弟弟的事置之不理。”东霁只能寄希望于此。

“二爷去西班牙,追他的女人去了。任氏目前交给任七全权代理。”简恩眼中精光一闪。任海啸为爱走天涯,自顾不暇。任七代掌任氏,想必已经触痛了某些人的神经,令他们闻风而动了。

他一点也不意外。东朕那个魔魅过头的家伙,终于有人肯接手,他不乘机功成身退,说不定哪一日也会被东朕算计罢?他与月玖那死女人间的帐,也算两清。

东霁儒雅的眉微扬,他还未衰老昏庸,这些孩子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都有事瞒他?

不过,人老了,好奇心真是大不如前。他不准备问,就等他们自动揭晓答案的一日到来罢。

东朕挽着Chuy,两人出现在一间剧院大厅内,两人联袂出席某艺术大专话剧社排的新版梁祝首场公演。Chuy是该校校友,自然要前来捧场。

“你不担心宓小姐?她被人绑架了啊。”Chuy在巴塞罗纳巧遇宓心罗,目睹她被人当街挟持带走。她不是不担心的,虽然心罗说不会有事,要她别担心,自己回来。

东朕揽在她腰间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我不担心她,她有足够的智慧解决危机。我比较担心你,你知道是谁赞助了这场首演吗?”

Chuy妆容冷艳的脸,淡淡撇开。“我知道。”

“你想见他吗?如果不想,我们现在就回家。”东朕挑眉而笑,向远远走来的男人挑衅般地颌首,然后将红唇凑近Chuy耳边,“可是,我勇敢的公主,我更希望你象女战神般,无畏地迎战。呵呵,让他看见,重生的你,是他今生所错过的无价珍宝。”

Chuy回头,望进东朕妖魅鼓惑的眼中。

“过去可以遗忘,却不可以回避。去罢,公主,去亲手结束纠缠你的过往。”东朕低魅如咒语似的声音,幽幽传进她脑海。

“青懿,好久不见。”迎面走来的高大男子向Chuy展开沉稳朗然的微笑。然后向东朕伸出手。“你好,我是裴望琛,阁下想必是大名鼎鼎的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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