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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21)+番外

彦清本来说什么也不想要来着,还是陈建林硬塞给他。

陈建林没想到自己这么乌鸦嘴,一语成谶。

两小时后他赶到医院,看见的是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昏迷不醒的彦清,非但如此,医生还同情地告诉他:“对方是一伙暴徒,你的朋友受到了殴打和——性侵犯,实在是不走运,你知道这种事情偶尔也会发生。”

丽莎面色蜡白地坐在一边,全身颤抖,她扑到丈夫怀里语无伦次地寻求安慰,“那条路的街灯坏了一半……他们跟上来……他让我先跑……我很害怕很害怕……”

陈建林推开哭泣的妻子,拉起彦清那裹着纱布的手腕。

“他的手怎么了?”

医生耸耸肩,一脸遗憾地说:“骨折,不过接好后应该不影响生活——只要不搬太重的东西。”

“能拿画笔吗?”

医生皱眉,“他是画家?——那么我只能说他实在是不走运。他还年轻,来得及找另一份活。”

彦清醒过来的时候,陈建林守在他床边,给了他一个微笑。

“丽莎怎么样?”

“她没事。”

“你在这里安迪有人照看吗?”

“丽莎在照顾他。”

“……”

“……”

“我也,没事。”彦清垂下眼帘,掩下他的情绪。

陈建林拉他的手,“我会照顾你的,一辈子。”

彦清慌张地抬眼看他,陈建林没出息地哭了。

在这件事情之后他们所有人的生活都起了变化。

彦清中断了他的学业,很长时间对夜间外出都有心理障碍,并且不再交男友。

陈建林为他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才这样。

彦清说他不知道,他只是不喜欢别人的碰触,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也很紧张。

陈建林按着他的肩膀说:“我这样你也紧张吗?”

彦清看着他,摇摇头。

陈建林吸了口气,说:“我们在一起吧!”

彦清窘迫地笑了,故作轻松地说:“别、别开玩笑了。你是直的。”

陈建林说:“如果对象是你的话,我可以尝试……我一定行的,你只要说你是否能接受我?是不是讨厌我碰你?”说着俯身蜻蜓点水地亲了他一口。

彦清捂着嘴倒退了两步,脸瞬间就红了。

陈建立追问:“讨厌吗?”

过了好一会,彦清才摇摇头。

陈建林松了口气,试着抱住他,虽然觉得很别扭,找不准位置,但是还是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会陪着你照顾你,直到——你找到新男友为止。”

对于这样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彦清无法回答一个字。

之后陈建林很坚决地和丽莎离了婚,搬到彦清的房子里一起生活,丽莎无力独自抚养安迪,孩子最终还是判给了陈建林,从那时起,两个男人带着一个孩子,就开始了好汉两个半的生活。

彦清一直赖着没有找下一任男友,陈建林也一直遵守着自己的诺言——在那之前陪着他。

这一段事情彦清很少去想,那是他压在心底的深处不愿回首的“当年”,只要一想起陈建林和自己在一起的初衷只是出于同情内疚,他就感到无比的懊丧和心酸。

在最初的日子里这种懊丧和心酸被夙愿得以实现的喜悦一冲刷,并不算什么,他那时还年轻,觉得只要两个人能在一起怎么样都无所谓了,被牺牲掉的学业也好,家人的反对也好,自己不被爱着也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而时间让所有一往无前的爱裹足不前,沮丧和挫败还有愧疚开始越来越多地如阴霾一样盘旋在心头。

彦清在又一个失眠的夜晚扭过头去默默看着 那男人已经熟睡的侧脸,幽光里只见到一个挺拔鼻子的轮廓,“他开始不爱我,现在算是爱我的吗?”他不知第几次暗自盘算,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底气。

彦清又正过头望着天花板。往好里想,他现在仍旧和自己在一起应该不是出于同情内疚了——而是出于习惯。

有一个事实是——陈建林从来没有对他说过那三个字。

第12章

景海鸥第二天向彦清请了一上午的假,去晋波那里签了那个竞业限制。

回店里的时候抱着一个不小的五色琉璃如意,他随后递给好奇地过来摸看的女店员阿果,对方立刻双手捧住奉若珍宝。

“我在大商场的工坊里见过比这个小很多的如意,还要上万块的——这个一定很贵的吧?”

景海鸥随手点上一支烟,道:“不知道。忘了怎么会摆在我办公室里的,今天回去的时候看见了,觉得反正留下也是便宜了别人。”

阿果就小心谨慎地把琉璃如意放在柜台上,拿了一块抹布,左擦擦右擦擦。

彦清有点遗憾地安慰景海鸥:“签了那个竞业限制你就更找不到活了吧……不过没关系的,你可以在我这里干下去,多久都没关系。”

景海鸥吸了一口烟,又歪过脑袋去,认真而享受地吐了口烟圈,笑道:“没那回事。我都说了我讨厌做那个工作,每天在办公室里和客户打交道还不如这里买面包,我早就做腻了。”

“你不是本来不打算签那个竞业限制的?”

“我本来也不是多喜欢那个什么如意。”他夹着烟蒂的手随便一指柜台,“不过是不想遂了某人的心愿。不过现在其实更好。他那辆破车也不用赔了,还有那些猎头公司的缠人电话也可以打发了。”

彦清知道他并没吹嘘什么的,如果自己也指望卖面包赚钱生活的话,怕也要千方百计留他下来给自己卖东西——或者害怕他跑到隔壁的店去抢自己生意。

“那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有什么需要特别打算的吗?遇到什么是什么,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对了,我还顺回来一样好东西!”他走出去从车后备箱里搬下来一个大箱子,萧主动帮他抬回来。里面居然是一个中古唱片机,“在办公室的角落里,我差不多都忘了——觉得摆在你的店里刚刚好。”他从箱子边上拉出一叠黑胶唱片,吹了吹灰。

彦清想说面包店和唱片机哪里刚刚好了,不过等到那中古唱片机发出的金属音质乐声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了。

阿果感动得几乎要呆滞掉了,“这、这要多少钱啊?”——她习惯了把所有令人感到幸福的物件与金钱换算一下。

景海鸥拿起唱片皮看了眼,读出来,“玛莲娜探戈”转头问唯一的女士,“会跳探戈吗?”

阿果摇摇头。

“想跳吗?”

阿果的眼睛都亮起来了,“我做梦都想像那样跳舞。”

景海鸥丢掉烟蒂,做了一个绅士邀舞的动作。

两人把面包店那算不上宽敞的小厅当成了舞池,快乐地脸贴脸转着圈。

彦清也呵呵笑了出来,他觉得景海鸥这个人真是不可思议地胡闹,然而别人却能从他的任性中感受到快乐,这样的人总是讨人喜欢的——呃,大概要除了那个晋波,他撞坏了他的车,还偷了他的琉璃和唱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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