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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在野(子息系列)(5)+番外

何况依他看昭康帝也不算什么美人,也没什么才能,只不过有幸生在帝王家,若是寻常百姓人家这种老实货色怕是被强取豪夺骗财骗色身败名裂。

然,即便是帝王家长子,昭康帝现在也差不多同等境地。

父一辈子一辈,那么千古一帝的景闲帝,留下的几个儿子却有点丢他的脸。

谢翠予捎带地把他外甥也微微地看不起了一下。

第二天谢翠予就在朝堂上把选妃立后的事当场提出。

子息千古事,得到了早朝大臣的一片附和,特别是家里有闺女的。

匂帝也当场答应,事情就这么定下来。礼部开始着手使画师往来各家豪门望族府邸,为待选之女描摹秀像。

画师一时间成为最有价值最值得收买的人。

然,再收买也是枉然,谢翠予收养钱氏女为干女儿的消息在京中不胫而走,若他要争中宫之位,怕无人是他的对手。有些人也就死了这份心。

第5章

然,令谢相意外的是匂帝对于大婚一事竟异常热心起来,催着礼部在年前把事情就办了。

礼部非常为难,皇帝大婚至少也要准备半年六个月啥的,哪能一蹴而就。

然,匂帝不以为然,道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如今天下初定要及早稳定民心,没什么比一场盛大的帝王婚礼更能带来新时代新风尚了。

谢相对此虽然生了疑窦,然,想来此事对自己对谢家有百利而无一害,乐得看到新帝如此上心,故,他加紧对钱氏干女儿的培训,务必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地培养出一位尚且还说得过去的帝后。

几日后就是选妃大日,各位候选女子的秀像一一在帝王面前御览。

匂帝旁边下首还陪坐着他母妃谢氏,他姐姐长公主和二皇兄杲王——然,于是说是来帮忙把关的,不如说是来充当人肉背景,显摆体面的若说是妃嫔倒还勉强能插上一句嘴,立后一事,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影响力,。

匂帝的兄姐和他的关系颇可玩味。

长公主和昭康帝一奶同胞,乃是先帝皇后所出,故昭康帝对这妹妹着实不错,连她的家世也操了不少心,然,这长公主性格跋扈,婚姻上受了点挫折后更是脾气古怪了些,不能很好地跟这个世界相处。

且她曾经和谢相发展过一段不伦婚外情,到现在还有不少人说她的长子康侯王邦乃是谢家的种,故而她为了报复这段不成功的感情,多年来和谢翠予关系恶劣,矢志不渝地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她和四弟匂王的关系也不甚融洽,虽是亲姐弟,然,关系微妙复杂,包括在昭康帝那里邀宠的冲突啥的林林总总,都使姐弟俩不甚融洽。

因此,在内乱之初她动用一切关系,试图阻止匂王和谢翠予上位,帮助昭康帝抱住皇位。然,功败垂成,眼看着她即将失去尊贵的长公主地位。

然,突然之间,她在看不到坚持的希望之后便决然放弃原本的阵营,纡尊降贵地投入到匂王和谢相一边。她的临阵倒戈加速了保皇党的覆灭,给昭康帝最后致命的一击。

这边是她仍旧能够坐在这里的原因。

而杲王则无论在政变前后都是一副中立与世无争的态度,世人评价他这温和踏实的作风乃是遗传自他母妃牛太妃的性子,是一个很好的做太平王爷的料子。

而匂帝政变后并未对禁宫进行大规模清洗,使得这一家子皇族还能维持面子上的和谐统一,看似变化不大,只除了家族首领从老大变成老四而已。

然,他们心里都是怕的,一怕谢相权势滔天有所动作,二怕匂帝,怕他先前和昭康帝关系那么好那么得宠却能翻脸无情夺了大位,怕他笑容下面是一颗冷硬的心。

长公主如今在他面前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她曾坦言所做一切是为了家里的两个孩子,她一个女人家能力有限,只要能保住她儿子康侯的爵位,这江山谁来坐她无所谓了,反正到底是自家人。

殿堂之上绣像一一过目,匂帝端坐其上,一边看一边和诸人谈笑,吃点瓜果梨桃啥的解闷。

等到所有候选者全部展示过,他拿起朱笔,在名册上随意画了几个圈,此事便算是定了。

在他身后伺候的大太监抬眼冲谢相略略点头,谢相的心算是彻底放下。

当即宣布后宫人事,谢相的干女儿钱氏荣登皇后宝座,一同被点的还有其他等级的妃嫔若干,都是依照势力强弱而非脸蛋而定。

匂帝这样懂事甚是令人欣慰。

结局圆满。

当即就定下大婚之日,赶在年初正月。

然,礼部又斗胆提出一个问题——皇帝大婚理应大赦天下,是否要遵守此理。

谢相皱眉,道:“若是寻常匪盗大赦也是造化,然,此番天下初定,尚有许多不确定因素,切不可放虎归山。”

众人称是。

礼部擦汗道:“我就是问问。”

匂帝丢了一半橘子在太监的盘子里,气定神闲道:“可以取个折衷的法子。虽不可大赦,然,可以把行刑的日子向后拖一拖,过了正月再办。”

谢翠予皱眉还在琢磨,匂帝道:“太师你看可好?朕一辈子一次的大婚,也不想被不祥之实冲煞着。”

谢翠予不好当面驳斥帝王之言,故而点头应允。

于是昭告天下,来年新帝大婚,改年号泰清。

蓝小山再次进入天牢探监,除切糕外又带去一坛胎毛酒,此酒乃是本朝最昂贵高贵名贵之酒,虽然最近被传说内力含有着名毒药成分化朔剂,然文渊阁的大学时某人出面辟谣说化朔剂适量饮用非但不损害健康而且延年益寿,故,此说丝毫未影响人们都胎毛酒的趋之若鹜。

酒香扑鼻,蓝小山摆好碗筷,道:“胎毛酒配切糕,乃是京中流行的低调的奢华。若你在外面安好,怕也会如此行事。你且尝尝这个吃法可还新鲜。”

照例,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然,幸而蓝小山也未期望非要得到什么回应。

他随即淡淡地谈起外面发生的大事,关于匂帝大婚,以及因此而推辞的行刑。

蓝小山道:“我在想,若是当真大赦天下,你得以逃过此劫,会怎样?是继续和他们斗,还是解甲归田?——若你选择后者……我,愿意和你走,只要你还要我。”

濑貔侯睁眼定定看住他,然,那一眼却没有任何感情和温度,倒像是看一个笑话。忍不住出言道:“你还要脸么?”

蓝小山低下头,脸色苍白,“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也不会再信我……罢了,不会有什么大赦,你也不会活着走出天牢,我的话是真是假也无所谓。”

濑貔侯一脚踹飞了胎毛酒和切糕,道:“我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比你更会撒谎的人。你从小便是谎话连篇,信你是我自己傻。我认。如你所言,我要死了,我也认——你能不在我面前再恶心我么?我想不出现在还有什么可以被你利用欺骗的价值,你可以省省力气了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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