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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息之前传(23)+番外

小旺财道:“他们是坏蛋,俺要找俺爷爷。”说着憋着嘴要哭出来,眼睛里像含了两大块水团。

白渔川道:“你爷爷在哪?”

小旺财道:“俺不知道,俺和爷爷在一个破破的屋子里睡觉,醒了俺爷爷就不见了,坏蛋抓了俺,说俺爷爷不要俺了——爷爷——爷爷——”

旺财哇哇大哭起来。

那边赵君山问:“这孩子的亲人呢?”

夏历巴道:“他哪里还有什么亲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旁边那个老头子已经饿死了,只给他留了半个窝窝头。”

白渔川一边安慰悲伤的孩子一边也陪着哭了出来,他觉得心理太难过了,比自己难过还难过。好容易孩子抽抽噎噎哭睡过去,手里还拉着他的衣襟。白渔川泪眼朦胧地打量这孩子,有点明白为什么会觉得这孩子亲切了,他竟然和自己小时候有几分相象,如果不是因为那孩子一出生就被——死了,他还真有些怀疑哩。

自嘲地笑笑,就算那孩子尚在人间,又,哪有那么巧的事。

那个只见了一面便消失在他生命里的孩子——他亲了亲旺财红扑扑的小脸蛋。

不多时,夏历巴和西域魔教的人寻来,接走了沉睡中的孩子。

白渔川张嘴道:“大人,关于这个孩子——”

赵君山打断他道:“此处一别,不知何时再见,路途遥远,万望珍重。贵教主面前请替我言语一声。年来颇多叨扰,日后我定当登门拜谢。”

夏历巴斜昵了一眼白渔川回礼道:“客气。”

一行人施展开轻功,不消片刻就消失在松海之巅。

白渔川情不自禁地想追上去,手却被赵君山牢牢拉住。

“你做什么?”

白渔川道:“那孩子不是自愿的,那孩子——”

赵君山道:“别傻了!他是转世圣者,你能做什么?又与你何干!”

听他训斥白渔川习惯地身体一缩,露出怯懦的样子。

赵君山缓了口气道:“你要是实在喜欢那孩子,等以后我们有时间了就去西域看望他,只怕到那时候他早就反认他乡是故乡,也不记得有一面之缘的你了。放开些吧。”

放开,又是放开,白渔川的一生主动被动放弃了很多东西,都默默承受了,他其实不明白那个小小的孩子为什么能牵动他的心,只是本能地觉得他再次与某个重要的东西失之交臂了。

白渔川黯然销魂,自求离去,赵君山道:“你都游荡这么久了不回去吗?”

白渔川苦笑道:“回去?回哪里去?”

赵君山一窒,道:“你可以先回山中茅屋——或者你想回华山——我答应你过不久我就们就可以回华山了。”

白渔川摆手道:“君山重回华山日,家祭无忘告乃兄。”

赵君山疑惑道:“你这是什么话。”

白渔川笑道:“玩笑话。然则,华山说到底也不是我的家。”

赵君山急道:“怎么不是!我们从小在那里长大。不然天大地大哪里还有你的家?!”

白渔川道:“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

赵君山道:“别说这些傻话。华山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是我的亲兄弟。”

白渔川道:“亲兄弟?”

赵君山道:“亲兄弟!”

白渔川真想大笑三声,吐血三升:“苍天啊!他终于给了我个名分了!”

赵君山道:“总之你先别走了,分别这么久,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

关于这类留或不留,走或不走,爱或不爱的问题白渔川向来是没什么权利置喙的,他唯一需要掌握的能力便是用超脱淡然的态度面对而已。

白渔川在蓬莱小筑暂时住下,而赵君山在听到密使来报后,神色大变,又匆匆离去,走前嘱咐他在这里待好,不要随便外出。

暮色将近,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白渔川苍白的脸色沐浴在橘红色的夕阳中显得更加柔和,隐忍而惆怅。他东临碣石,以观沧海,只见树木端正,蔚为大观,几只疑似从东瀛渡海而来的硕大乌鸦一路打着招呼“哈伊——哈伊——”的在松林之颠斜掠过去。

一人在碣石之下向他招手,欢呼雀跃,定睛一看,却是多日不见的孟浪!

白渔川忙下了山,他乡遇故知本就是人生一大快事。

两人相谈甚欢,久久不能自己。

白渔川问:“孟浪兄,何事来此?”

孟浪道:“你正‘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久居江湖,反而是淡薄江湖了。”

白渔川道:“怎讲?”

孟浪道:“此刻怕是整个江湖人的耳目都涌在这小小的东海之滨了。你们家那个新崛起的魔教教主大人正在此处围剿□和色空。一等他二人倒台,江湖势力就要重新洗牌。我自然是来这里凑个热闹。”

白渔川叹道:“孟浪兄,我真是越来越不了解你到底是什么人了。”

孟浪搔首道:“我觉得我是个很简单单纯没心机的普通人啊!可是为什么大家对我的评价都和我本人的不一样?”

白渔川道:“不,孟浪兄实乃有才之人。”

孟浪谦虚道:“小有才,未闻君子之道。”

两人谈起围剿的事情,那□和色空本来已是强弩之末,这次本已束手就擒,岂料中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两人又跑了,赵君山正亲自追缴,他二人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无巧不成书,他二人正说着话往蓬莱小筑的方向走,只听两旁呼喊声大做,许多不知隐藏在哪里的魔教教众纷纷被扬到半空中再如一床破被一样跌落,惨烈非常!

白渔川完全不知有何变数,孟浪却激动地大叫:“什么叫集体无意识!这就是集体无意识!全他妈的都凑一块了!□和色空无头苍蝇似的怎么就撞上了魔教行宫!这次真是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白渔川刚想起来跑,那边厢已经杀过来了,两人浴血奋战,状如修罗,似乎还年轻了好几岁。

后面练了九阴真经身披黑色大氅全身制冷的赵君山正追杀过来。

孟浪躲避不及被□色空撞见,□已然知道当初赵君山被救正是这人作祟,心想他二人必定关系不匪,此时叫我撞上岂不是天公做美!说时辞那时快,立刻上前将孟浪拿下,而色空见□如此虽不知就里,然也很配合地顺手将旁边的白渔川擒住,却不知正是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却拯救了他们两条卿卿性命!

赵君山当时他和仇人之间的距离只有0.01毫米,他的冷气喷在敌人的皮肤上激起千堆鸡皮疙瘩,然则,失之毫厘谬以千里!眼见白渔川落于敌后,生生收了功力,在惯性的作用下向前漂移而去,急转了个弯,立住身形。

第19章 春之药

赵君山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那□又是个玻璃心肝冰雪聪明的,对这种事情门清,笑道:“赵君山也会为了什么人而手软,可见我这次押对宝了。”

那孟浪却不想做这个冤大头,嘴里乱叫着道:“抓错了抓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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