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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81)+番外

“这到底是谁儿子成亲,谁的儿媳妇过门?你这老混不吝的,抢朕的风头?”

跌跌撞撞站起来,一脚对准顾尽忠的屁股,将他掀了个底朝天。

顾尽忠也不恼,爬起来扭头对着太上皇冷嘲热讽,“哟,太上皇还晓得这是自家儿媳儿子?当初若不是您松口,将皇后遣回沈家,如今孩子都能满地跑了...有您这么当爹的吗?”

两个人原本就是幼时好友,常日厮打在一处,如今太上皇退居玉熙宫,没了皇帝这层身份,顾尽忠也不顾忌了,不仅拽住太上皇的袖子,还满面通红招呼其他臣子来帮忙,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这位不是高兴做公爹么?快来给他灌酒!”

也不知谁起的头,众人七手八脚围过来,太上皇好歹上过战场厮杀过敌将,喝了酒越发疯魔,竟是一人独战诸位老臣,不消片刻,殿中泱泱倒了一片。太上皇枕着顾尽忠的胸膛,一条腿搭在信国公胳膊上。

双眼昏发望天,

“朕在琢磨着该给这嫡孙取个啥名呢?”

众臣没了平日的顾虑,七嘴八舌献计。

给未来的小太子准备了一箩筐吉祥喜庆的字眼。

乾清宫的热闹传去了坤宁宫。

重新装饰一新的椒房内,身着大红丝绸寝衣的沈妆儿伸脚撩了撩朱谦的腿腹,“怎么洗了这么久?”

朱谦换上明黄的寝衣爬上龙塌,凑近沈妆儿跟前,将滑落的被褥往她身上裹好,

“小心冻着...”对她的挑衅无动于衷。

“太上皇定了什么名字?孩儿是男是女未知,他们急着取名作甚?”

朱谦吹了案头的宫灯,只留下一对红烛,龙帐垂下,蒙蒙浓浓的光泽在帐内流动。

朱谦将她的人连同被褥裹在怀里,“你乏了一日,早些睡...”

沈妆儿没有困意,就想与他说话,脸翻转过来,一下触到了他掌心。

朱谦愣了,仿佛是被小鸟啄了一下,发烫似的抬开手,脸上依然保持镇定,

“怎么了?”

“不想睡...”无辜地眨眨眼。

乌黑的眼珠满是水雾,在缱绻的夜色里,如荡开的一湖春水。

朱谦喉咙发紧,默默盯了她片刻。

上回她这般说时,闹了他许久,他最终服侍得她妥妥帖帖方肯睡觉。

她想要,那就给她。

“好...”

眼见朱谦将她从被褥里剥出来,那熟悉的动作又跃然眼前时,沈妆儿惊得连忙按住他,将那双手给掰出来往上摊开,螓首塞入他脖颈下,顶住他下颚。

“我不是这个意思...”闷闷的如蚊子似的。

朱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可以睡了吗?”

待怀里呼吸声渐而平稳,朱谦阖上眼重重呼了一口气,将自己被褥掀开一角,让冷风灌入,平复下燥热的身体。

接下来的日子就更苦了。

肚皮见长,渐渐圆鼓鼓的,每夜均要顶着他胸膛或小腹,膈得他难受。

偏偏沈妆儿怀了孩子后,越发娇气,回回闹腾许久才肯睡。

月份大了,孩子在肚子里翻滚,越发睡不着,她抱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靠在引枕张望黑漆漆的窗,等着天亮。好在朱谦耐心,熟悉了这个孩子的秉性,总能轻轻抚着肚皮,安抚孩子,等孩子睡下了,沈妆儿也恹恹地陷入被褥里,补个觉。

若非亲身经历,哪里晓得女人怀孕这么辛苦。

也侧面说明,肚子里这个小家伙,怕是不省心。

以至于在沈妆儿生产当月,阖宫严阵以待,太医院所有太医几乎都坐镇坤宁宫,朱谦本人更是日夜守着,须臾不离。

可巧,他还料错了,孩子出生竟十分顺利,头胎只耗了四个时辰就将他生了下来。

果然是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朱谦小心翼翼将软乎乎的儿子抱在怀里,凑过去让沈妆儿瞧,沈妆儿虚弱地睁开眼,孩子眉眼与梦里那个孩子依稀相似,凤凰涅槃,浴火重生,还真没断错。

孩子果然随同她一道重生了。

月子一过,一场雨下来,秋寒不期而至。迫不及待换下薄薄的夏衫,穿上秋衣,裹着一件杏黄的绸衫将窗户推开,露出一院夏翠秋黄交融的好景来。

如帘似烟的雨幕,朝宫墙尽头铺去,他立在雨雾里,携满身霁月风光踏来。

一如初见时,眉眼清隽如画,清华无双。

来到窗外,来到她面前,从身后举出一朵晚荷,晚荷粉嫩,盈盈辍在枝头,香气沁鼻,她仿佛闻到了邬堡西侧连片荷田的鲜活气。

忍不住抬目,眸翼似蝶蛹掠过繁华宫殿,破茧而出,跃去那漫山遍野的秋林,想必那宜州定是波上寒烟翠,康衢日月明。

作者有话说:

完。

第74章

临近破晓, 苍穹如墨,寒风刺骨。

皇城十二记钟鼓之音,响彻整个京都。

钟音悲悯绵长, 却渡化不了满城的血雨腥风。

皇城疮痍,硝烟糜绕,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残垣断壁, 凌乱的尸首横七竖八躺在烽烟中, 四境一片战乱之后的肃杀与颓废。

黑甲卫陆陆续续将十王府的叛军尸首给清理出去。

朱谦亲自将昏厥的沈妆儿抱起,轻轻放入侍卫备好的马车里,她侧身安静地卧在塌上,面色苍白如纸, 颧骨凸起, 脸颊枯瘦无肉, 整个人弱得如同蝉蛹,无声无息,仿佛要死过去。

朱谦默默看着她, 临走前她倚着他怀里撒娇啜泣的模样依然历历在目, 如今这枯瘦如柴的样子, 陌生地令他发木,这两年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眼眶刺痛一般贲张出密密麻麻的血丝, 喉间窜上一抹血腥, 眼底弥漫着暴怒, 粗糙手掌伸去她脸前, 颤了颤,终是跌了下来。

这时, 马车外响起侍卫的嗓音,

“主子, 六王府已被包围,朱珂子嗣女眷皆在,唯独他不见人影,属下已吩咐全城大肆搜捕。”

朱谦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抹去眼角干涩的泪,掀开车帘出了马车,一眼看到立在马车外瑟瑟发抖的留荷,一副饱经风霜的模样。

朱谦喉间酸涩,“进入照顾好你主子...”

下来马车,吩咐侍卫,“护送王妃回府,召集太医给她看诊。”

“遵命....”

天色破晓,东边天际微微露出一丝鱼肚白,四周地寂静出奇,唯有马车压着不平整青砖石嘎吱咯吱的响声。

朱谦注视马车转入转角,余光瞥见洞开的王府大门内,一道白色身影立在庭中,气魄凛然。

朱谦眯了眯眼,眼角绷紧,扭头大步跨入。

抬手,示意侍卫将门掩下,偌大的王府前院内,只兄弟二人无声地对峙。

寒风徐徐掀起朱献衣摆,广袖卷起,猎猎作响,他却岿然不动,双手负后道,

“七兄来得可真不是时候,若再晚来一步,王嫂没了命,正好你另娶新妇,不是更好?”

朱谦无视他冷嘲热讽,一身血染的黑甲如山峰般矗立,朝他拱手一揖,“为兄在此,谢十弟对王妃的庇护,此恩永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