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奶娘叹了一口气，“她是婉娘，掉了孩子的那个……”
巴月目瞪口呆，这少妇看上去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这么小就怀上了……靠，这要是搁在她没穿越前，那只中山狼就是一个强奸犯，呃……至少也是色狼。
她忘了，林八月嫁给李少东的时候，也就十六岁，跟眼前这个婉娘差不多的年纪。
方秀娟在边上瞧着听着，略略有些明白，只是她生来便是个忍让的性子，跟以前的林八月差不了多少，于是道：“月儿，这里是佛门净土，咱们不要惹麻烦，走吧。”
“是啊，月儿，咱们走吧，婉娘她以前对你……还算是好的……”奶娘也劝道。
巴月嫌恶的看了那只中山狼一眼，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做纠缠，趁他还没有走近，便听从了方秀娟和奶娘的话，转身走了。
“哎，大娘子……大娘子你别走啊……”
那婉娘想要追过来，被李少东一把拉住，沉着脸道：“你被她害得还不够么，追她做什么？”
那叫吴妈的中年妇人也在一边加油添醋：“小娘子就是心肠好，瞧谁都是好的，却不知道那光鲜面孔下面，藏着多少恶毒呢。”
婉娘低下头，眼圈儿一红，道：“我不信大娘子会害我……偏你听了如花的话，那药还不知道是谁下在我的汤里的呢……”
“那时我是急了，从她屋里搜出那药，也不曾多想……如今想来，确有些破绽，只是休都休了，还能怎么着……”李少东叹息一声，揽住婉娘的肩，“我知你自孩子没了后，心里就一直不舒坦，为了让你宽心，这几个月来，我也少往如花房里去，尽量多些时间陪你，今儿又带你来给菩萨敬香，刚刚我以你的名义，捐了足足一两银子的香火呢，一会儿你多拜一拜，求菩萨保佑你明年给我李家添个白白胖胖的小子，到时我再跟爹说扶你为正室，爹一准儿同意。”
婉娘眉间稍展，旋即又黯然，道：“我心里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大娘子。”
“你啊……”瞅着四周无人注意，李少东刮刮她的鼻子，“顾好你自己便是，那药的事，我会继续查下去的，若真是如花做的，我必不饶她，至于八月她……已经休了便罢了，只是我和她有缘无份，反正爹也不怎么喜欢她。”
“那……我们往这边走吧，免得再撞见她，你又不高兴。”
却说巴月陪着方秀娟，将这万安寺里的菩萨罗汉拜了一个来回，最后却到了观音殿，方秀娟用一块绢帕裹了几块碎银，扔进功德箱里，看得巴月直咂舌。
“奶娘，她怎的捐这么多银子，先前那个菩萨罗汉，不过才捐了十几个铜板而已。”因方秀娟已经拜了下去，她不好上前问，只好问奶娘了。
奶娘笑了笑，指指上头，道：“月儿，你没瞧出来么，这是一尊送子观音，秀娟儿捐了这些银子，回头，便要请一尊送子观音像回去。”
巴月顿时翻了几个白眼，生孩子这事儿，求菩萨有什么用，那张员外一把年纪了，还能生出得孩子才叫怪了。虽然这样想着，她却也不免在脑子里回忆着那啥安全期和排卵期的算法，回头悄悄的告诉方秀娟，让她试一试。
这种事儿，求人不如己。
拜完出来，迎面又撞上那只中山狼携着婉娘过来。
巴月又翻了一个白眼儿，今天果然晦气，这么大一间寺庙，占地简直和一所大学校园一样大的地方，居然会两次碰上这只中山狼。不理会，她头一抬，当做没看见一样，跟他们擦肩而过。
李少东看到她，脸色也不好，还用力拉住婉娘，不让她跟巴月说话。
待巴月走了之后，婉娘才跺了跺脚，埋怨道：“你们做不成夫妻，也不必做仇人吧。常安府就这么大，早晚还有碰上的时候。”
“也许我和她上辈子是仇人。”李少东安抚着自己的女人，“我一见到她，就打从心里不高兴。”
听他这么说，婉娘也只能叹息了，不过她的心里是否有一丝喜悦，却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只有那吴妈，是喜在脸上，道：“大郎，小娘子，快给菩萨敬香吧，保佑你们来年得个大胖儿子。”
有了孩子，婉娘在李家的地位，自然就牢固了，看那如花还有她老娘还敢不敢欺负人。吴妈的小算盘，打得咣咣响。
第21章 又一株奇葩
从万安寺里出来，上小轿之前，巴月见方秀娟小心翼翼的捧着求来的送子观音像，便附到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听得方秀娟脸上直泛潮红，转身便上了轿，直到回到张员外府，才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将巴月拉到一个角落里，轻声问了一句：“月儿，你说的那……真有用？”
“没用。”巴月想也不想的就回答，见方秀娟脸色忽然变白，她又笑道，“只是增加一些可能性罢了，张员外……呃，姐夫他毕竟年纪大了……”
其实巴月也不过是告诉方秀娟怎么计算排卵期，在这几天里行房，怀孕的可能性，总比其他时间大一点，那个张员外年纪那么大，估计一个月跟方秀娟也行不了几次房事，她就是提醒方秀娟，尽量把房事的时间定在排卵期的时候。
方秀娟脸色略略好了一点，道：“是我心急了……”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丫环准备酒席，留巴月和奶娘吃饭。席间，巴月见她眉间隐隐有些忧色，不禁有些奇怪，孩子嘛，有就有，没有就抱一个，至于担心成这样吗？
这也是巴月不太明白方秀娟的处境，在张员外这样的家中，她一个续弦，不受丈夫和之前的妻子生下的孩子待见，能拥有现在的地位，完全是靠张员外的宠爱，一旦张员外两腿一蹬，她在张府也就没了容身之地，除非生下一个儿子，到时候母以子贵，再怎么不受待见，总还是有容身之地的。
到是奶娘有些明白，问了一句：“怎么一直不见张东家？”
方秀娟勉强一笑，道：“快过年了，他和两位少爷往族里商议事情，这几日都不在家。”
奶娘点点头，抚着方秀娟的手，道：“东家和少东家都有事情要忙，早点生个孩子陪陪你是好事，这个奶娘我比你懂，回头找几个偏方来，你试试，保管灵验。”
“那就麻烦奶娘了。”方秀娟眼睛微微一亮。
酒席过半，有管事来报，年货已经都清点好了，递上名单来，方秀娟亲自过目，又添了几样，才问奶娘还缺不缺什么。
奶娘早已经目瞪口呆，连连推辞，说是太丰厚了，比她原来想买的多出了一大半，方秀娟好说歹说，才让奶娘收下。巴月在一边笑盈盈的，虽然嘴巴跟着奶娘一样推辞了几句，但是心里不知道有多乐意收下这些东西，自家吃用不完，还可以拿去跟村里人打好关系嘛，绝对不会浪费。
临走，方秀娟还给了她一份红包，沉甸甸的，离开张府后，巴月才打开来看，里面居然是一个石榴形状的金锞子，足足有七八钱重，因这时金子价值极高，和银子几乎达到一比二十的比例，因而这金锞子换成银子，少说也值十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