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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渡(7)

阙殇很意外的轻轻笑了下,瞬间鲜亮起来的脸部表情引得简青洲着实愣了一下,连将要说出口的话都给忘记了。

少年吐了口气,拍拍手上的灰尘,道:“这里自然景色不错,将军看起来很清闲,要不要好好在这里待一会儿?”

简青洲警惕起来,嘴才刚张开,阙殇手一挥,他只觉得眼前青光一闪,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扑过去抱住那颗繁茂的大树。

阙殇漠然看了他一眼,转身提起水桶慢慢消失在眼前。

“喂,你给我回来——”

惊怒的声音响彻大地,却没有一个人来搭理他。

士兵大多数是十几个人睡一间,在这大热天,情况实在很糟糕。但所幸,阙殇在这里担任的是军医学徒,晚上自然就被分配到与老军医一个营帐休息。

夜半,往往是吸收日月精华的最好时机。

阙殇翻了个身,正犹豫要不要出去,老军医就小声开口问道:“睡睡睡不……着?”

也就一天的时间,阙殇就知道该如何应对他这个师父的口吃加唠叨了。

“睡得着。”又翻了个身,背对老头儿,他淡淡道,“马上就睡了。”

老军医张了张口,似乎还要说话,那头少年低声补充一句:“师父也早些睡吧。”把他的问话打回了肚子里。

……有徒弟就是好嘛,还知道关心人,嘿嘿。

心满意足地闭上眼,还没睡踏实,就有士兵在外头压低声音喊:“小殇兄弟,睡了没?将军让你去给他看看伤……”

“将将将将……军……”老头儿紧张地翻坐起来,“伤了!”

士兵半掀帘帐,少年冷冷淡淡的视线迎过来,他顿了顿,继而笑道:“小兄弟,你醒着呢?是小伤,将军说,若是你醒着,就叫你过去走一遭!”

老头儿很激动,一边手忙脚乱穿衣服,一边说道:“我我我去!他……他医术不不不行!”

“骊大夫,别忙活了。”士兵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憨厚笑道,“将军指名道姓要他去……”

“什么?!”

这句惊讶的问句倒没结巴,阙殇在心里点点头,起身点亮蜡烛,往药箱里装了些伤药,淡淡说道:“师父别担心,我去就可以了。”

“别别……给给我丢……脸!”

“嗯。”

阙殇这头才跟着士兵刚跨出门去,老头儿讶异的声音就大声响起:“呀!你你睡觉……怎怎怎怎么不脱衣……服?”

……

“将军!大夫来了!”

士兵笑着退下,阙殇冲他点点头,大方走进去,刚抬头就对上简青洲黑沉得发亮的眼眸。

面色如常的将药箱放下,阙殇随意问道:“将军伤在何处?”

“手臂。”

“是剑伤么?”

“不,擦伤。”

将伤药取出来放在一旁,阙殇坐在他旁边,说:“劳烦将衣袖卷起来,我想看看将军你的伤势。”

简青洲的目光在他沉静如水的面色上绕了一圈,依言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那片红红的,混着黄沙的伤口。

借着明亮的烛光细细看了一遍,阙殇起身端过摆放在架子上,盛满清水的盆子。将棉布沾湿,他一边替简青洲清理伤口,一边抬头瞥他一眼,淡淡道:“听闻将军从军也有好些年头了,怎么连这点小伤都不知该如何处理?”

简青洲笑了下,意有所指地说:“平日里这些小伤自然不在话里,可是今日嘛,本将军在大太阳底下,抱着一颗干巴巴的树站了一下午,手臂酸软,现下实在提不起什么力气了……”

这话半真半假,棉里带针,显然透露出他对下午那件事耿耿于怀。

阙殇不吭声,仿若未闻般继续处理手上的事。

简青洲顿了下,用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要不是吃晚饭的时候,下面的人说找不着你,本将军还真想麻烦下阙兄弟帮我喂下饭呢……嘶……”

伤口上被重重一按,他冷不防倒抽一口气!

阙殇神色冷淡地抬头看他,无辜地说道:“抱歉,我手法生疏,一不小心弄到将军你的伤口了。”

“没关系!”简青洲咬牙说完,将头拧开。

他赌气的模样倒有些孩子气,如何也让人联想不到这个人是朱国赫赫有名的骠骑大将军。不过那也是,他堂堂一员大将,自己让他失了面子,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想至此,阙殇的嘴角露出点浅浅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3-斗气是培养感情的好途径吧XDDD

8

8、误会 ...

将伤口包扎好,阙殇低头将药罐子一一放回药箱里,没有人再吭声,一时之间,营帐内细微的轻响也似被无限放大。

简青洲见他丝毫没有露出忏悔的表情,不禁几次三番去侧头瞟他。

阙殇猛然抬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在一处,再加上彼此的距离又太过近,呼吸忽轻忽重的缠绕起来,莫名让空气有了暧昧的热度。

“你真的不想告诉我,你的身份么?”简青洲一瞬不瞬地将目光凝聚在他脸上,声音哑沉下来,“阙殇,揭开一个困扰我的秘密,或许能够换得你想要的流仙珠,我真是想不明白,你在固执什么呢?”

阙殇漆黑的眼眸像波光一样轻轻荡漾开,唇角轻翘的弧度像是在笑:“我也很困惑,知道这些对于将军来说,又有什么用呢?”

“流仙珠举世难寻,你要让我把它交出来,总要说得清清楚楚吧?”

“将军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想知道我的来历么?”

“自然。”

谁也不肯退让一步,言语之间的你推我攘都像是带了刀子。阙殇心知若是简青洲始终执拗于此事,那流仙珠的下落怕是一辈子也很难从他口中得知。

沉思片刻,他抿了抿唇,淡淡道:“将军想知道也不是不可以,我觉……”

未完的话被横插|进来的一道清朗男声所打断,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门帘处。

余晏右手捏着刚刚快马加鞭送来的信件,脸上仍带着兴奋的笑容:“将军!老夫人来信了!”

功亏一篑,简青洲皱了皱眉,尽管心里头有些不爽,可他从来不是一个表露声色的人。将卷起来的衣袖放下来,他颔首道:“把信放那儿吧,我稍后会看的。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就寝?”

余晏的目光落在默不吭声坐在一边的少年身上,掩下心头的不舒服,缓声说:“睡不着,本想在外头逛会儿,哪知截到老夫人的信。见将军您的营帐内还有光,我猜您没睡,就大胆来了。”

阙殇将药箱提起来跨肩上,不卑不亢地低声道:“若是没有其它事,小的先告退了。”简青洲欲言又止地看他掀帘走出去,心里直怄气得想吐血。

余晏察言观色,小声说:“将军受伤了?”

“唔。”简青洲弯身去捞清水,哗啦哗啦地往脸上扑,含糊应道,“一点小伤,不碍事……”

“可是今天比武的时候,被我弄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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