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不行(96)+番外

什么逻辑?不行就不能分手,行了的话就可以分手——就是这样的逻辑。可笑吗?可彦清是认真这样想的。

“我逼他太过了。”陈建林沉声说。

景海鸥难过地看着一个站着一个躺着的两个人,明明……为什么就……曾经心底暗暗羡慕他们,觉得这大概是现实中最接近童话的一款了,可是没想到童话破灭起来格外残酷。

他拍拍陈建林的肩膀,心里格外同情他,固然彦清没了陈建林将一无所有,可是陈建林离开彦清他又剩下什么呢?一个破碎的青春,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

陈建林没说话,只是一直没舍得放开捏着彦清的那只手。

彦清醒来的时候陈建林正手肘支在膝盖上弓着腰一脸沉思。

彦清动了动手指,陈建林回过神来,发现他醒了立刻善意地笑了笑,“醒了。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彦清头脑一片混僵僵的,并且浑身难受,“建林,这里是……医院么?”他努力集中思路,只记得起到吃药为止的事情,也是影影绰绰的犹似幻觉,“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你只是……出现点药物不良反应,已经没关系了。另外,”陈建林过来给他掖掖被角,“我想好了,决定尊重你的意思,分手吧。”

彦清就有点迷噔噔地望着他,陈建林继续平静地说,“不过当然是有条件的,条件就是你要好好地住院治病,听医生的话,把病治好。”

彦清把头缩进被子里,“这次也是幻觉吧……”

“这回不骗你了,是真的。”陈建林摸摸他露出来的头发,“你已经这么坚决了,如果我再不放手你也太可怜了。如果真因为这个你闹出点更大的事情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是你说要分手,分手就分手吧。”一声叹息。

第52章 《那以后的生活1》

那以后彦清住进了北山医院,此地最好的一家专门治疗精神类疾病的医院,陈建林设法给他弄了个条件不错的房间。起初每天都跑去看一眼,后来医生说他频繁的出现这样不利于病人的治疗,彦清的致病因很大一部分是在他身上,建议他减少探病的次数。陈建林于是改成三四天去一次,一段时间后一个礼拜去一次,每次去给送点吃穿用度各种物品。

彦清眼见着治疗的效果还不错,气色好转起来,食欲正在恢复中,脸颊上又有了点肉了。

有一次陈建林带李老师一起去北山医院,正赶上彦清做完电疗下来,整个人呈昏迷状态被抬回来,缓了好久才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照顾他的一个护工要上来给他换衣服,彦清略有点警惕和不解地问:“你是谁呀?……这是哪?”他缓缓地摸着额头,“我是谁呀?……”一副困顿的样子。

李老师说:“小清,你还好吧?我你还认得吗?”

彦清盯着她看了看,迟缓地摇摇头,因无知而不安,不过他大脑刚刚被修理过,连不安的功能也不甚活跃,所以顶多也就是接近白茫茫大地的那种干净而微妙的不安,不至于恐惧什么的。

陈建林是见不得他这遭罪的样子的,略转过头去,谁知李老师见彦清连人都不认了,心里着急,就把陈建林往前一推说:“那他你认得吗?”

彦清就定定地看着陈建林地脸,然后缓缓而坚定地点了点头,“建林,原来你在啊。”有点放心的样子,没多大的功夫就委顿地睡过去了。

李老师感慨说:“他还是跟你感情深,连自己是个谁都快忘了,就还认得你……他怎么就想不开非要和你分呢?”眼圈也红了红。

陈建林还要反过来安慰,“分手了我们也是朋友,我会尽可能照顾他的。”

李老师说:“小陈你是个好人……彦清他也是没这个福气。”后面的话她搁在肚子里没说,虽然现在一时半会的陈建林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彦清,可是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还是那样的关系。这就是刚分开,俩人毕竟有那么多年的感情在那,可是时间一久,又没个像样的名分,连情谊也被冲淡了,谁也不欠着谁的,他陈建林还能像现在这样对彦清吗?也许会,不过更也许不会。

到那个时候如果陈建林彻底撒手不管了,李老师忍不住担心,一个像彦清这样人,一没个正式好工作,二年纪又大身边还没个知冷知热过日子的人,三还有病,将来可怎么办呢?……那还不成了他们家彦予的负担?

她心里焦急,是极力配合想治好彦清的病,最好能顺便把陈建林劝得回心转意。

然而彦清越病越不懂事,再醒来见到他们虽然不至于那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了,可乖顺中还是有一点冷淡,并且对陈建立说:“咱们都分手了,你对我没有任何义务了,不要总来这里了,我能照顾好自己。”

陈建林很好脾气地坐在床边给他削苹果,“分手了也是朋友,我就来看看一个生病的朋友也不成吗?你放心,等你病好了我就不来打扰你了。”

李老师在一旁有心说道两句,陈建林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嘴。

回去的路上,陈建林叹气说:“李老师,你也看到了,他心里对我还是有抵触的,我也怕自己对他有副作用,接下来的日子我就不常来了,麻烦你和彦叔彦予他们多照看点。当然,花销什么的我出。”

话都说这份上了,李老师无可奈何地答应了。

彦清现在其实是一心一意想治好病的,了无杂念,整天按部就班地配合治疗。

早上七点三刻,整个医院开始在曙光中骚动起来,病友们纷纷起床,彦清也准时睁开眼睛,绝不拖泥带水地下床,护工还没有来,他自己一丝不苟地叠被子,期间和同一时间都在叠被子的同一病房的病友互相问候。

“早。”

“早。”

然后洗漱。

在对着镜子把牙刷在嘴巴里有规律地捅来捅去嘴边沾满泡沫的时候,他开始琢磨一会早饭会吃什么。

八点半食堂开饭,其实早餐永远就那几样——包子、馒头、油条、豆浆、粥、小咸菜什么的。

彦清经过谨慎的思考还是选择了包子和豆浆,他觉得这里的肉包子味道非常不错,如果以后出去了未必吃的到,而豆浆也比粥的水分大一些,没那么稠得糊嗓子。负责打饭的段师傅摇头说:“小彦,你这不对路嘛。包子配粥,豆浆就要配油条么!”彦清就笑笑,端着餐盘自去找位置。

其实彦清每天早上都吃这个,段师傅就每天早上“叹息”一回,一天一轮回。

同病房的王根发端着餐盘在他身边坐下,俩人稍微点了点头就各自用餐。

王根发喝苞米面粥就咸菜,吃了几口,说:“昨天小宋做噩梦了。”

彦清喝了口豆浆,有点在意肉包里的汤汁流到手指上这件事,忍不住用舌头舔了舔,然后说:“是么,不清楚。”

王根发就露出一个混合了得意和想分享一个秘密的微妙表情,低声凑过去说:“他昨晚半夜突然就扯着嗓子叫起来,完全是见鬼的惨叫,一共叫了三嗓子。”他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眼神警惕地四下望望,很有点神秘主义的意思。

上一篇:YJ男的春天 下一篇:纯爷们与巧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