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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之徒(30)+番外

宁莀脱离了低级趣味,不再追求那个,对宋友达来说本该是件喜大普奔的事情。

但是他转手却把自己推进了低级的深渊——为什么要设计这个实验,来证明他是个对男人也硬的起来的变态?!

他玩弄自己!从身体到精神!

习惯是中可怕的东西。

当习惯了生活被宁莀支配,当接受那卑鄙的男人作为生活的一部分,甚至是生活的重心,当见识到那男人内心柔软的部分……仇恨像冰山,即便是移山填海地沉重,遭遇全球变暖也一点点萎缩。

宋友达知道有个词叫“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他怀疑自己得了那种心理疾病。

他不想被男人拿捏得死去活来,不想一点点被设计,掉进男人的口袋,不想心里理智的部分被吞噬。

宁莀已经不肯放过他的肉体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的精神?他精神上的笔直要被掰弯了吗?!

下午宁莀去了趟医院,然后宋友达送领导回家。

宁莀再度挽留他过夜,但是被苦闷的宋友达拒绝。

宋友达说:“宁总,我约了人吃饭……你给我点空间好吗?”

宁莀在车门外,手抄在裤兜里,微笑说:“我昨天跟你说过,再也不会勉强你。你要相信我。”

宋友达深深觉得和他扯不起,一脚油门溜了。

他说有约,并非托辞。

很久未见的朋友许攸约他小聚。

两个西装革履的大男人又去了学校旁边的烧烤摊。

宋友达上来就灌了一瓶啤酒,让许攸给抢下来了,“不带这样的啊!你醉了,我弄不动你。”

宋友达说:“今天不醉不归。”

许攸说:“现在天气冷了,咱俩人都醉倒在路边,能冻死你信不?——看你这意思有啥想不开的?不是,你现在不挺春风得意马蹄疾的么?愁啥?”

宋友达又灌了一口酒,叹气摇头:“跟你不能说,你这嘴不好。”

许攸嘿嘿笑说:“不用说我也知道。”

宋友达说:“你知道个屁!”

许攸压低声音和眉毛,形容略猥琐地凑过去说:“你和你们宁总,谁上谁下啊?”

宋友达一惊,一下子跳起来,惊恐地看着许攸。

许攸慢悠悠起身,按他的肩膀,给他按回到位置上,说:“紧张什么。”

宋友达捏酒瓶子的手微微发抖,“你胡咧咧什么!……当谁都是你呢?!”

许攸说:“是不是,你心里清楚,跟我可急不上啊。我当你是自己人才给你提个醒。”

宋友达夸张愤恨地说:“有你这么提醒的么?——你再这么说话没朋友啊!”

许攸说:“算了,你也不能跟我说实话——不管你是不是自己留心点吧。”

宋友达说:“谁跟你造的谣!我找他去!”

许攸说:“你们公司内部已经传翻了,你没听说吧。这种事,往往是当事人自己最后知道别人已经知道了。传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说你在宁总办公室里给他口交,技术好的宁总从椅子上翻倒在地。”

宋友达说:“扯口交蛋!哪个人那只眼睛看到的!我告他去!!”

在烧烤的老板大声嚷起来:“要打到那边去!”

许攸赔不是:“不好意思!我朋友喝的有点高,没事没事啊!”

宋友达浑身发抖,不是气得,是吓得——居然都知道了!

许攸拍他的肩,宋友达一抖。

“别碰我,你这个死GAY!你们这种人没一个好东西!”

许攸也有点小恼火说:“行行行,瞧你那点操行!人就一说,你就一听。就算你真跟你们宁总干了,又能怎么样?让人背后议论去呗,这点事都担不起还算是个男人吗?”

宋友达说:“说的不是你,你当然无所谓!”

许攸说:“说我的更难听,我怎么了?我不还是活的好好的。”

宋友达说:“说你的那些事都是有影的,你也不算太冤!我怎么了我!我招谁惹谁了!”言毕竟一时没忍住,落下几滴英雄泪。

许攸塞给他一只烟。吸烟是平复呼吸的好方法。

宋友达自觉失态,渐渐平复下来。

许攸说:“你吧,人太老实,又好脸儿,太在乎别人对你的看法。在这个社会上,没必要。你这点事,别管真的假的,都不要放在心上,不要较真。爱说就让他们说去呗,关键是你自己知道在做什么,要什么就行。”

宋友达哆哆嗦嗦地抽烟,“讲大道理谁都会,真正身体力行的有几个……人活着怎么这么累。”

许攸说:“你觉得累就累,觉得不累就不累。人活一场,区区几十年,一场游戏一场梦,什么都是浮云。”

宋友达说:“我就觉得我人没那么脏,心也没那么脏。我没有想坑害任何人,为什么跟我过不去?”

许攸说:“人不都这样么,都是这样的就是人性。你想想那些明星,哪个没人骂?骂的那叫一难听,不都舔着脸活着么?那谁说的好,能经得起多大的诋毁,就能担得起多大的成就。真的想开,心态要好。想不开的都去报复社会了,那样不好。”

宋友达自嘲地冷笑,“行了,别跟我这说教了。当初被人甩被人坑要死要活的也不知道是谁。”

许攸说:“我这不是过来人么。”

他抽了口烟,狠狠地盯着宋友达。

宋友达有点发毛了,“看什么?!”

许攸说:“其实我是真挺好奇——你和宁总到底谁上谁下啊?”

宋友达怒吼:“滚你麻痹!”

第29章

和踉踉跄跄的许攸在街头分手后,他打了辆车,本想回家,但是越想越憋气,想找宁莀理论,中途让司机改道去他家。

直到他拍门板的时候都还自以为是清醒的,但是门开后看到宁莀的面,他腿一软就扑上去了,之后的事就不大清楚了。

早上宋友达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居然在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

暗骂一声“艹!”,他摸向卫生间走去,开门看到只披了件浴袍的宁莀正仰头往喝着什么的宁莀,看他出现,不动声色地拿起洗手台上放着一个白色药瓶。

“你病了?”他瓮声瓮气地问。

宁莀漱口,摇头,从镜子里朝他笑了下,“没有,维生素药片。”

宋友达皱着眉头,晃晃悠悠地去小便。

“我昨天没怎么着吧?”

宁莀淡笑:“没什么,反正早知道你酒品就那样。”

说完就走出去。

剩下宋友达提心吊胆绞尽脑汁地想自己昨晚到底耍什么酒疯了。

他的酒品其实没有那么不好,据一起喝酒的朋友说还算相当不错,不闹不作,就是爱睡觉。

但是宁莀的指责也并非没有道理——之前他确实借着酒劲把人开过瓢么……实在想不起昨天到底怎么着了。

只有零星几个片段——他好像趴在马桶上吐,恍惚的视线里宁莀也俯身在流理台上干呕。

刚刚的小药瓶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他没有抓住那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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