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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杀手的窘迫生活(74)+番外

她愣了下,有点觉得是否是有人在开一个很大很拙劣的玩笑。

她抱着有点复杂的心情往下看去,看郑茗到底是犯了怎样的罪行被人买命——她毕竟在侠里工作有一段时间,知道这不是一个纯粹以营利为目的的杀手组织。既然这个案子通过了初期的审核,那么就说明这个叫郑茗的人至少从某个角度讲是该死的。

果真,她匆匆看完就知道这必杀的理由是什么——

郑茗以黑二代的身份来说平时的所作所为也不算是有多出格,他父亲对其管教也算比较严格,然而他平时交往的朋友都是各种二代,难免有些骄奢淫逸的劣迹。他最近一次的恶行便直接为招来杀身之祸。

他和一个官二代子弟李振建在学校停车场轮J了一位大一女学生,然后把女孩光溜溜丢下车,两人扬长而去。李振建在随后发生的骚乱中意外被人打死,郑茗则躲过一劫。

然而他躲不过的是自己恶行带来的道德的审判。

女孩被人发现的时候是全身赤裸昏迷在道旁草坪上的,等她醒来的时候就有点神志不清了,时而哭时而笑,多次自残。

警方实际上通过路边的监控器早就确定凶嫌了,但是因为两位衙内背景深厚,且一位已经“不幸罹难”,不好对死者家属再进行“骚扰”,于是警方建议受害者家属不要再纠缠了,回去好好过日子算了。

然而女孩的父母又岂能罢休,他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严格遵守独生子女政策,一生就只有这么一个女人,希望也都放在她身上,好容易有女初长成,每天看在眼里爱在心里,觉得女儿比全世界加起来都重要,结果在某一天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出去,回来的时候却变成了这样一副生不如死的样子,而且还有冤无处申,这叫什么?!难道权贵的孩子叫孩子,普通人家的孩子都是草芥?!

女孩的父母坚持要给女儿给自己家庭申张正义,他们向法院提出控告,然而法院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立案。

他们做好了上访的准备,然而在这之前郑爷约谈他们,向他们诚恳道歉,并且当着他们的面让人把儿子痛打一顿,最后承诺给女孩治病,办理转学,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女孩的父母知道郑爷是谁,如果自己家也像他们家一样有势力就把那些钱都丢回到他脸上,然后表示什么都不要就要他儿子的脑袋;然而他们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又能怎么样呢?他们可怜的女儿还有以后的生活,他们还需要这些钱来重新开始……他们没有选择,默默地拿起钱回到家里。

第二天,那女孩试图在家里浴室用丝袜上吊自杀,被父母发现救下来,她爸爸抱着女儿痛哭,说女儿你到底要怎样才有活下去的勇气,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算是死也会去做,只要你活下去。

那女孩也哭了,说她恨死那两个伤害她的人,恨不能阉了他们,让他们再也无法给别的女孩带来痛苦。

女孩的父亲说只要她不要再伤害自己,他什么都会去做。

于是侠接到了这样一个任务——对郑茗实行阉割之刑。

梅宝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她想基因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它的存在从目的到意义到一切的一切就只为了满足两个字“自私”,为了把自我的基因一代代传递下去所有的生物都是自私的,有的甚至进化出残忍,靠着吞噬别的生物吸收它们的养分来滋养下一代。对亲生骨肉的护犊之情本质不就是自私?父爱母爱伟大这种说法就是个笑话,她们不过是顺从本能想方设法地想在保护继承了他/她一半基因的载体,就算这个孩子是个窝囊废、杀人犯、瘾君子。

父母为了孩子而伤害别人,并且把这种伤害当成保护,自私的基因就是原罪。

梅宝突然觉得不想参与这些自私的人之间没有道理的事,这本来也不应该跟自己有任何关系——除金钱关系外。

她想给医生打个电话拒绝这笔生意,然而捏着手机她却有犹豫起来。

她不禁审视自己的动机——如果不是因为郑爷的那个故事,如果不是因为对孤儿院的回访,不是因为昨晚郑太太的警告,她是否会拒绝郑茗的这个任务?

答案似乎不确定,世界上没有如果的事情。

可是唯一明确的是——此前她一次不曾因为类似的理由拒绝过医生的任务。

如果她打了这个电话,医生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问到她烦不胜烦。

该怎么回答?

梅宝暗叹自己无端找些烦恼——基因可以自私,但是他们的基因和自己没有关系。

Businessisbusiness.这就是工作。

她决定接下这个任务,心中不再有犹豫迟疑,重又找回平衡。

穿衣,出门觅食。

第42章

李振建下葬的日子可谓风光至极,出席者的平均职位不低,市委常委班子成员要么本人亲自前往吊唁,要么是派人送了豪华花圈以表心意,处级以下干部表示要到场的都被劝退了,殡仪馆空间有限,搁不下那么多人。

殡仪馆里哀乐大作,每个人看上去都沉痛哀悼,似乎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一个为富不仁的二代,而是某位全国十大杰出青年,令人扼腕!

做父母的倒是真的伤心,李太太拂棺恸哭,昏死过去好几次。

郑茗站在人群中比较靠后的位置,手臂上还吊着石膏,只好用唯一能用的手抹眼泪。

他旁边一个朋友碰碰他,“茗少,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和贱少把一女大学生给办了,然后你让你爸给打断了手,是不是真的?”

郑茗瞪了他一眼,“少胡说!我这手是……是那天让游行的暴徒给打的。”

他朋友显然不信,但是似乎对这个场合也有点忌惮,没有像往常那样大肆取笑,“你这阵子也太消停了,都没人看到你,是不是你爸爸把你关起来了?”

郑茗被人点破境遇,脸都有点红了,然而他是好面子的人,要是承认这么大的人被禁足的丑事以后还怎么混!

于是矢口否认,只说自己在养伤不想出来玩。

朋友说:“今天好容易看到你了,一会葬礼结束后咱们一起去玩玩?”

郑茗说,“你这个场合说玩的事,不太好吧。”实际上他被他爸爸关起来半月有余,如果今天不是李振建葬礼的话他还出不了家门,他是闲的心里长草了,巴不得借这个机会疯玩一场,然而想想前面棺材里冷冰冰躺着的那个,心里又有点说不出的愧疚。

朋友就说:“有什么不好的,贱少是咱们一帮里最爱玩的,他是不能爬起来跟咱们走了,否则的话他最爱跑趴沟女……其实他也不错了,临了之前还来了一发。人生得意须尽欢,茗少,你别这么想不开——怎么样?到底去不去?”

郑茗彻底擦干眼角的泪痕,说:“行。”

他其实只需要有人稍微推他一把,就撒开欢地向前滑行了,因此不等葬礼结束就和朋友几人从殡仪馆后门溜出来,分别上了几辆豪车奔赴欢乐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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