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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断剑(17)+番外

留下商函一个一名不文的大男人,背后背着一个没奶吃的小奶娃,整个被命运给玩弄得不轻的惨样子。

芦柴棒是真心心疼这个男人,送来一直下奶的母羊,抱过那刚一岁半饿得直叫的奶娃,颠弄着对商函道:“函哥,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一番事业的,不要灰心!我帮你。”

商函那木然的眼神慢慢转了转,仿佛第一次发现身边还有这么个人一样打量起来。

之前县太爷曾经私下里找他,利诱他说,如果肯成为他儿子的人就会给他本钱做生意。他拒绝了,因为身为男人的尊严。

然,在生活的打压之下,自己的女人都死了,还谈什么男性尊严?他不能就这么潦倒一辈子!不能就这样算了!可是老天爷给穷人的实在太少,给了他精明的头脑,却没给他运气,给了他不错的皮囊,却只吸引来一个大兔子;而反过来,芦柴棒啥都不是,只有一个有钱的好爹,却比啥都强。

商函决定了,如果必须交换点啥才能成功,也算是公平。他走过去抬起芦柴棒的下巴,道:“我们在一起吧。”

第13章 商炊饼发迹成首富,芦人妻娶媳遭嫌弃

幸福是什么?

幸福就是能以自己的爱好为事业,和自己喜欢的人,生活在自己的故乡。

芦柴棒觉得自己已经实现了幸福,他没啥爱好特长,爱商函,帮助他管家伺候他和他的孩子就是他的事业。他有了心爱的人就金盆洗手再也不到处乱摸屁股了,只留在晚上在床上摸那一个人的。而商函呢,他觉得爱啥的都是扯淡,既然有人愿意给钱还让他睡,何乐而不为。况且晚上吹灯之后男女美丑不过是个洞,因此上他搞起床震来也是毫不犹豫,嘎吱嘎吱地弄得芦柴棒十分满足。

芦柴棒认真过起了相夫教子的日子,每天早起做饭,本来不会现和厨子学的,自己又研究了几手,很够用了。白天带孩子,洗衣服,收拾屋子,做家务。芦柴棒爹看不过去了,让他们住进县衙,家里有人伺候,或者至少派一小队仆人去。然,商函不乐意,他是个要做大买卖的人,并没急着向芦柴棒要本钱,而是自己跑去磨坊当长工,学技术,如果让人知道他是县太爷的女婿,谁还敢诚信差遣他,于是他要求芦柴棒低调。芦柴棒就听话地事必躬亲,在商函祖屋里白天任劳任怨地干活,晚上压床板。

给商函洗脚的时候,芦柴棒见他脚底磨出水泡来,十分心疼,道:“函哥,咱们也不是没钱,你做啥这么拼命?不如我让爹出点本钱,现在咱就开一个磨坊中不?”

商函一边嘶嘶地抽气,一边道:“你懂什么?做买卖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白花花的银子拿出去就能钱生钱了,想要做老板必须先做伙计,老话讲店里不能用三爷:少爷、姑爷、舅爷,是有道理的。米面行是最赚的行当,我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钱叫你爹先给我预备着,有用得着的时候。”

芦柴棒一根大废柴,仰视着这个敢想敢干的男人,脆萝卜一样答应了一声,觉得自己找到这么棒一个男人真是太幸运了。过了两年,商函自觉已经掌握了这个行业运作的规律,便向芦柴棒爹借了本钱,开了间不是很大规模的粮店,果真顺风顺水,生意兴隆。商函又借了些钱扩大了经营,开了第二家第三家分店。人人都说他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

又两年,芦柴棒爹中风瘫痪了,芦柴棒回去哭了一场,就举家搬回去伺候他爹。好在那孩子好几岁了,该送去私塾开蒙,然,第一天回来之后,毛头抱着芦柴棒的大腿在他胯间哭了个稀里哗啦,说不愿意去上学,要在家里和芦柴棒玩。芦柴棒心疼孩子就有些动摇,晚上和商函说。

商函听后大怒,将那睡着的孩子拉起来揍了一顿,芦柴棒来护着,被他给无情地踹翻在地,骂道:“慈母多败儿!你想要我的儿子也和你一样游手好闲吗?!”

芦柴棒自卑地低下头,毛头第二天就乖乖地去上学了,回来还是哭,却不敢提不上学的事情了。

芦柴棒爹挨了三年之后就撒手去了,他成了大龄孤儿,哭得昏死过去,商函安慰他,他想,今后能依靠的只有这个男人了,更加殷勤地服侍他,把手里的遗产全交给他打理。

商函的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做啥啥赚,很快成为县城里的首富,小地方藏不住他了,一家人就搬到省城,商函成了大商人,整日忙业务忙应酬。

毛头早就不哭了,每天吃了早饭就高高兴兴去上私塾,回来摇头晃脑背书,然后给他讲在和同窗淘气的事情。

有一天商函一脸沉重地回来,芦柴棒问他怎么了,商函长叹一声道:“省城是个讲排场的地方,初来乍到很多事情让人瞧不起。”

芦柴棒道:“他们讲排场咱们也讲呗,反正不过是使银子,咱们也不是没有。”

商函眼色游移地看着他道:“不是银子,现在生意人都兴带女眷应酬。”

就这么一句话,芦柴棒就傻了,他上不得台面,自己也知道。

两人沉默半晌,芦柴棒讷讷道:“那怎么办呢?”

商函叹气道:“因为这档子事我没少被人背后嘲笑,说是土豹子开花……罢了,反正我本来就是。”

说的芦柴棒心里难受,道:“要不你就娶个妾应酬用吧。”说完他就想扇自己的嘴巴。

然,商函并没有拒绝,只是沉吟道:“再说吧。”

于是一个月后,小妾就迎进了门,芦柴棒想,他对我还是好的,说是妾,不是妻,凭现在他的本事,就算是彻底抛弃我,也不是不可以的。

于是他竭力表现得如从前一样,对商函照顾得无微不至,对孩子也打点得踢踢贴贴,对小妾也客客气气,有什么好料子先给她选。

那妾是从妓寨里赎出来的,年纪又小,很有几分烟行媚视的样子,领出去颇有面子,商函很满意,多在芦柴棒屋里吃,洗过脚再到小妾屋子睡。芦柴棒猜小妾大概是洗脚的本事不大好。

然,这么一个年方二八小女子,却在半年后卷包和人私奔了。气得商函大骂,使了好些银子找她,等找到了辱骂一顿就给沉了塘。

芦柴棒吓坏了,晚上商函喝得大醉,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给他熬醒酒汤,商函却砸了碗,大骂他:“你高兴了!是不是心理暗爽?!”

芦柴棒连忙摆手道:“我没有!我替你难过……”

商函给了他一个巴掌,就把他给硬上了,一边上一边气咻咻道:“我娶妾你心里恨我吧!你巴不得我倒霉!让你幸灾乐祸!”

早上芦柴棒给糟践得像个破抹布一样,商函看着也有点过意不去,然,也没说啥,晚上给他带回一匹锦缎,道:“这是最好的缎子,有钱也买不到的。”他知道芦柴棒喜欢做好看的衣裳。

芦柴棒青紫的嘴角扯出一个不知道哭笑的表情,道:“干什么为我破费呢,家里的衣裳够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