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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画家的罪恶之眼(9)

作者:工人阶级/顾见月 阅读记录

沈韫试探性地将拇指放上去,一次就成功。她有种一言难尽的感觉,相比起查看程轶的证件,查看她的手机更让她觉得有种无形的窘迫感。

手机界面的图标,让沈韫庆幸自己只是到了2018年,而不是2028年,否则,她根本搞不懂这高科技要怎么用。戳开几个图标,分别是短信、电话,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只是晟哥这个号码在通讯录里被置顶,他和程轶的关系,看似并不一般。

略略翻找,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其他人都是全名的电话,不过,程轶存的电话号码极少,来回总共就几十个人。

沈韫一筹莫展的时刻,突然手机显示一条新的消息:

【小轶,刚才老板是不是在跟你打电话啊?】

沈韫不知道这是什么软件,只见点进去后,有几条待看的消息,晟哥的名字再次出现,她打开晟哥的头像

【下周几号能出?】

【尽快啊,这个客户很疼女儿,想早点看到。】

【行不行啊,不行就算了,我找阿晓好了】

【说话啊,哑巴了?】

然后就没了,沈韫一看时间,是十几分钟前,应该是晟哥打电话来之前先用这个软件找程轶无果才选择电话联系。

回上去看那句——【尽快啊,这个客户很疼女儿,想早点看到。】沈韫可以确定,就是包里那照片无误。

也不知道,程轶给画廊这个老板画画,能得到几分利。

按照这种半威胁性质的口吻,显然,不多。

【小轶,其实你不接也可以的么,不要太累了。】又一条信息发进来,沈韫点开,这个人的名字叫胖仔,像是一个男孩子,她想了想,回复一条【没事,谢谢。】

说完,她将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深深陷落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仍旧有一种不可思议至极的错觉。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嚷起来,沈韫倜然意识到自己从昨夜到现在,近12个小时滴水未进,她认命地将这些东西一一铺开,一串三把钥匙、钱包、照片,都以一种非常规整的方式搁在茶几上,方便她理清楚自己的思路,然后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冰箱空空无物,唯一剩下的是两个鸡蛋。

她需要先填饱肚子,再思考余下的问题——思考,到底应该如何抉择。

走进洗手间,她从柜子里翻找到一把新牙刷,就着水龙头刷牙,洗脸,尽可能地没有碰其他原本的物品,她用纸巾擦干脸,将牙刷放在高一点的架子上,为了防止牙刷掉下来,她来回试探两下,确保无误才松开手。

这种莫名其妙的谨慎,让沈韫不太习惯,但是不知为何,她并非很想参与到程轶的生活中去。

但现实似乎,并不允许她做出反抗。

第7章 风筝(二)

洗漱完,站在镜子面前,镜前灯柔和地散发出静谧的光芒,沈韫左右打量脸孔,忽然出生问这个陌生人:“你在哪里?而我为什么在这里?”

回答她的是挤进窗缝的一丝风,以及透光的毛玻璃上的闪动的光斑。

没有再继续停留,她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找出程轶的衣服穿戴整齐,就像是自己已经成为程轶那般检验自己的衣物,白皙的手腕和裸露在连衣裙方领外的锁骨都显得这样纤细而脆弱,她拿出唯一一条墨蓝薄围巾戴在脖子上,掩盖好这种肉眼可见的单薄。

收拾好茶几上的包、钥匙等物件,一并还有床头柜的医保卡和病历本,沈韫站在门边,用钥匙尝试几下确保可以顺利开门,才走出去。

而屋外午后的闷热,让她有种难言的透不过气。

整栋楼都很安静,一层一梯两户,电梯上有各种牛皮癣贴纸,通下水管道、搬家公司、家具作坊、窗帘店、快递电话、外卖单……

浸透阳光热力的风从电梯边的窗外吹进来,沈韫猛地吸一口气,她似乎嗅到一种名为复苏的气息。

或者说,是自由。

电梯叮的一声抵达,徐徐打开的门内是程轶的脸孔和身体,沈韫迎着这张脸踏进去,某种异样的情绪泛起,又被她死死压下。

这个小区,半旧不新,沈韫看着土黄色的外墙,猜测建筑年代,此刻正是下午一点左右,小区里往来的人并不多,门口花坛的地方,搭了一个简易棚,有人在推销保健品。

小区外是超市、水果店、饭店,沈韫饿得过分,现在只想吃点简单快速的,于是奔着一家蛋糕房径直走去。

蛋糕房对开玻璃门上挂着铃铛,叮铃咚隆清脆的声音唤起店主的注意。

沈韫古怪地看着这个兴冲冲看向自己的男孩子——二十出头,对她而言的确是极年轻的男孩子。

“你今天不是不出门吗?怎么又来啦!”男孩子高兴地问,站在收银的位置却指着店中的玻璃柜,“新鲜出炉的蛋挞来两个?”

那蛋挞还冒着热气,焦黄的香味,但不是沈韫的菜,她摇摇头,找到奶油牛角包,直接取出两个递给这个男孩子。

男孩子好奇地问她,“以前你都等不到,今天怎么碰巧有一盘新鲜的你不吃了?”

听了这话,沈韫极为谨慎地扫他一眼,宽眉心,下耷眼角,单纯无害,她摇摇头。

男孩子有点小沮丧地“哦”了一声,似乎是自讨没趣,将钱算好,“十二块八。”看着沈韫递过去的人民币五十元,他快速地抬起眼对上沈韫的脸,“怎么付现金了今天。”

沈韫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在看自己的钱包——她捏紧钱包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嗯,你帮我找个零。”

“噢噢噢噢,好的啊。”狐疑的气氛在刹那被缓解,男孩子笑着给她找零钱,“不过你会员卡里也没多少钱,昨天你看小票没?”

沈韫见他拿着钱还不给自己,赶紧顺着他的话摇头。

“我估计也是。就剩三十多啦。”男孩子清脆利索地啪的一声观赏收银抽屉,将找零的钱递给沈韫,“今天还按会员价给你,喏,九个硬币,够了吗?”

沈韫直接将钱放进背包中,没打开钱包,点点头,拿起牛角包,“谢谢。”

“别老这么客气啦——”男孩子摸摸鼻尖,想继续说点什么,但看她脚一旋,已经朝外走去。那背影,走路的姿态要比以往着急,他皱眉。

沈韫走出蛋糕店,远离好几步,才抽出牛角包咬着吞咽下去,顺手在马路上拦一辆出租车,让师傅送到最近的医院。

“附近医院?”师傅从驾驶舱的栅栏里斜着眼睛看她,“这儿好几个呢!哪个?”

依稀想起程轶的病历本上有着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沈韫报出名字,司机一听利马回一句好嘞,车子瞬间切入车流,快速前行。

第一人民医院并不远,也就是两个牛角包吃完的距离。

只不过沈韫站在医院大厅,一时之间不知先去看哪一科,望着神经科的方向,她打定主意先做个核磁共振。

结果并没有太多惊喜,更没有惊吓,因为检测不出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