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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男妓之春日茶熟(17)+番外

曾大夫靠过来,伸手环抱住他,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啊,分明没有做好在下面的准备……别反驳,你可知道你的眼睛最是不会骗人……我想听那曲《刹那芳华》,那本音杀神功里,我最是喜欢这曲曲子,可惜你以前总不喜欢吹,今天便吹一回与我听罢。」

「既是你喜欢,我便吹与你听。」

晋双城的面上浮起一抹温柔至极的笑,掩去了眼里的黯然,裸着身子,斜斜地倚在床边,乌黑的头发披散下来,一缕长发垂在胸前,遮住了剑伤之痕,却偏偏没遮住牙印,不经意地便流露出几分魅色来。试了试音,这竹箫的音质与他当年惯用的玉箫相比差之甚远,但却多了玉箫所没有的寂寥悠远。箫音渐起,先还略显平淡,渐渐却跌回旋起来,婉转承起中将那份竹箫特有的寂寥吹奏的丝丝入骨。

寻寻觅觅几经寒暑,十年江湖教咫尺天涯,回首乍见刹那芳华,却原来竟是那朝露昙花,转瞬间,露尽花凋又是一夜枯荣,抬望眼,问苍天何处有不败玉老。

沂华……沂华……你和我……究竟是谁在骗谁?

第六章

日子仍就是这样过下去了。晋双城依旧对着曾大夫温温柔柔的笑,有时候还像孩子般地黏人,只是那笑容里隐藏了几分小心翼翼,对曾大夫寸步不离,便连睡觉也要搂住曾大夫,然而如那日的亲密接触,却不曾再有过,偶尔一个简单的吻便已是极度缠绵。

晋双城不擅厨事。身为连云山庄的二爷,这辈子他都不曾服侍过什么人,可如今,他却为了曾大夫,甘愿洗手做羹汤,姑且不问味道如何,曾家的厨房差点教他烧了却是事实。当时曾大夫躺在床上还不能起身,晋双城把火扑灭后心里虚,赶紧请来瓦匠重修炉灶,才修了一半的时候,被起床的曾大夫逮个正着,顾着晋双城的面子,曾大夫当时没有说什么,待瓦匠走了后,他才道:「你堂堂连云山庄的二爷,何必学那妇人之事,想吃什么与我说,便是我做不出来,总还能买得来。」

晋双城尴尬着,隔了许久才对曾大夫道:「你日日受那『鬼压床』的罪,我不忍看你饿着难受,想做些饭食喂你。」原来自他与曾大夫睡一张床的第二日,他便察觉了曾大夫醒来后总有一段时间起不了身的事,开口询问,曾大夫却轻描淡写地以「鬼压床」之名应付过去。

曾大夫执起他一双指骨修长的手,仔细端详着道:「你看这双手,比许多大姑娘的手尚且好看三分,分明是一双富贵手,写字作画,抚琴弄箫才是应当,哪里能做这种事。」

「你能做得,我自也能做得,沂华……我想教你知晓,我与你是一样的……」晋双城道。虽然曾大夫并不曾拒绝过他什么,可他心里隐隐明白,两人之间,再不比十年前那般亲密无间,即使日日相见,同桌共餐,同床而眠,却仍是有什么东西隔住了他们,使他们相拥而不能相亲。

曾大夫淡淡一笑,抚上晋双城的脸,摩娑了几下,轻声道:「我知你真心对我好,可我已过了那被人宠溺的年纪,现下这样就已经是最好的了,这些日子你陪着我,我心里是开心的,有时候便觉着跟做梦—般,就怕一不小心梦醒了,再无处去寻你。」

「不会的,沂华,这不是梦,无论发生什么我也绝不离开你,你不会寻不着我,绝对不会……」

晋双城语无伦次地再次承诺,面上竟隐约是喜极欲泣的神情,沂华终是对他吐露心意了,虽然不是明明白白地说出喜欢来,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喜过之后,晋双城才渐渐回过味来,沂华的话虽是表露了心意,却也透着莫名的忧心,竟是怕着两人总有分手的一日,嘴上承诺得再多,沂华也是不信的,他也只能加倍地对沂华好,只是晋双城怎么也想不明白,十年前的几句脱口而出的无心恶语,怎会伤沂华至此。

自这日后,晋双城并不曾放弃洗手做羹汤的想法,跑到酒楼里找厨子学手艺,那厨子见他这么一位翩翩公子居然要学这下九流营生,只当是有钱的公子爷们穷极无聊来寻开心,挥着菜刀便要赶人,显见也是个有脾气的厨子。晋双城是什么人,一根筷子把菜刀挑飞半天高,冬地一声正落在那厨子脚下,随后一锭金子晃得人眼花,那厨子便什么脾气也没有了。

学了两日,只学会了生火、淘米、熬粥,最是简单的一种,显然晋双城在这方面无甚天赋,但已足够让他去向沂华表达心意。

晋双城这天起了个大早,熬出生平所做的第一锅粥,端来给曾大夫。曾大夫早已醒了,只是还躺在床上不能动。

「沂华,喝点粥吧。」晋双城给了他一个微笑,把人扶起靠在床边坐好,端着粥碗小心地吹凉,送到曾大夫的嘴边。

差不多有十年没有吃过早餐,已经习惯了早晨的空腹,肚子里并不觉得饿,可曾大夫仍是张开了口喝下粥。

「嗯……味道很好。」

一句简单的夸赞教晋双城笑开了颜,面上神采飞扬,喂得更起劲了。

「沂华,你知道么,我……我现在觉得好开心……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罢。」

曾大夫闭上了跟,他的沉默不语让晋双城的面上一点点地褪了血色,还是不行吗?他已经为沂华做到这个地步,还要怎么做才好?

「双城……」曾大夫缓缓睁了眼,表情却透着几分苦涩,「不要许诺,我承受不起。像这样便好了,我们在一起能过几日便是几日,一辈子太长,你许不起,与其将来后悔,不若现下什么也不说……你便让我好过些罢。」最后这一句竟是十分的乞求语气。有些话现在听了高兴,可是当承诺无法兑现的时候,当初给予承诺的人又怎会知他心有多痛。

「沂华!」伸手抓住曾大夫的肩,晋双城几乎想要用力摇他,可是终究还是没有,只是把曾大夫抓得死死的,咬着牙道,「沂华,你怎能这么说……我对你……我对你……」却是再说不下去,扯住曾大夫一把抱进怀里。恨不能将两具身体揉成一体。

曾大夫被抓得有些疼了,抿着唇强忍下来,感觉到晋双城的身体分明在颤抖,他心里一阵阵收缩。

「双城,晋大爷,快来了吧?」

晋双城手一松,旋又抱紧,只是闷声嗯了一句,连云山庄自有—套传递消息的法子。自那日祁胜来传话,知晓受伤的事瞒不过大哥,他便传了消息回去,将他寻着沂华的事以及为留住沂华而施苦肉计的事告知大哥。

曾大夫嘴唇动了动,终是没有再说出什么话来。

***

晋双绝不是快来了,而是早就来了,自从一得知晋双城受伤的消息,他就放下连云山庄里的事情,带着连云双卫快马赶到了安阳城,安排了客栈住进去,没有通知报长风,更没有通知晋双城。于是他亲眼瞧见了晋双城为了曾沂华竟然纡尊降贵去学那下九流的营生,气得他当场将一块巨石拍得粉碎,却也因此露了形迹,不出半日,祁长风寻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