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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38)+番外

沈妆儿下车第一时间便问玫儿如何,得知孩子保住,热泪涌出眼眶,提着最后一口气泄下,捂着嘴哭出两声,复又笑出来,“好,很好....孩子保住就好...”

她咳得太严重,怕惹家人担心,径直回了明熙苑,待马渔看过病后,便钻入被褥里,用汤婆子暖着,容容煮了一碗姜汤端来给她喝,沈妆儿双手冻得发紫,接不住汤碗,容容便一勺一勺喂给她,喝了两口实在撑不住,一口全部咳了出来,被褥湿了一片。

婢子们又是换被褥,又是给她沐浴换洗,好一通忙活。

重新收拾停当,已过了子时,留荷用马渔留下的刮痧棒轻轻地在沈妆儿后脊捋,沈妆儿软软地靠在引枕上,总算是停住了咳嗽,俏白的小脸陷在被褥里,唯露出一双黑幽幽的大眼睛。

留荷细细地刮,一面悄声与她道,

“姑娘,大少爷回来时告诉奴婢,说是太子殿下跟了咱们一路....”

沈妆儿长睫倏忽一颤,盯着黑漆漆的窗口望了许久,她并不知此时的朱谦就在与她一墙之隔的小巷外。

他坐在马车内,招来马渔询问,

“郡主病得如何了?”

马渔眉头紧锁,“回殿下的话,郡主这一夜受惊受寒受累,病得不轻,病势来得急,怕是得吃些苦头,老臣已开了方子,先服用三日再看情形。”

朱谦胸膛当即涌上一股躁意,紧紧按着眉心,“你接下来几日就住在沈府,不得离开半步。”

马渔默了默,“臣遵旨。”

“对了,那位杨夫人如何了?孩子保住没?”

马渔这回倒是松了一口气,“保住了,请的是何老太医,老臣也给把过脉,当无大碍,调养一阵便可痊愈。”

朱谦闭着眼颔首,“辛苦你了,下去吧。”

*

这一夜沈府过得兵荒马乱,曹氏亲自照料着女儿睡下,又扯了扯蹲在塌前的杨三郎,

“你出来...”

杨三郎惊惶未定,木然看了一眼曹氏,渐渐回过神来,擦拭眼角的泪,轻轻将沈玫儿的手腕搁在被褥里,悄步跟着曹氏来到东次间。

屋子里灯火通明,老太太中途眯了一觉,此刻精神尚好,坐在软塌上听沈慕讲述顺天府的经过,杨夫人也在,她一宿未合眼,老太太劝她去歇着,杨夫人心情大起大落,反而没了睡意。

杨三郎走了进来,众人止住说话声,纷纷朝他看来,杨三郎咬着唇,扑通一声跪在老太太跟前,声泪俱下,“祖母,是三郎不孝,害了玫儿,害您老人家与岳母担心。”

“若非我急于投门路,也不会上旁人的当...”杨三郎咬破了唇,万分懊悔。

男人娶妻后,就想着努力上进,挣一份家业,给妻儿争光,这刚迈开一步,便遭遇这样的挫折,杨三郎多少有些心灰意冷。

老太太能理解他,劝着道,“你莫要自责,旁人盯上了你,你无论去不去,总该逃不过这个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该要振作,只是我问你,刚刚慕儿说,今日太子,首辅王大人与东厂提督皆到了顺天府,你可知是怎么回事?”

杨三郎回想今日公堂的一幕,也渐渐捋了线索出来,

“祖母,王大人如何我不知,但太子殿下与刘公公对郡主关怀备至,定是冲着郡主而来,今夜,若非郡主冒病相救,我一家三口还不知有没有活路....”杨三郎咬着牙,眼角颤得厉害,难以自持。

老太太与杨夫人相视一眼,长叹一声,

“太子屈尊降贵,为一桩案子连夜赶来顺天府,这份恩情,我沈家无以为报....”

若非朱谦,今夜是何局面还两说。

至少有他插手,案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水落石出,让玫儿悬着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得以成功保住孩子。

曹氏也抹干了泪,连连点头,“是啊,太子对咱们沈家二房,对杨家那是恩重如山,这都是妆儿的面子....”

老太太眉心紧蹙,忧心忡忡。

亲自到场主持审案,人证物证齐齐寻来,妆儿人还没回来,太医已在府上候着,马太医已言明,要在府上住到妆儿痊愈,如此种种,齐全周到,无可挑剔。

老太太在感激的同时,倍感压力。

朱谦想要的无非就是妆儿,沈家给不了,正因如此,这份人情不好还,也还不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在慢慢做人

第59章

这一夜, 沈妆儿断断续续咳嗽不止,人却是昏沉睡着未醒。

婢子轮流守在塌前,天色彻底亮起来后, 丁姨娘便过来了, 隔着珠帘往里探了一眼,悄悄将听雨拉了出来,

“你去歇着, 这里有我。”

留荷与听雨昨夜没阖眼,晨起, 郝嬷嬷将留荷换了去,丁姨娘来换听雨。

听雨揉了揉眼, 往窗外瞥了一眼,天光逼人,便觉刺眼,她眼睛熬得红肿,脑筋也如一团浆糊,打了个哈欠,

“奴婢听说老爷回来了?姨娘不用伺候老爷吗?实在不成, 还是奴婢来守....”

昨夜出了事,派人去禀报了沈瑜,沈瑜今日凌晨匆匆从史官回府,将昨夜的事听了个大概, 一个人便枯坐在书房,不知想什么去了。

丁姨娘却摇头, “我已吩咐文姨娘伺候老爷, 大小姐病重, 我不能离开。”

沈藤原要闹着过来, 被丁姨娘赶去沈茴的书房温书,他没个轻重,怕吵着妆儿。

听雨不再迟疑,扶着墙往后罩房去了。

丁姨娘一面吩咐人备些清淡的粥食,一面问起小丫鬟,“姑娘的药呢?还没熬好?”

小丫鬟怯怯地答,“马太医住在前院,说是药由他的侍童亲自熬,熬好再送来。”

当真是熨帖。

丁姨娘心里想,老爷大概也是为太子这番心意而愁。

她轻手轻脚地帮着沈妆儿整理了屋子,到巳时初刻,床上还无动静,心里忽觉不安,悄悄步过去,床榻上的人儿侧身往里躺着,一头秀发胡乱搁在枕上,人被裹在被褥里,气息沉沉的,听着不太对劲,丁姨娘轻轻爬上床,将秀发给撩开,露出一张殷红的小脸,满脸不正常的潮红,手背往她脸颊一触,烫的惊人。

丁姨娘吓了一跳,连忙朝廊庑外喊着,

“快,三小姐发高热了,快些去请马太医!”

沈妆儿双唇又干又红,眼皮无意识地沉着,看样子是烧糊涂了,丁姨娘急得掉泪,将被褥全部推到一边,露出她光洁的额面,小丫头已匆匆打了一盆凉水来,丁姨娘挽起袖子用绣帕沾水拧干给她捂额头,过了片刻,急着问下人,

“马太医呢,不是住在府上吗?怎么还没来....”

她照料沈妆儿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她病得这么重。

乌沉沉的天积着厚厚的云,寒风又干又烈,像要下雪了。

留荷与听雨睡下没半晌,全部都惊醒了,里里外外的下人聚在屋子里。

马太医提着医箱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一脸焦急的曹氏,众人慌乱让开一条路,让马太医把脉。

马太医先往床榻看了一眼,沈妆儿身上搁着一条薄衾,面色发红发烫,是发高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