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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渡(8)

简青洲爽朗一笑,丢了湿布,伸手取过放置一边的信,一面拆一面说:“你小子!这么点事就得意了?”目光若有所思地往他下半身看去,“……我看看,屁股不痛啦?”

轻佻的语气刹那勾起那火辣羞人的场景,余晏脸上发起烫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侧了侧身体,轻咳一声。

简青洲的视线却没有再落在他身上,只是径直展开信纸,细细阅读起来,脸上犹带温和的笑意。

余晏挨着简青洲坐下,右手按在佩在腰侧的剑上重重摩挲着。

他毕竟还年轻,静了半响,就耐不住性子说道:“将军从前受伤,都喜欢自己包扎,怎么今天叫了大夫呢……那个叫阙殇的不知是打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未见过?”言语之间的试探意味一目了然。

抖了抖信纸,简青洲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轻飘飘地说:“他的事,你少管。”

行军是非常艰苦的一件事,风吹雨打之下,坐在马上的怎么也会比跑步赶路的士兵们强上很多。惦念着骊老头儿年纪大,上头便给他备了一匹马,一路跟着军队往边城赶去,可毕竟是年老了,接连几日下来就觉得吃不消。

反观阙殇,虽然看起来身体单薄,但是赶起路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比好些个士兵都要厉害。骊老头儿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了眼头顶上红丹丹的大太阳,苦着脸说:“这老老老天爷……真是……要要要害死……我!”

一道阴影移到头顶,少年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水囊递给他,不咸不淡地说:“师父,喝水。”

阙殇随意往树下一坐,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小声聊天的士兵。

骊老头儿润了咙,晃了晃水囊,将它扔回阙殇的怀里,说:“你你……不累啊?”

不远处,简青洲一身戎装,威风凛凛的,煞是有将军的样子。此刻,他正侧着脑袋跟站在身旁的余晏低声交代着什么,两人站得极近,说至心领神会之处相视一笑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亲昵无比。

“不累。”阙殇淡淡收回视线,垂下眼眸。

“年轻……人……嗯……好!”

坐了半响,就有人站在中央朗声道:“休息够了!将军有令,继续前行!翻过前面那座山头,就是边城了!”

阙殇站起来,刚要迈步,手臂就被从后拉住了,骊老头儿指着他的脚,皱着眉头说:“鞋……鞋子……破了……”

“没关系。”阙殇浑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师父走吧,迟了就得挨骂了。”

“哦哦好!”

边城一带的天气比较干燥,风沙尤为严重。可也许是常年驻扎在此,这里的条件要比在行军途中野外扎营要好上几倍。

阙殇跟骊老头儿商量着去城内逛逛,顺便进点药材,获得上头允许之后就独自走了。其实四处走走还是其次,他主要还是想跟苏沉剑取得联系,这么久不见他来找,阙殇还是有些担心的。

走进药铺,他随手抓了一味药凑到鼻尖闻了下,忽略老板絮絮叨叨的问话,阙殇扔过一张纸,让他们按量装货,就坐到一边,看似专心研究起手中那点药材来。

小伙计看他神神叨叨的,不禁压低声音小声议论道:“这公子怎么看起来生得好眉好目的,脑子好像有些不对劲,一进店就对着那点药发呆……”

“呸!”老板猛拍了下他的头,瞪着小眼睛说,“抓你的药吧,乱嚼什么舌根!”

“知道了知道了……”

老酒鬼医术了得,以药材联系,也是他们之间特有的方式。只需要在药材中注入灵气,如果苏沉剑最近曾用过这种药,它散发出的气息浓淡便会让阙殇知晓,苏沉剑如今人在何处。

而现在闻到的气息愈渐浓厚,证明苏沉剑正在赶来,而沿途必定要顺手网罗了不少名酒入肚。

心头大石落下,阙殇松了口气,站起来就往门口走。

老板掂量着放置在桌台上闪闪发亮的黄金,在后头扬声叫道:“小公子,你的药材还未取呢!”

“送至边城外的驻军处便可。”

少年清冷的声音飘散在风里……

开了一下午的军事会议,被一帮意见不合的部下吵得头疼,简青洲伸着懒腰走出营帐。夕阳将高阔的天地染成好看的橘红,微风一吹,青草就簌簌摆动。

阙殇从外头回来,大老远瞧见他,脚步一歪,就往反方向走了。

简青洲哪里这么好打发,不依不饶追上来:“哎,你前几天打算跟我说的秘密,现在可以讲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咩,好像有点慢热的感觉……

9

9、找麻烦 ...

他的笑容灿烂明亮,若是女子见了,必然被迷得不知东南西北。然而这副模样落到阙殇眼里,就觉得他面目可憎。来不及想为何会出现这种奇怪的情绪,阙殇目视前方,淡淡问:“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将军真想知道?”

“这个答案相信你很清楚。”简青洲说,“需不需要找个地方慢慢说?”

“不用了。”阙殇的声音依旧冷淡如水,“我的来历并没有将军想的那么复杂,之所以会些法术,不过是因为早些年的时候跟着家师学了东西。”

简青洲绕着他走了两步,含笑问道:“那不知令师尊名号为何?如今又身在现在何处呢?”

“家师专于修仙,现下在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谎话越编越顺,阙殇说得面不改色,“至于他的名号,家师不喜他人知晓,所以恕我无可奉告。”

“……无可奉告?”

微扬的音调透露着他的质疑,阙殇抿了抿唇,任由他灼热的视线在脸上逡巡,突如其来的压力令人不自觉紧张起来。

好在,简青洲很快问了下一句:“那流仙珠呢?你为什么宁愿放弃黄金,也非要得到不可?”

“流仙珠……”

“嗯?”

阙殇定了定心神,说:“流仙珠是家师命我去寻的,对修仙之法颇有用处。对于我们这些一心成仙的人来说,它不是比黄金更可贵吗?”

简青洲微笑:“听起来真是合情合理……”声音拖得很长,意蕴深远。

“将军还有其它问题想知道吗?”阙殇静静回望他,两人像是在进行一种无声的较量,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

“怎么……”简青洲缓声道,“修仙之人的脚程特别快吗?”

“什么意思?”没头没脑问出来的一句话,令阙殇不解地皱了皱眉。

简青洲正了正盔甲,散漫一笑:“没什么。”漆黑的眼睛在阙殇身上仔细绕了一圈,直把人看得心慌,方才潇洒转身,快步走开。

……什么意思?

寻常人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只靠双脚赶上我们的行程?更何况当时你还负伤在身!阙殇啊阙殇,说谎说多了,再怎么也会有漏洞出现的。

简青洲唇角的弧度弯得更高。

“咦?你……回回回来啦?”骊老头儿咧出一口白牙,“来来来,帮帮我来磨……下药药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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