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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断剑(8)+番外

五松没办法,只好紧紧衣襟,往回走,一边走一边哭,就想哭倒在路边,于是他就哭倒在路边。

也是他俩命不该绝,瀬玖雪天从城外兵营巡视回来,路过这里见一只黄狗皮毛翻飞地在路边,一时想起自己少时被白大少所救的情景,便叫人去看看,好歹是条人命,结果翻过来一看,不是黄狗,是赵五松。

赵五松就哭着将阿牛的事情说给瀬玖听,瀬玖便派人去他家看,人还一息尚存,被救了下来。

瀬玖安慰赵五松道:“既然我知道了这事,自然不能叫他就这么死了。毕竟是我府上出来的仆人。”

五松第一次觉得瀬玖还有可靠的地方。

瀬玖前一阵子为白旭梅搜罗了不少珍贵药材,还生了一些药性不符的堆在仓库里,此刻派上用场,靠着这些个好药和瀬玖额外的关照,阿牛竟然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活了过来。

捡了一条命的阿牛沉默苍白,形销骨立,肉好像都发烧烧掉了。五松总劝他多吃点,用私房钱买了些白面回来,烙饼给他吃。

阿牛吃两口就都吐了,他自从上次胃出血就不太好了。可是他仍旧努力地吃,努力地想活下去,他对五松说:“小时候那么苦都挺过来了,我不信现在有吃有喝的我不行。”

五松问他当日二虎为啥打他,他就不说话了。

五松道:“其实相好的两个人打架也不是什么大事,二虎哥是个好人,给咱们那么多吃的,他肯定后悔着呢,不是说‘床头打架床尾和’。”

阿牛变了脸色,道:“什么相好!什么床头床尾!你这是在损谁?!”

五松摇头道:“我没有。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阿牛道:“你倒是善良,心里向着你的二虎哥!”想了想,冷笑道,“你可知道你辛苦种的那些菜是谁偷的?”

五松惊道:“难道是二虎!”

阿牛道:“是我!不过二虎也知道。我一个人偷不过来,他还半夜赶来帮我一起偷,然后联络菜商卖出去。我们合伙骗你呢!因为你是傻子!”

五松默默站起来,走出去。

阿牛瘫在床上,想:“什么滥好人!世上哪有好人?!不过是人吃人不吐骨头!没涉及到自己还好,对自己好的才是好,怎么样?伤心了吧!难过了吧!早就该这样!叫你穷开心!叫你看人笑话!叫你揭人伤疤!”

又想道:“你不管我又怎样!我自己爬也爬得,吃生的喝雪水,我一个人也能活下去!用不着谁来管我!我死活与人何干!天要我活我就活要我死我眉头都不皱,从此后再也不为了一口吃的向别人撅屁股!”

他昏躺着,全身无力,心里一时激愤一时刚强。突然帘子掀开,五松捧着个大海碗进来,放在炕桌上道:“你吃不了饼我给你熬了点粥,你喝吧,喝了才能快点好起来。”放下就走了。

阿牛歪着头不可思议地望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粥,眼泪终于流出来,挨打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哭,不知道为啥哭,不是为这碗吃的,不是为五松,那为啥呢?……一定是饿了吧。饿得想哭。

他一边掉眼泪一边颤巍巍的喝粥,粥都是淡咸的。

五松来收碗的时候阿牛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粗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些钱,甚至还有一小块很小的银子。

阿牛把那块银子递给他,道:“还你的菜钱。”

五松说:“我不要了,二虎带来不少吃的,其实都是给你带的,我跟着吃了不少,就当饭钱了。”

阿牛哭笑不得,到这时候他还不会看事拿二虎说项,道:“二虎是二虎,我是我,我们俩不相干的。我偷你菜是嫉妒你……将军喜欢你伺候,二虎也常说你心地单纯……真的,我不是为那几个菜钱,就是见不得你高兴。”

五松不肯拿钱。

阿牛硬爬起来塞给他,道:“不光是菜钱,你为我请大夫也花了不少,我知道你是要攒路费回家和你师兄团聚的。你早点攒够了离开这里,还有个归处,别像我……”

五松就收了钱和碗出去了。他有点不明白阿牛,他说“见不得自己好”还给他钱。

阿牛自我解嘲:“一场病肉没有,卖肉的钱也没了……真是……哼!真是的!”

他一点点好起来,终于能够下炕扶着墙来回走了。身体一点点好起来,似乎生的希望更大了。毕竟年轻。

过年的时候五松到大车店买了点羊肉,回来包饺子,阿牛也坐在炕上跟着一起包,包着包着笑了,说:“能活着过年真好。”

五松道:“嗯,有饺子吃。馅真香!”

然,老天爷似乎格外看不上阿牛,偏生安排了特别多的磨难给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阿牛身体刚有起色,正月初十,胡茬子百夫长乘着酒醉到他屋里要把未遂的强奸进行到底来了!

胡茬子年前把身上的钱寄回关内老家给那两仨过年用了,一时拮据没钱嫖了,军妓他又玩腻了,便想起自己白花钱没玩那次,又赶上二虎出公差,便来阿牛这找乐子。

想起上次虽然入巷未深,然,感觉不赖,阿牛那J货的嘴也算销魂。

胡茬子色迷迷地大咧咧地进屋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了,五松现在陪阿牛,正打算脱了衣服睡觉。突然见这么个高大粗糙的汉子私闯民宅。

阿牛晓得他是来干什么的,立刻缩到炕里角落处,道:“你滚!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是濑将军的人!你要是敢做那事我就到将军那里去告状!”

胡茬子喝了点酒胡说道:“什么瀬玖濑十的!老子今天想搞谁也挡不了!都给爷跪!”

五松道:“他生了很严重的病,你不要欺负他!”

胡茬子哪里管他,也不脱鞋直接窜上炕,像抓鸡子一样抓过阿牛,嘻嘻笑着,一手按脑袋一手掰嘴,掰开了腾出一只手来接裤子,动作很快!

五松冲到外屋,操起一根擀面杖奔回来,也窜上炕,蹦着高地咋那胡茬子的脑袋。

然,胡茬子体毛浓厚,头发也浓厚,一时竟没有砸坏。然,胡茬子仍旧稍微疼了那么一下,注意到了五松的存在。眼里射出两道淫邪之光来,嘻嘻贱笑道:“这个更好,白嫩,有肉。好好,真好!”一连几个好字,丢下阿牛又奔五松摸过去。

五松手执擀面杖道:“你……你……别……别过啊……来!我家……是……华山的!康师兄……”

胡茬子已经一脚踹飞了他的擀面杖,人纵身扑过来,兜了个满怀,乐道:“好人儿!今天从了你爷爷我罢!少吃些苦头!”

五松嗷嗷叫出来,胡茬子捣住他的嘴,硬压倒炕上,就要剥衣服行那事。

阿牛笑了,爬过来,拉着胡茬子的手,道:“瞧您猴急的,这事要温柔些才有意思。兵爷,让我伺候您吧。他懂什么!笨手笨脚的。”

胡茬子见他一脸病容,蜡黄蜡黄的,低头比较下五松,觉得嫩白嫩白的,骂道:“滚!别扫老子的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