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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86)+番外

“不,是我妹妹害死了她,便如同我害死她一般,我当偿命....”

话落,一柄极细的铁丝从他袖子弹出,他毫不犹豫将铁丝往脖颈一插。

血水如柱突然暴冲而出。

王钦仿若察觉不到任何疼痛,神色间只有解脱与释然,渐渐地失了神,身子彻底往后倒入血泊里.....

朱谦被面前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

王钦竟然心慕沈妆儿?

他竟然敢死在沈妆儿棺椁前?

他怎么有脸!

朱谦被踩了痛脚似的,暴虐地跳起来,指着王钦的尸首吼道,

“来人,给朕将他的尸身丢出去,朕不要再看到王家人,刘瑾,将王家上下入狱,一个不留!”

除夕这一日,

雪漫天浇落下来。

整座皇城被白茫茫的雪幕遮去了棱角,掩盖了脏污。

朱谦独自一人披头散发,坐在正阳门的城楼上,雪花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银霜,他如冰雕似的,矗立在墙垛上一动未动。

脚下,号角长鸣,禁卫军一路高举白幡,护送华丽的棺椁前往皇陵。

朱谦不知坐了多久,直到那金丝楠木的棺椁渐渐没入风雪里,再也不见,那个人彻彻底底地从他生命里离开了。

他没了知觉,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整个人如同木偶。

满目茫茫,万物肃静,天地间恍若无物....

原来,这一生戎马倥偬,争权夺利,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空。

*

新春开朝复印后,他在先皇最小的几个儿子中,选了一名聪慧仁孝的小王爷,养在身边。

这名小王爷方才十岁,少读诗书,出口成章,常人赞他有朱谦当年之风姿。

朱谦也很喜欢这位幼弟,倾心教授,下旨立他为皇太弟,五年后,朱谦替他搭建了一个成熟可控的朝政班子,彻底将江山交在他手里。

那一日恰恰是腊月初八,大雪纷飞。

朱谦乌木而冠,外披玄色大氅,提着一壶酒,一副远游的装扮,立在苍茫的雪地里,眉宇沾了寒霜,难掩那身绝世风采,

“朕要外出办一桩事,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即日起,朕传位于你,朕只有两个心愿,其一,无愧天地,无愧百姓,其二,善待沈家人,终晋一代,沈家爵位不绝,你要将沈家人当做自家母族来对待。”

年轻的皇帝,跪在风雪里朝他郑重一拜,

“臣弟领旨。”

往后朱谦便彻底消失在皇宫,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再也无人见过他。

众人只当这位太上皇游历四海,却不知他早在腊月初八那一日,重重地放下断龙石,将自己封入皇陵里,他吞下那颗准备多年的鹤顶红丸,静静躺在沈妆儿身边。

身旁那人,早已只剩一堆枯骨,不存丝毫皮肉,对着面前这副头骨,又如何描绘出当年那艳冠京城的容貌,朱谦心痛得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掉入她眼眶,渗入她骸骨,他轻轻贴着那鬓角,恍若贴着她当年的耳郭,含着泪,颤声道,

“妆儿,为夫陪你来了......”

如有来世,我定好好做你夫君,抚平你眉间的皱,洗去你裙角的尘,护你春暖花繁,岁月无霜。

作者有话说:

前世完,写到这里,忽然想写个第三世,男主重生,女主土著待字闺中,等着男主来求娶的剧情,大概交待下今生的剧情,就写第三世。

第75章

都道天凉好个秋。祐祐一岁两个月时, 沈妆儿收拾好行装打算去宜州。

回京两年多,心里时常惦记着封地。这些年,每一旬, 皆有邸报从宜州送来京城,各处动静她是聊熟于胸的,只是还待亲眼瞧一瞧。

去岁年关, 周运趁着给堂弟道喜的机遇, 亲自入了京城,沈妆儿在郡主府见了他,周运将宜州诸事事无巨细禀了,最后告诉她, 宜州的百姓特别想她, 希望她早些回去。

沈妆儿是皇后这桩事, 并没有公布于众,世人只晓得帝后已大婚,太子都生出来了, 至于是何方神圣, 并不清楚, 宜州山高路远,更不了解其中底细, 只当沈妆儿还是平章郡主, 为何这般做, 一是不让沈妆儿受到世俗礼法的约束, 二也是为了保障她与太子的安全。

过完中秋,出行在即。

朱谦脸上便再也没了笑容。

沈妆儿爱孩子如命, 自是打算带着祐祐去宜州, 这么一来, 就扔下朱谦一人在京。

眼下秋闱在即,曲州那边又闹了瘟疫,他一时走不开。最快也得一个月后才能见面。

这两年多,夫妇二人寸步不离,如胶似漆,顿然要分开,朱谦心里突突地,割肉般难受。

沈妆儿可没他这般多愁善感,一个月而已,她还真没放在心上。

念着明日远行,今日朝早亲自服侍他穿戴冕服,送他出了坤宁宫大门,方又折回来。

祐祐睡得正香,一岁多的孩子,身子骨长得倒很坚实,模样儿像极了朱谦,性子却不同,调皮捣蛋,坤宁宫就没那一处地儿与他无关,他总能想尽法子摸到他想要摸的物件儿。

兴许得来不易,这个孩子极万千宠爱于一身,沈妆儿也明白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是以这回狠狠心,带他去宜州吃吃苦,不能再让他生长在这锦绣堆里,将性子养得骄纵。

祐祐的睡姿很奇葩,双腿趴开,径直扑在引枕上睡着,只将小脑袋撇向一边,沈妆儿实在担心他拗着自个儿,小心翼翼将他掰过来,让他平躺。

小家伙双拳拽得紧紧的,蹙了蹙眉,不情不愿继续睡过去。

不一会,宫人禀报说是沈玫儿入宫来探望她,沈妆儿换了宫装出来候着,沈玫儿穿着丁香色的褙子,头戴赤金头面,打扮得十分郑重,进了殿内,欲要行大礼,却被沈妆儿拦住,

“自家姐妹,这里又无外人,二姐莫要客气。”

沈玫儿福了福身,来到她右下坐着,

“听说你明日远行,我特意将求来的平安福给祐祐送来,”递了个大红的香囊与沈妆儿,又将一袋子衣物奉上,“我知宫里的绣娘多,也精细,只是我到底是祐祐的姨娘,总得做些小物件给他。”

沈妆儿打开一瞧,都是些精巧的玩具与脚套袜子之类,还有冬日用的护手护耳,暖炉套,沈玫儿养过两个孩子,晓得冬日里该要用些什么,准备得很齐备,沈妆儿眉眼生笑,

“谢谢二姐,这些都用得着,我没有经验,还是二姐想得周全。”

着宫人奉上茶水。

正唠着家常,听雨捧着一串珊瑚搭碧玺的珠串,出来问道,

“主子,上回您嫌这串珊瑚压襟太轻,压不住,还带吗?”

珊瑚成环形,似竹节,并非是牛血红,而是娇嫩的粉红色,一眼便知上等货色。

沈妆儿怔愣了下,恍惚记得这珊瑚是朱谦所赠,只是有些不实用,

“罢了,锁去库房吧。”

沈玫儿却在一旁笑着开口,“这么好的珊瑚,极是罕见,留着不是平白落灰么,”又与听雨伸手,“来,给我,取细丝与绳子来,我给你换个编法,届时你就喜欢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