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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断剑(39)+番外

那天春香在老倌馆后园吭哧吭哧地洗衣服,就听见人喊打起来了,看热闹去呀!

春香撂下衣服就跑,跑到前厅,那里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下人。

只见里面也并没有怎么样,不过是芦柴棒的客人揪着馆主的衣襟大吵说要赎人,然,馆主笑眯眯地开价五百万两——黄金,那男人是大富商,然,还没富到那个份上,便骂馆主逼良为娼啥的,馆主就拉过芦柴棒问他愿不愿意跟客人走,芦柴棒摇头,那客人就要揍他,馆里的护院就要揍客人,芦柴棒又去护着客人,就这么着乱了阵仗,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一攒够了盘缠春香就离开了兰楼,跟了商队往叶碎那边走,路上遇到沙尘暴吹掉了半条命,她心里对这苦寒之地是十分害怕了,要是真的跟了二虎岂不是要日日受这罪?很想扭头回去。

然,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三叩九拜都拜了难道还怕这一哆嗦吗?她咬着牙一步一个脚印,来到了叶碎城。

她终于亲耳听见了事实,亲眼见到了阿牛,果然……

春香觉得自己的心碎了,然,也升华了,她吴春香从今日起就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她要把过去的一切葬送,包括她奶了一年的亲儿子阿饼,不要怪她做娘的心狠,要怪就怪他那个不要脸玩男人还玩阿牛那样同样不要脸男人的亲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如今她是管不了了。

至于二虎,春香觉得没有见的必要了,她知道二虎,在他那里是找不到便宜的,她更害怕的是见到二虎她又走不动步了,她不能也不想留在这里。

就这样,春香逃也似的丢下娃跑出叶碎,落了几滴眼泪,擦干之后就如释重负酣畅淋漓脚不沾地地回中原去了。三个月后她回到家,被她母亲用条帚嘎达揍了一顿之后就没啥了,她母亲甚至都没问那娃的去向,不几日,他们娘俩突然从京师消失,将军府找了找,未果,作罢。

而春香回国后的遭遇,请参考朝鲜民间文学《烈女春香守节歌》。

多年后春香成了一品诰命夫人,穿着露乳装奶自己的第六个儿子的时候,偶尔会想起久远之前的大儿子,那个饼脸的胖大孩子,不知道他是否活了下来,二虎和阿牛又是否亏待了他,然,那念头也只是一瞬,怀里的孩子吃饱了咬她,她啪地给了那娃一巴掌,简直要把那娃的脸拍得更饼,复又搂紧了摇晃,自语道:“到底是二虎的娃……还是阿牛的?……想了快二十年也没想明白哟……”

第29章 赴友藩王小猴将兵平叛乱,设筵席昌高王杯酒戏副官

昌高古城在叶碎更西的地方,五胡杂处,昌高王年方二十八,曾作为第二批赴中原帝国留学人员而受了多年中原文化教育,深深热爱着中原的一切。他甚至向丢弃王位定居帝都,连相好的都找到了——谢相家里的厨娘,然,不是一般的厨娘,乃牛妃之堂姐——然,他父王听说他找了个大龄女青年做相好深以为羞耻,连骗带拐给弄回来了,不久他父王去世,昌高太子继位成了昌高新王继续热爱着中原的先进文化,穿中原衣服,吃中原食物,睡中原女人啥的,然,他崇洋媚外的做法令王族一干人等心生不满,鉴于新王是中原派,他们自然就成了魔教党,密谋策反。然,风言风语传到了昌高王耳朵里,他高度警觉了起来。

虽然从前想过放弃王位追求爱情的生活,然,权利这个东西很奇妙,没有的时候也就罢了,一旦沾上,便如毒瘾上身,万万丢不开手了。昌高王于是夸大事实地向瀬玖求援,协助镇压境内尚在星星之火状态的叛乱。

瀬玖觉得这次事件性质并未严重到份上,何况说来说去还是人家内政,不好干预过多,然,又不好袖手不管,便派了王小侯带了五百来人去协助维持下治安,却不想,他已然犯下了一个严重的战略性错误,大大地低估了此事的严重性。

王小侯到了昌高古城下,但见高城俨然,蔚为大观,心里颇受震动,原来番邦蛮夷之地也有这样璀璨的文明,然,许是近来局势动荡之缘故,城门紧闭,商旅绕行,一派紧张气氛。

在通报了自己部队编号及自身身份之后许久,高大的城门才吱吱嘎嘎打开,从里面冲出一队人马来,当前一人白衣黑马英姿飒爽,跑到近前下马拱手一拜道:“不知将军这么快到来,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王小侯恭候多时也见了礼,心想这昌高王果真是个中原通,一口中原话说得十分地道,连长相也十分中原风,像个正直好青年的样子。心里顿生好感。

两人把手言欢,相见恨晚之势,搞得一旁王小侯的副官毛裤二都微微醋了,然,见那昌高王长得没有自己好看,也不是王小侯喜欢的类型,便罢了。

二人并排骑了马向昌高城内进发,那五百勇士竟然也毫无耽搁地跟在后面进城了。

王小侯想,昌高王毫不设防看来是真心与我国结善,心里很宽慰。

而士兵们也高兴于不用城外扎营就地生火。

百夫长二虎也在队伍中默然前行,他心中充满了直觉的警惕,如果在从前,他定然找个机会劝王小侯三思谨行,然,他目前心灰意懒,沉溺于伤身伤神伤肾的失恋中,并不拿自己的直觉当回事,浑浑噩噩地走着。

昌高城的大门再次缓缓关闭,吱嘎吱嘎地发出苍老而古怪的声音,仿佛一只庞大的貔貅,只进不出。

昌高王在皇宫设宴款待王小侯及其手下将领。王小侯推辞道:“此乃非常时期,我等还是小心低调为好。”

然,昌高王不以为意,道:“将军为了我国安宁愿祝我一臂之力本王感激不尽,小小款待不必介怀。”

王小侯只好受之。席间其乐融融,更有美姬乐师歌舞助兴,宾主尽欢。昌高王喝到酣畅处微微有点忘形,拿眼睛觊着毛裤二向王小侯道:“将军,你手下人才济济,连副官也这么……这么容貌艳丽,你看是他美些还是那为首的舞姬美些?”

毛裤二本来在给王小侯斟酒,听了这话手一颤当下勃然大怒,掷杯道:“大胆!小爷也是你这小小的藩王可以消遣的!!”

这毛裤二虽然在王小侯面前乖顺地像个毛丫,然,在京城也是毛裤党的党魁之一,且以心高嘴损手段刁钻说翻脸就翻脸出名,他文不成武不就,然,出馊主意整人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当年LJ谢翠予正是他的点子。如今他既未将这请求援手的藩王放在眼里,见王小侯同他亲厚吃醋在先,听昌高王对他言语轻薄在后,当下便发作起来。场面顿时冷却下来。

王小侯皱眉,呵斥道:“不得无礼!”

毛裤二强压下怒火,犹自不服气地瞪了一眼昌高王,而后者正王者风度地微笑,很大度的样子,道:“无妨无妨,玩笑玩笑。”

王小侯正色道:“陛下,我这副将虽美风仪,然,举止火爆,最忌别人将他与女子比较,还请陛下不要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