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好。”
两人心照不宣。
“这儿夜色很美。”聿枫找话题。
“是，澳洲的夜色或许是全世界最美的。”玲珑笑，“它使人有远离尘嚣的感觉。”
“远离尘嚣？”他叹了一声。“你很年轻，为什么这么——”
“只是这种感觉，我并不避世。”玲珑淡淡地笑，“我仍喜欢外面的花花世界，美丽的巴黎，妖冶的曼哈顿，肮脏的纽约，颓废的伦敦。”
“为什么会到这里办农场？”
“我累了。”玲珑拂了一下额发，“实在是奋斗得累了，如果不退出来，我会累得长睡不醒。”
“休息过了，为什么不回去？”他问。
“我刚从巴黎回来呀。”玲珑笑。
聿枫告别了玲珑，回到市区。
“枫，进展如何？”阿玉替他端茶。
“我总觉得她就是 Estelle，就是康雨心，可我没有证据。”
“那怎么办？”
“我想——走入她的生活。”
阿玉皱了一下眉。她和聿枫共同生活五年有余了，她自认够了解他了，他风流，和许多女性有一夕之缘，但过后绝不会再去想她们，但现在他竟然要走入她的生活。
“你决定了？”
聿枫点点头。“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会完成任务。”
阿玉不说话。
“你先回马塞。”
“好——吧。”阿玉看了他一眼，她突然觉得她将从此失去他。
农场里。
“要去旅行？”
“是，带念凯去看看外面。他一直呆在这里，从没出过远门。”玲珑淡笑，“不必担心我，只去一、二个月，这里没我不会出问题，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打电话回来。”
“那好吧。”尼克趋前在玲珑颊上吻了一下，“自己当心。”
“我会。”
和农场的人告别，玲珑领着念凯向机场。
聿枫料准了她会离开，果然，他看见了抱着儿子的玲珑。
“Lily。”他走向玲珑。
玲珑呆了一下。
“你——”
“带儿子去度假？”
“是。”玲珑点头，“你这是——”
“啊，我也去度假。”他替玲珑抱过念凯。“念凯，叔叔和你一起去度假好不好？”
“好！妈咪！带叔叔一起好不好？”
她摇一下头。“叔叔很忙的。”
“怎会！”他看住她，“反正我也度假。”
“这——”她不语。
“你准备去哪里？”
“还没定，先去伦敦，然后再做打算。”玲珑张开手，“念凯，到妈咪这儿来。”
“不要！念凯喜欢叔叔抱。”
玲珑无奈地摇摇头。
“有人作伴总是好的。”他站到她身后。
“好漂亮的一对。”有一对老年夫妇走过去时说。
“在说我们呢。”聿枫笑嘻嘻。
“不过不是事实。”
“但世人只观其表，不谙其里。”聿枫笑，毫不以为意。
“你的秘书呢？”玲珑把话题扯开。
“她回马塞了，她受不了我的浪漫，说和我度假不安全。”
“是吗？”她微笑。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男人太可疑。
“你说呢？”
“凯恩，你要把婚事拖到什么时候？”
伦敦的将军府。
“伦道夫，我和你讲过了，我不爱史特拉小姐，我对她不感兴趣。”
“你宁可和酒女鬼混也不肯和伊莱特·史特拉结婚？”
“是！”
“凯！想想你的身份！”
“伦道夫！我现在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挂名的，别逼我好不好？看看森！你永远无法体会。你有两个儿子，一个不生不死，一个生不如死，你认为值得吗？”
“凯，你什么时候变得敢这么和父亲说话？”
“自从Estelle死后。”凯笑，凄凉无比。“我今生唯一爱过她，却被自己的父亲派人杀了。”
“凯恩！”
“对不起，伦道夫，我很抱歉。”凯揉了揉太阳穴，“新的特工还好吗？”
“还好，不过——”伦道夫顿了半天，“说实话，他们远不如你、森和Estelle出色。”
“哦！伦道夫！”凯拍了拍父亲的肩，“对不起。”
玲珑和聿枫抵达伦敦。
“伦敦永远象是充满了迷雾。”聿枫笑眯眯地推了一下眼镜，“我觉得你和伦敦很配，就仿佛是辛普森夫人配温莎公爵的那种感觉。”
“念凯，这里就是世界十大都会之一的伦敦，其他九个你知不知道？”她白了聿枫一眼。
“知道，纽约、巴黎、东京、悉尼、莫斯科、罗马、香港、法兰克福、北京。”念凯笑，“对不对？”
“念凯真聪明。”聿枫赞。又转向玲珑：“Lily，为什么不给孩子找个父亲？”
玲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父亲？不，他父亲死了。我不能告诉他，对他说：念凯，你爹地死了。他不会明白，我也不想给他找个后父。”
“为什么？”聿枫发现，在巴黎初见时她眸中的那抹淡淡的忧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如钢铁、磐石般的意志。他不明白这转变为何会发生，这使她和Estelle唯一相近的特征消失了，他更加难以确定，他怕白白浪费时间。
“中国女子讲究从一而终，我虽然过去不曾做到，可现在我要做到这一点，无论如何。”
“原来——这样。”他抱起念凯，“我能有幸知道他是谁吗？”
“不。”她答得肯定。
他哈哈干笑两声，极不“自然”。
“我要去旅馆。”玲珑望了望地上的行李。
“不用了。”聿枫笑了笑，伸手叫了出租车，“我在伦敦有住处。”
玲珑抬眼看他。
“工作需要。我随处工作，总得有个住的地方。”他解释，“并没其他什么。”
“顺便可以金屋藏娇。”玲珑开玩笑。
聿枫心中一动，她尚会开玩笑，真是奇迹。
“到了。”车子停在了一处两层楼的公寓门口。
“这里吗？”
“是。”聿枫拿出钥匙，推门进去。“虽然比不上宾馆豪华，但至少还舒适。”
玲珑不语，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充满了不信任。
安顿好一切，念凯累了，睡在了沙发上。
“有什么打算？”聿枫笑问。他发现他不能急功近利，他必须慢慢来。
“我想带念凯到伦敦四处看看。”
“要我陪吗？”
“不用。”
“也好，我这里也有老朋友，可以趁机去看看他们。”聿枫不介意地笑，儒雅又风流的笑容。
玲珑心中一动，多么象凯呀，她叹了一口气。
休息了一夜，早晨起来，聿枫已经不在了，留了一张纸条在她卧室的门上。
“早，我去走访老友。请随意。聿枫上。”
玲珑笑了笑。她换了一身最普通的套装，领了念凯，出了门，叫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