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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贱下山(11)+番外

白毛氏从容答道:“我嫁之前,夫君已经如是告诉我实情。我是真的欣赏他的任务品貌,自愿过这无性婚姻,何况我现在终日可以参禅礼佛,不用再为家中父母的哀叹而分心,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生活,求仁得仁又何怨。至于子嗣一事,白家是大族,最不缺的除了钱就是孩子,更何况,表哥,我只同你讲,前几日我曾在梦中得佛祖显灵,说夫君会有亲生孩儿的。”

轩辕觉得那个脸蛋有着苹果红的少女果真长大了,他也许已经不需要为她的幸福再多做些什么了。

人的幸福是种生活的状态,表妹已经在经年的苦难中找到了自己的状态,那么何必又旁人的观念去伤害她得之不易的幸福。

轩辕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齐潜那笑得像个狐狸一样的男人浮现在心头,在失去了表妹之后,总算还有这个男人死心塌地地爱着自己。不自觉地嘴角浮出一点微笑。

他才发现,自己也可以不用以表妹的名义去见他,他们之间不再存在这样那样的利用和强迫,他可以对他更好一些。

现在想起来他并不相信那胖青年会是齐潜的新欢。之前也不知道被哪里的牛粪糊了眼。

齐潜他们又走在那片莺粟花田旁,走了一上午也没走多远,因为齐潜的屁股有伤,又不能骑任何畜生,所以只好在赵五松的搀扶下一点点地挨。

晌午时分,他俩在一颗大松树下歇脚,赵五松欢乐地吃饼。

齐潜突然有点羡慕他的没心没肺绝情绝爱,但难得地生了慈悲心,说:“傻胖,你以后还是继续减肥吧,太胖的人会被质疑品格,是没有尊严的。”

赵五松有点难过地放下饼。

齐潜说:“减肥要一点点来,还要多运动,节食和运动结合才是唯一的正途,不要听信别人的谎言吃减肥药,是药三分毒,会伤肝伤肾,终归不是好曲子。”

赵五松没想这么多,也没听过这么多,呆呆地点头。

齐潜说:“还有你还是找个长远的职业,我觉得当厨师就很好,是最后一批饿死的人。但是你以后不要回华山了,那里太凶险。”

赵五松有点听明白了,说:“你是不要我跟着你了嘛?”

齐潜笑了笑,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赵五松觉得他笑的样子很好看,竟然有点说不出的凄凉温柔,他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几时,也许今天或者明天就死了,你难能跟着。”

赵五松害怕了,他拉着齐潜的手说:“药师大人,要不你跟我回华山吧,我康师兄很厉害的,谁也打不过他。昨天那个恶人也打不过。”

齐潜摇摇头,“天大地大哪里有我的容身之地呢。”

忽然不远处传来轩辕苟胜的声音,“你这是要去哪里?”

赵五松见了他很紧张,抱着树干也不知道要干点啥才好。

齐潜却不慌张,他有点艰难地站起来,稍稍整理下衣服,将包袱交给赵五松说:“你在这里等我——这里的饼你可以都吃掉,但要省着点。”

赵五松说:“大人你别去呀!我们还是一起跑吧!”

齐潜还是走了过去,说:“这里人多口杂,咱们还是借一步说话吧。”

轩辕苟胜带着他如野鹤渡寒塘一样飞升而去,齐潜最后一次感受到了那如神仙眷侣般的幻像,他想,要是此刻让他自由落体摔死该多幸福啊。

两人降落在同样的山头,齐潜见到他曾经王八翻盖的草窠还保持着同样的痕迹,仿若昨日。(其实是前日。)

轩辕苟胜咳了一声说:“我今天见到了表妹,同她谈了些话……我有话要同你讲。”

齐潜笑道:“正巧我也有话同你说。你先说。”

轩辕苟胜觉得自己似乎有千言万语同这个人说,可是话到口边实在说不出一个字,只好等等再说,

“还是你先说吧。”他礼让。

齐潜笑道:“如此我就直言了。与阁下相识日久,我对自己少年时的轻狂也多有反思,想我当年乘人之危,不顾你的感受强迫你做下违心之事,实在是任性至极,如今虽然大错铸成,悔之晚矣,所幸亡羊补牢为之未晚,日前我同足下所讲断交一事字字肺腑,绝无戏言。你是当世英雄,行事磊落,就不要同我这样的宵小计较,就当我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也好,就当我今生欠你来生衔草结环地报答你吧,今生我再也不想同你有什么瓜葛了。我是认真的,你如果再罔顾我的意愿一意孤行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转身下山。

轩辕苟胜一句正事没说就被人一顿噼里啪啦言简意赅地给撅了,哪里肯放过他,闪身挡住来路,道:“什么意思?”

齐潜以为他又要行那事,恨声道:“意思就是滚!好狗不挡道。”

轩辕苟胜本来面对他的时候就习惯性地粗野,条件反射地就一巴掌打过去,扇的时候就后悔了,可是没控制好,把齐潜打飞出去,脑袋撞树,血顺着眉骨脸颊就流下来了。

轩辕苟胜脸色变了几变,拉住他胡乱地擦他的脸说:“你不要说些胡话气我……我再也不打你就是。”

齐潜突然抬手打开他的手,退到一边去,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是轩辕苟胜从来没见过的刺骨冰冷,他伸手抱住他在怀里发狠说:“不许你这样看着我!”

齐潜说:“请你放开我。”

轩辕苟胜突然感觉自己要失去这个男人了,如果他一松手这个人就会背弃他而去,就再也不肯放他在心上,就再也没人给自己疗伤对自己笑五条件地喜欢他……他不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轩辕苟胜故作镇静地许诺说:“你……你不是很喜欢那件事嘛,我以后会常陪你,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他于情爱一事实在很笨,平日的沉稳精明全到此时都变成了不知眉眼高低。

齐潜忍不住大力推开他道:“谁稀罕你那二两肉!”

齐潜突然又笑了,“你与其想这些个有的没的,不如想想你自己的命还有多久。”

轩辕苟胜拧眉。

齐潜笑道:“难道你以为我毒药师的名号是白给的?难道你真的觉得我就是你手里的行货任你揉扁搓圆?别人连我个汗毛都碰不到我却让你伤得体无完肤!你!欺人太甚!”

轩辕苟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提息一试,果真真气涣散,渐渐感觉腰酸背痛,手足酸软,头昏眼花,口干舌燥,手心脚心全是汗,好霸道的毒药!

但他是轩辕苟胜,是江湖上的不败传说,他迅速把毒尽力逼至左手臂,表面上上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道:“你要怎样?”

齐潜说:“我能要怎样?我只要你死罢了。今日之事断不能善终,你死或者我亡,必然有个结果,与其让你逍遥地活者不如我继续祸害人间。”

轩辕苟胜说:“说开始的是你,说结束的也是你,从头到尾都是你自说自话,你觉得委屈,那么我呢?你真的有自己认为的那样爱我?你的爱情和你的毒一样霸道不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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