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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画家的罪恶之眼(28)

作者: 工人阶级/顾见月 阅读记录

凌云山是文城城外极有名的避暑胜地,从古至今都饱受美誉,这几年来的确高规格的民宿接二连三的开张。

王应峰徐徐道,“那边风景好,休闲、聊天、谈谈艺术,都不错,尤其你们采风应当是最好。”

沈韫没吱声,但听他继续道:“也不知程小姐,过几天是否有时间一起前往?”

沈韫回味一下他的话,王应峰说,“一些朋友”也就是不止她,“你们采风”也就是不止指她一个人,她不是盲目的人,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再思前想后这一幕幕,沈韫算是明白大概怎么一个来龙去脉,但不愿意直接点明这件事。

“我的时间不由我自己,王先生肯定知道的。”沈韫找了个借口。

王应峰笑着点头,势在必行地道:“这没事,我跟刘老板会知会。”

沈韫嗯了一声,没在继续拒绝。

“不过——”王应峰话锋一转,将真实目的亮出来,“文蔷那边,可能要麻烦程小姐出面邀请下。”

可能王应峰都自觉将此话说出口,矮了一道,眼光都变得不如原先干净。

沈韫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这事儿的来由。不过,她不想掺和,当然也不好问,为什么你们是朋友,却要我来开口?她只得道:“得看看郑太太的安排?她近来可能也是忙。”

她没扯谎,郑太太因为先生要归国,不仅在学画,还在重新装饰家里,购置新衣新鞋,忙的不亦乐乎。

“是是。”话说到这里,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王应峰也看到她的态度,站起来和善地道:“那成,那我回头安排。”

王应峰走了,沈韫想,希望没给刘晟得罪一个大客。

原以为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谁知下礼拜上课的时候,郑太太自己提起这件事来。

“小轶,你去凌云山避暑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沈韫背着她在调油准备洗笔,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没,没有。”

“我啊,本来是不想去的,不过他说你也去。”郑太太年龄虽大,但嘟囔说话反倒有种娇嗔。

不知为何,这句话的信息量也很大,沈韫直觉他们之间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以前那个“阿峰”不见了,变成了“他”。而王应峰不主动邀请郑太太,偏要绕过来要她帮忙。

这中间,大概是有沈韫不知道到的曲曲绕绕——但是跟我何干?沈韫心里转过一个念头。

更可恨的是,王应峰居然假借她的名头,哄骗了郑太太。

到这个节点,初见王应峰时,沈韫那点朦胧的善意的好感,已经消磨殆尽。

“我姐妹也说,凌云山的风光好极了,哎呀,你把画板带上,到时候作作画,我们吃吃下午茶,享受一下!”郑太太说着捶捶自己的肩膀,脸上倒是笑嘻嘻的。

沈韫想着怎么推脱这件事,但一想到王应峰此人的周全程度,想来已经跟刘晟打过招呼。

“想什么呢?”郑太太轻拍她的肩,“要不我给你整理两件?我有几件衣服买来都没穿,都是新的,适合度假,给你正当合适。”

沈韫颇有种箭在弦上的进退两难,说自己不去,找个什么原因呢?

当天下午,刘晟的夺命电话就来了,压根儿没给沈韫喘气的机会,“拿钱出去玩,程轶你现在是红了啊!”他把王应峰付了伴游费这件事来回说了一遍,“2天,三千!”

沈韫有点惊讶,但是还是将自己的猜测对刘晟说了一遍,没想到刘晟没怼她,反而很明道理地跟她说:“你就是蠢。”

“……”沈韫刚要怒挂电话,就听他说,“按照你的分析,不就是王应峰哪儿得罪了郑太太,想找个机会赔罪,去凌云山是个借口,想缓和下关系,你就是个陪衬。”

“嗯。”有道理,沈韫继续听着。

“你想想看,郑太太真的跟他生气,会因为你去就去?”刘晟越说越大声,简直激动起来,“你自己多大脸你不看看,所以说,你蠢。”

“……”沈韫在这头翻了个白眼,愤愤道:“知道了知道了。钱打给我!”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总过河拆桥?”

“发丨票快点给我报销,一起给我把!”沈韫快速地说完,将电话挂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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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温柔的背后(四)

坐在郑太太家锃光瓦亮的黑色奔驰轿车里时,沈韫感觉自己的眼皮跳得厉害,分不清楚左眼跳灾、右眼跳财,她一路上都扶额休息。

从文城城区到凌云山约莫两个半小时,司机非常职业,开车稳当,车内相当平稳,后座上郑太太和沈韫都各自靠着休息,分明都已经熟睡。

沈韫的手机一直在震,她在浑浑噩噩的梦中以为自己地震了,猛的惊醒,才意识到腿边的手机。

有几条商业短信和微信,其中厉钧的那条,口吻看上去有种查岗的意味。

【你不在家吗】【你去哪里了】

两条间隔十分钟。

沈韫皱眉,探身看车外的虚虚略过的风景,大河奔流般的速度,原本的颜色变得斑驳模糊,入目的只是热烈的阳光、大团绿色火焰状的树,那些可能会被捕捉到丝丝缕缕,都被快速淹没,以至于根本抓不住丝毫重点。

她回复过去,【出门了,怎么,你有事找我?】

【是】【家里颜料没了,想问你借点】

毫无破绽,沈韫手指翻飞,输入字句:【那不巧,这两天都不在】

【哪儿了?】【去旅游吗?】

想到后备箱里那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行李包,沈韫回答他,【采风】

【几时回来?】

沈韫已经开始不耐烦,只是不好发作,【两天吧,不一定,颜料你先去买?】

【嗯】

那边再无反应,沈韫看着厉钧的微信昵称——严厉的厉——她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个少见的姓氏,其实曾经出现过?

袁沅的丈夫,叫厉承南,神经学方面的顶尖专家。

她的后背靠在汽车椅背上,几乎是用尽全力地抵住,压迫的后背的骨头生出一丝疼痛感,她才停止这种有点自虐的行为,脑海里是袁沅当年告诉她自己生了孩子,是自己前往德国时遇见他们俩的孩子——正是一个男孩子,一个长得圆头圆脑、有一头跟厉承南相似的天然卷头发,也学几笔画画……

不敢再想下去,沈韫觉得这一切,未免巧合得过分。

她脑海里的碎片,就跟转瞬即逝的风景一样,拼不成一段连续的画面,不断涌现,不断褪去,无法形成强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