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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91)+番外

朱谦连忙应是。

皇帝又敲打他,“除此之外,父皇也舍不得她离开皇家,这么好的姑娘,挑着灯笼难找,”皇帝是个恩怨分明的性子,昨日若无沈妆儿多个心眼,他便已惨死养心殿,更成了史书上最大的笑话,这是他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沈妆儿挽救的不仅是他的命,更是他的尊严与大晋社稷,决不能因眼下没怀上孩子,便将她撂开,

“不是父皇唬你,一旦赐下和离圣旨与她,再给她安个封号,求亲者怕是络绎不绝....”

朱谦听了这话,只觉胸口闷了一块石头,冷着脸道,

“父皇莫要起这个念头,儿子绝不可能放她离开。”

别说圣旨,天王老子都拦不住他,只要他不松手,沈妆儿哪都去不了。

恰在这时,门口小内使通报,

“陛下,岑妃娘娘求见...”

皇帝眉头微微一展,岑妃这么早来寻他,定是为了昨夜沈妆儿和离一事,印象中沈妆儿侍奉婆母格外殷勤,想必岑妃是来劝和的,有些事朱谦这个男人不够细心,让岑妃去劝导沈妆儿,该更稳妥,于是缓声道,

“让她进来。”

殿外的岑妃轻轻推开王笙的手腕,温声道,“你且在这等着,等下陛下传你,你好生回话...”

王笙今日装扮格外用心,藕粉色的褙子,搭配淡粉的马面裙,梳的是一堕马髻,头上插了一支金镶玉的点翠步摇,眉心一抹珠钿,将她温婉清丽的气质展现无余。

岑妃满意看她一眼,捏着绣帕缓步跨入御书房。

第44章

朱谦注意到, 自他母亲求见,皇帝脸色鲜见舒展,原想提醒几句, 忽然心下一动, 干脆不动声色退至一旁。

岑妃由柳姑姑搀扶进来,罕见地露出一脸温柔小意,朝皇帝行跪拜大礼。

皇帝对岑妃一向温和, 如今她又是太子之母,身份越发贵重, 连忙温声道,

“岑妃无须多礼, 来人,赐座。”

朱谦端坐长案后朝她一拜,岑妃坐在朱谦对面,细看了一眼儿子,见他面色温平如水,心中有些纳罕, 出了这么大事, 他竟忍得住?

宫人奉了茶,皇帝便满怀期待开了口,“岑妃,大清早来奉天殿, 可有要事?”

岑妃将茶盏搁下,笑容柔美, 语气更是娴和, “回禀陛下, 臣妾来, 一则是探望陛下,担心陛下身子,二则是为了昨夜沈氏和离一事来。”

皇帝闻言由衷舒了一口气,双掌抚在御案,“还是你急朕之所急,对了,你是太子生母,有养育之功,朕正要下旨提你位份....”

宫中规矩,但凡养育成年皇子,晋升妃位,太子之母,往上便是封贵妃了。

岑妃喜上眉梢,起身绕过长案,来到皇帝跟前,双手加眉往下一拜,“臣妾谢陛下厚爱。”

皓腕如雪,一汪翠绿流转,是他那日赐下的翡翠手镯,皇帝越发满意。

皇帝捋着胡须,笑问,“依你之见,沈氏一事该如何周全?”

岑妃抬眸,脸上现出几分郑重之色,“陛下,沈氏御前失仪,将陛下架在火上烤,置太子脸面于不顾,臣妾心中愤懑,只是念着她救驾有功,还望陛下宽宥于她。”

皇帝闻言愕了一阵,旋即清了清嗓,讪笑道,“也不怪她,是朕有言在先...”心下暗忖,这莫非是先抑后扬?倒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

朱谦冷眼观察二人神色,默默押了一口茶。

岑妃再道,“依臣妾之见,沈氏既然无心当这个太子妃,倒也不必强求她,如此,陛下既不用失信与人,也不显得太子非求她似的。”

这话一出,皇帝笑容僵在脸上,定定注视着她,眼神里的笑色一瞬间褪去,化为冰刀子斩落下来,“你说什么?”

岑妃也察觉到皇帝有些不快,只是她心中更憋了一肚子火,恁色解释道,“陛下,谦儿待她多好,成婚三年不曾纳妾,她竟是不知好歹敢当众提和离,她对谦儿到底有没有心,是不是仗着救驾之功便可为所欲为?”

皇帝眯起眼,大致明白了,岑妃这是与沈妆儿生了嫌隙,不仅生了嫌隙,怕也不喜沈妆儿,同样一桩事,爱护她的人会琢磨,为何会和离,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不爱护的人便觉得她不知天高地厚,岑妃这是护犊子。

能理解岑妃的心情,却不敢苟同。

“岑妃啊...太子妃一向谦恭温顺,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更不是嚣张跋扈之辈,她提和离,一半原因是因于子嗣无功,另一半嘛,”

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儿子,语气重了几分,“便是你儿子轻慢了人家,太子妃宁愿担着冒犯天威的风险,也要提和离,犹可见,她对谦儿有多失望....”

皇帝说到这里,忽然啧啧几声,纳闷问冯英,

“朕隐约听说昨日太子妃在宫中受了气,可有此事?”

冯英暗暗朝岑妃看了一眼,昨日咸福宫的事他有所耳闻,只是他这个人侍奉御前多年,晓得什么当说什么不当说,更况且,有些事不能由他来说,只得僵笑道,“略有些小姑娘嘴快失言,不过奴婢已处置了....”

朱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知道是时候开口了,便接话道,

“母妃,儿子听闻昨日午宴后,您将太子妃带去咸福宫,可是说了什么?”

皇帝听了这话,看了一眼朱谦,再次看向岑妃,脸色便锐利了几分,

岑妃察觉朱谦大有替沈妆儿张目的架势,脸色又青又白,下不来台来,

“我不过是提点她,要她给你孕育子嗣,哪里就委屈了?”

“是吗?”朱谦神色不显山露水,语气却是不依不饶,“母亲可否将原话一字不差道来?”

岑妃身子一颤,险些直不起身来,怒火窜至眉心,只是很快又被她给压制住,这可是御前,不是咸福宫,她不能跟朱谦理论,于是,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几分惨淡的冷笑,

“谦儿,母妃不过是为你子嗣着想,语气是急了些,话虽不中听,却在理,”暗暗瞥了一眼皇帝,添了几分底气,“你已被立为太子,子嗣关乎江山社稷,难道不该急吗?”

“急您就往她心窝子上插刀?”朱谦语气冷了几分,“满城皆知九月初四,她急唤两名太医把脉,心绪一度崩溃,您身为我的母亲,不体谅她也罢,怎能在此时,在父皇寿宴之际,擅自做主与我立侧妃....”

“谦儿你....”岑妃气得眼眶泛红,手颤抖地指着他。

皇帝旁观半晌,轻轻哼了一声,摆摆手,“谦儿,不得无礼...”旋即目光凉凉看着岑妃那扬起的手指,岑妃察觉到皇帝的视线,惊得连忙收回,脸色又胀又红,

朱谦虽是她儿子,已是储君,她指着朱谦,大有不敬储君之嫌。在皇家,君臣之礼大过亲情。

皇帝这个时候显出了身为帝王的老辣,他仍是一脸平静,弹了弹衣襟前的灰,

“岑妃,据朕所知,沈氏侍奉你十分的周全,宫人曾报,有一回谦儿前往边关,她隔一日便入宫一趟,不仅给你调香,钻入小厨房替你做膳食,甚至还替你孝敬皇后,打点各宫人情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