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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男妓之春日茶熟(29)+番外

往事,不堪……不堪……

他以为逃出了上和南馆便能重新来过,可是上天并不曾让他如愿,回到家的他不到半月身上便渐渐出现了病症,再怎么小心地隐藏,仍是让身为医者的父亲发现了,一查看,竟是那见不得人的脏病,当场气厥过去,醒来后拿起家法将他打得死去活来,气过打过,还是留下这独生子一条命,从此日以继夜,翻查医书,为他寻找根治的法子,药物不知用了多少,却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半年后曾家老爷子终找到一个法子,却还没来得及验证,便因耗竭精力,在一个雷雨夜里一睡不起。

承受不起接踵而来的打击,他终于崩溃了,压抑不住的痛哭失声,不顾母亲的呼唤,冲出了门,漫天的大雨洗不净他一身污秽,他有何颜面存活于世,便让天上的雷将他劈死,还他一个干净。

是英儿将他从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瘦小的幼儿淋着雨,蜷在树下哭泣不止,见着狂奔而来的他,蓦然绽开了欢颜,在骤然而至的闪电中,如一点微火,照亮了他,心中的某个角落。

抱起这个孩子,他回头,不能死,他还不能死。他若死了,老母孤苦谁来照顾?

他任性一回,已无法再回首,又怎能任性第二回,再苦再痛也要活下去。

用父亲最后留下的法子,他潜心实验,一年后终于将身上的病治好,活了下来。

如今,母亲已不在,英儿也另有前程,他的路……

也走到了终点……再没什么能让他苟活于世。

「沂华……沂华……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不离开我。」

晋双城察觉了曾大夫眼里的那一抹死意,恐惧地抱住了他的身体,「忘了吧……沂华,以前的事我们都忘了吧……我们重新开始……」

「我也想忘……本来我已经忘记了,是你……让我重又想起来。双城,我们之间不可能重新开始了,我和你……本就不该相遇,这段日子只不过让我更确信这一点,你能陪我拜一回月老,我这辈子的梦便算圆了,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你走罢,你是连云山庄的晋二爷,这里没人认得你,回去你仍有大好的名声,莫被我坏了,走罢……走罢……」

「沂华,我不要什么名声,我只要你不离开我……你不要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真的,沂华……」

晋双城大声地吼了出来,却见曾大夫只是缓缓闭上了眼,口中飘出一句「我累了」,便似要睡去再也不醒一般,他心中恍如被大槌重重一击,一低头吻上那张半失血色的唇,狠狠地,用尽所有的力气,仿佛要把曾大夫的整个灵魂都吸吮进自己的身体里。

曾大夫渐渐身体抖了起来,想要推拒,可是手只抬起一半便无力地垂下。

不行……真的不行……

他睁开了眼,用目光哀求一般地让晋双城放开他,可是晋双城视如不见,用舌尖强逼着曾大夫张开口,灵巧的舌带着强势闯入了温湿的区域,肆意的掠劫着每一寸土地。

噩梦般的记忆在脑海中浮现,没有了止呕丸的效力,曾大夫再也忍不住,他昨日整天未曾吃过东西,只饮了一坛酒,这时泛上喉间的也只得一股酸水,苦中泛着酸臭的味道刹时间弥漫了口腔,可晋双城却恍如未觉,将那股酸水一点不剩的吸吮而去。

曾大夫愕然,细细的眼在一瞬间睁大,怔怔地望着晋双城,四目相对,一惊疑,一坚定。

良久,一吻结束,平息了喘气,晋双城抬起身,望着曾大夫一字—顿道:

「我说过,我不在乎,只要是你的一切,我都可以接受。我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猜得出,一定是大哥对不起你……既然你放不开,我现下便去找大哥与他说清楚,从今往后,我晋双城与连云山庄断绝关系,若连云山庄有人再对你不利,便是我晋双城的敌人。等我回来,我带你走。」

「不……」

曾大夫试图抓住晋双城,却只察觉一片衣角在手中滑过,眼前一花,晋双城已走得远了。

静静地躺在床上,不知不觉,曾大夫眼前已是一片迷蒙。

真的可以走吗?前面还有路可以让他走吗?

一滴泪滑落面庞,为什么每每在他绝望心死的时候,总有一抹希望摆在眼前,再试一回,反正他已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了。

手脚一点一点地恢复了力气,他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院中,套起马车。不知为什么,平日里温驯的马显得极为不安,摇晃着脑袋不肯安分地让他套上绳子,花了好大力气,仍是不成,曾大夫终于没了气力,坐在一边,眼神虚无的望着头顶一片蓝天。

「砰!」

大门突地让人用力推开,一个人影冲了进来四处乱窜口中大喊:「师傅」。

「英儿?」

曾大夫回过神,望着一脸惊骇的少年,拧起了眉缓缓道:「

你都这么大了,怎还不稳重些?」

「师傅!」

英儿看到曾大夫,立刻冲了过来,嚷道,「师傅,你快逃,有人要来抓你,快逃啊!」

曾大夫一愣神,而后苦笑起来,来得还真快,竟连一天都不能等。

「师傅,您快逃啊,他们……他们说要打死你……」

英儿见曾大夫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急得扯起曾大夫的衣袖,便将他往门口拉去。曾大夫先前耗了太多力气,竟连英儿也挣不过,被他一路拉到了大门口,一眼便看见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转过街角。

英儿惊呼一声,拉着曾大夫退回门内,将门关紧,然后急得团团转。

「怎么办?跑不了,怎么办?」

曾大夫看他焦急万分的样子,眼里一热,便道:「英儿,你爬墙出去罢。」

「对了,爬墙。」少年一拍手,拉着曾大夫便往墙边跑,曾大夫轻叹一声,道:「英儿,我便是从墙上爬了出去,也跑不远,你自去吧。」

「不,我不离开师傅,绝不。」英儿红着眼,少年人特有的倔强在这时显露出来。

「英儿,你若想救我,便要去找能救我的人啊。」曾大夫摸着少年的头,当年的小小幼儿,如今已长这般大,这般聪明,这般伶俐,有大好的前程摆在面前,他又怎能连累了他。

紧闭的大门这时被啪得震天响,夹杂着阵阵骂声,惊得英儿白了脸。想也知道今天他跟本就不可能带着师傅跑远,一咬牙道:「师傅,我去找救兵,您……您可千万要撑到我回来。」

曾大夫冲他点点头,脸上有一抹虚幻的笑容。

「你去吧,师傅会等你回来。」这个承诺能实现的机会太小,他生平第一次骗了英儿。

英儿咬着唇,终是下了狠心,一跺脚道:「师傅您千万要小心,他们进来了您认个错总得拖些时候,一定要等我回来……我走了……」一步一回头,终于踩着堆在墙边的杂物,翻出了墙去。

便在这时,身后大门轰地一声被人砸开了,两个衙役领着头走进来,上上下下打量一眼,露出不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