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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82)+番外

“嗤...”朱献冷笑一声,面色变得冷厉,“我救她并非为了你....”

朱谦脸色发木打断他,“我刚回京,还有诸多军务要料理,十弟此番受了惊吓,就在王府好好修养,待回头,我收整皇宫,肃清叛乱,再与十弟话闲...”

稳健的步伐一转,打算离开。

身后却传来朱献越发狂妄的笑声。

“慢着,我今日便是要与七兄商议这平乱一事,七兄携兵归京,这天下已是你的,只是朝臣也不是人人肯服你,朱珂下落不明,信国公带着昌王幼子已逃去川蜀,七兄要面临的局面还很复杂,短时间内想要将江山坐稳,怕不容易....”

朱谦扭头,目光如刀斧落在他身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来谈一笔交易....”朱献轻飘飘道,仿佛恢复了往日那吊儿郎当的模样。

朱谦脸色猛地一沉,从迈入这个门槛到将沈妆儿强行带出,他就知道朱献存着什么心思,他克制着不去想,更不会问,也不想从他嘴里听到任何不想听的话。

如今看来,他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什么交易....”朱谦从齿缝挤出数字。

朱献有备而来,侃侃而谈,“自父皇驾崩,战乱一起,江南富庶之地报团取暖,观望朝局,我外祖父乃江南望族,为众江南世家推为盟主,七哥如今刚夺得京城,想要平复四境,尚需时日,为免腹背受敌,我可说服外祖父,引江南世家归附七兄,如此七兄可不必担心赋税流失,保朝堂长治久安,此其一,”

“其二,朱珂的下落,我倒是有些线索,可助七兄将其捉回...”

“其三,南阳封地我不要了,我外祖在泉州替我购得一小岛,风景秀丽....”说到这里,朱献嗓音迟缓少许,带着几分温柔,“很适宜她修养身子....”

朱谦如同一头被惹怒的狮子,断喝一声,“够了!”

朱献冷冷掀起眼皮,无视他的怒容,“放手吧,你照顾不好她,她被朱珂为难的时候,你在哪里?孩子流产,她九死一生,你又在哪里?放她一条生路,我什么都答应你....”

朱献每一个字跟凌迟的刀斧一般坎在他心尖,又往里狠狠捣了几下,朱谦脸色阴沉又狼狈,却像是固守阵地的孤狼,浑身绷如弓箭,一步不退,他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朱献,你救她,我感激你,凭着这一点,我永远不会杀你,但是旁的,你就别妄想了,她是我的妻,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永远都是....”

朱献听了这话,募的笑出一声,“朱谦,她对你已经死心了,孩子没了后,她伤心欲绝,心如死灰,原先她常给你写信,给你寄衣裳,自那之后,她再也没给你写过信....不信,你现在回去问她,愿不愿意做你的皇后,我想与其做你的皇后,还不如一走了之,离开这个伤心地....”

朱谦目色闪过一丝哀恸,喃喃地张嘴,“她给我写过信?”

他怎么从未收到过。

对了,他也给她递过消息,却从未得到过回应,看来有人将雍州与煜王府的来往给切断了。

再联想派来接她的人手无影无踪,朱谦已猜到是怎么回事。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面罩阴云,“我与她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我会查清楚....”

“呵,你没有时间,七兄,答应我,接下来你可以顺顺利利登基,否则等待你的会是新一轮战乱,你手段够狠,兴许能平定下来,最终坐稳江山,但最快也得三年,她于你而言,也没那么重要,你成了皇帝,娶谁不是谁,将她让给我,我带她离开,远走高飞,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你闭嘴!”朱谦咆哮道,一团血雾自唇齿喷出,在半空炸开,朱谦嗜血的眸光一寸寸凌迟着朱献,

“朱献,我最后告诉你,想让我放手,除非我死,有本事,你便起兵与我造反,想得到她,从我尸体上踏过....”

朱谦扭身大步离开。

朱献十分恼怒,追上去,在他身后怒吼,

“朱谦,你根本不爱她,你不过是占有欲作祟,你这样会害了她,你若真有心,这些年为何不管她?我告诉你,我与她弹琴,奏乐,我与她赏月吟诗,我与她商议好,去泉州小岛共度晚年,闲来开船出海,无事便可倚阑种花,她要的你给不起,朱谦,你还是个人,就放手....”

为了刺激朱谦,逼着他放手,朱献只能不择手段,故意编排些他与沈妆儿的过往,好叫朱谦以为沈妆儿属意于他。

“这两年,你对她不闻不问,你已经放弃了她,为何现在揪着她不放,你别走,你给我滚回来!滚回来!”

朱谦只觉胸膛怒火翻涌,脑筋发炸,一掌拍在门前一头石狮,石头被震碎,缓缓塌陷下去,而他掌心却被扎满了尖锐的碎石,血殷殷地瘆了出来。

朱谦却浑然不觉疼,双目淬了毒似的,又恨又痛。

他没有对她不闻不问....这其中的端倪,他一定要查清楚!

吩咐副将道,“抽调一万兵力入城,全力搜捕朱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将煜王府存活的人全部羁押,一个个审问,弄清楚是什么人在背后兴风作浪!”

“遵命!”

朱谦翻身上马,忽然意识到,那幕后之人都能瞒住他的耳目,让他误以为沈妆儿难产而死,整整两年,与沈妆儿有关的动静瞒得这么严实,怕不仅是王府出了问题,他在雍州的身边怕也有奸细,否则没这么容易天衣无缝。

他留在京城护卫沈妆儿的温宁与曲毅,皆已丧身,身边唯一信任的只有曲风。

他先一步帅兵回京破城,曲风随增援部队在后,等曲风回来,这桩事交给他。

朱献所说没错,京城刚定,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他抉择,朱谦来不及细想,策马奔向皇宫。

此时他的心腹大将雷振峰已率兵占据了皇城。朱谦召集朝臣,追捕余党,原先的老臣在战乱中丧失殆尽,现在主事的均是各部侍郎,朝中乱如一锅粥。幸在有首辅王钦,帮着他收揽人心,朝局在三日后,勉强稳定下来。

只是京城满目疮痍,民心散乱,朱谦直到整整一个月后,方举行登基大典。

经过一个月调理,沈妆儿终于能下地行走,勉强完成册封大典,朱谦亲自送她去坤宁宫。

他立在三步外的位置,静静望着坐在床榻上的人,她一身霁色翟衣,头戴点翠凤冠,袍服宽大,显得她越发瘦弱不堪,养了一个月脸色好看了些,却犹然白得厉害,想要走过去,拥一拥她,脑海却闪现朱献所说.....心口绞痛,迈开的脚步又顿了下来。

她现在不知该多恨他,恨他未能照料好她,害她失去孩子,失去父亲.....大抵是不乐意让他碰的。

“你再给我一些时间....”给他时间整顿朝纲,平定四海,届时便可一心一意来陪她....

沈妆儿坐在那里,手撑在塌上疲惫地吸了吸气,也不知是听见了他的话还是没听见,乌洞般的眼,蒙了一层水雾似的,没有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