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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83)+番外

父亲战死,沈家七零八落,她这个皇后,当的有什么意思...除了疲惫,她心里难掀起一点涟漪。

那个身影模模糊糊立在那里,她瞧不清楚,干脆不瞧了....

朱谦眼眸刺痛,泪水涌出眼眶,他仰头逼退回去,暗吸一口气,一步一步退出了坤宁宫。

出了宫殿,新任太医院院使徐埠迎了过来,原先的太医院院使徐科为国捐躯,为了表彰徐科,朱谦点了他的儿子徐埠接任太医院院使,徐埠性子比徐科要活络,殷勤地过来请安。

朱谦问他道,

“皇后身子如何了?”

徐埠闻言眨了眨眼,暗想,若据实已告,怕皇帝心里不舒坦,说得模棱两可,方才稳妥,遂道,

“娘娘曾流产,又经战乱,身子骨自是不太好,不过如今天下大定,后宫又不用娘娘费心,正是养身体的好时候,臣等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想必经过一年调理,必定能恢复如初。”

朱谦听了这话,淤堵的胸口总算舒坦一些,“好,朕将皇后交给你,你与马渔二人,无论如何得把皇后身子照料好,明白吗?”

“臣遵旨,此事就交给臣,陛下放心好了...”

朱谦颔首大步朝奉天殿迈去,百官已聚在殿中,为首的王钦神色忡忡,见他回来,立即禀道,

“陛下,信国公在川蜀举棋造反,据探子得报,已占据川蜀四州,正打算过剑门关,往汉中袭来,势如破竹,陛下当立即遣大将前去阻拦...”

户部尚书却在一旁冷哼一声,“没有钱粮,拿什么与反贼挣?陛下,今年赋税比往年少了大半,再这么下去,朝中官员俸禄都承担不起了,陛下得想法子,先平定江南的世家豪族,先带头缴了田赋与人口赋再说.....”

“不不不,赋税的事迟一些就迟一些,还是先把京西的流民给摆平了,倘若流民入了城,后果不可想象....”

朱谦登基头一日,事情一桩一桩扑来,饶是心性坚定如他,也顿感焦头烂额,连着三日,日夜不眠,在御书房将一桩桩事安排下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眼下国库空虚,怎么办?先吩咐司礼监掌印刘瑾将宫里能卖的物件,以皇庄名义悄悄卖出去,换了银子,再去各地富裕家里购买一些,当然,必要时也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对于一些不配合交粮的大户,干脆派兵端了,恩威并施,倒是筹集了一些粮草,先着重派骑兵拦截信国公的叛兵。

好不容易一步一步梳理清楚,累极了,也不敢喘一口气,深夜,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坤宁宫前,宫灯已灭,唯有微弱的光芒自窗纱了渗出来,黑暗里,一宫人躬身迅速踱步过来,给他请安,

“陛下,娘娘已睡下了....”

“这几日,吃的可好?”

宫人默然叹了一声,摇摇头道,“禀陛下,娘娘思念沈国公,跪在堂前替国公爷祈福,不曾用多少....”

朱谦想起战死在城门口的沈瑜,心口钝痛不止,为了他,沈家付出太多太多,也遭了不少难,侧眸问刘瑾,“沈藤找到了吗?”

刘瑾面露艰涩,“沈少爷给沈国公送了灵后,便与人去了通州,在通州开了一间赌场....”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朱谦闻言抚了抚额,原想让沈藤入宫陪一陪沈妆儿,既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只怕会惹得沈妆儿更加动气。

“沈家还有没有其他姐妹?”

“沈家大小姐随霍家回了老家,至今未归,沈家二小姐在叛乱中死了,四小姐嫁去了灵州,五小姐随她姨娘躲去乡下了,奴婢这就派人去寻....”

“对了,陛下,今日午时,奴婢将进贡的人参送入坤宁宫时,娘娘交待了奴婢一句话..”

朱谦立即转过身,郑重问道,“什么事?”自重逢,他不知该要怎么面对沈妆儿,只想着等天下安定,再好好与她解开心结,沈妆儿更无话跟他说,这是头一回有话带出来,他充满期待。

刘瑾面露迟疑,终是叹声开了口,

“娘娘说,您莫要为难了十王爷....”

朱谦脸色一变。

..........

转眼过去了四个月,朱谦御驾亲征,总算将川蜀给平定,这段时日,他极少回宫,只是再忙,总要抽个空去一趟坤宁宫,她要么睡下了,要么独自一人坐在坤宁宫东侧的高阁赏花。

他偶尔立在梨花树下,替她吹一首箫曲,偶尔在夜深人静时,悄悄步入帐前,握着她枯瘦的手臂,以解相思之苦,偶尔远远看她一眼,悄然离开。

他也不知自己要怎么办,才能挽留她的心,一想到她与朱献那段过往,心口便堵得慌,怕她开口,让他放手,他做不到......从未低过头颅的人不知怎么去放下身段,从不懂爱的人也不知如何去爱,又是嫉妒,又是自责,跟头孤狼似的,将自己熬得面目全非,无计可施。

回到御书房,正打算歇一歇,却见曲风与雍州王府长史岑万方立在殿中。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岑万方是朱谦母亲岑太后的侄子,原先替他打点雍州的王府,是他心腹之一。

朱谦在案后坐下,手撑着额,等着二人禀报。

半晌却见堂下毫无动静,抬眸看了一眼岑万方,又瞥了一眼曲风,蹙眉问道,“怎么回事?”

曲风抬脚,往岑万方的膝盖窝一踢,将他踢得跪在地上。

岑万方被迫跪下,膝盖吃痛,扭头往曲风狠狠瞪了一眼,

“你疯了!”

曲风未曾理会他,而是与朱谦拱手,

“陛下,您之前让臣查,是何人搅乱雍州府视听,从中作祟,臣查到了岑万方身上,未免打草惊蛇,臣刚刚诓骗岑大人,说是您有事吩咐他....”

岑万方闻言脸色骤然一变,“你....”立即回身过来,目色惶恐望着朱谦,“陛下,您莫要听信曲风的小人之言,臣是太后娘家人,难道还能对您有二心?”

曲风冷笑道,“没错,你对陛下是无二心,可对娘娘却不见得....”

岑万方瞳仁猛缩。

朱谦闻言缓缓眯起眼,扶着御案起身,一步一步,来到岑万方跟前,他抬手捏紧岑万方的下巴,目色淡得出奇,“你知道我没有耐心,我给你一个机会说道清楚,否则我现在就捏死你....”

曲风在雍州与岑万方算是一里一外配合无间,不可能无缘无故冤枉岑万方,更何况他一直怀疑身边有奸细,搅乱了他在京城的耳目,致使他对京中情形有了错误的判断。

这个人职务一定不低,否则首尾不可能这么干净。

今日,曲风将岑万方拧来,他心中已信了大半。

岑万方喉结翻滚,满目惊骇望着他,浑身轻颤,似在权衡利弊。

朱谦没有给他时间,当即卸下他一臂,痛得岑万方冷汗直冒,全身抖如筛糠,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臣说...臣说....”他抱着脱臼的右臂,侧身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脸色一片煞白,

“没错,您到雍州稳住局面后,让臣安排人去接皇后,臣安排了人,又半路将消息泄给朱珂,朱珂派人将这些人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