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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洲渡(6)

“那我要跟着你,直到你想起来为止!”阙殇冷冷地说,目光像刀子一样割在人身上。若是寻常人,被他这个样子唬住,兴许要心虚胆怯,然而简青洲只是迎着他的目光坦然一笑,说道:“好啊,随便你。”

“希望将军不要耍花样拖延时间,否则……”眼里迸发出寒冰一样刺骨的杀意,“别怪我不客气!”

这样威胁警示的语气像极了第一次与他见面时,自己说的话。简青洲有些回味的砸砸嘴,笑起来:“我怎么会这样做呢?你多虑了。”

静下来,两人的视线一经碰触,阙殇就皱着眉头别开脸。

“对了,你想要正正当当的跟在我身边监督我,总要在军中安插一个身份才行。”简青洲说,“你想做什么?”

烈日晃得刺眼,出外走一圈,身上的衣衫就会被汗水染得半湿。老军医端起晒干的药材擦着汗往回走,刚走进帐篷坐下,就有士兵掀开帘帐,笑着走进来,说:“骊大夫,上头给您老派了个学徒过来帮忙。”

老军医抬头瞥见站在士兵身旁,长相俊秀,神色冷峻的少年,欣喜道:“哦,我正正正正忙不过……过来……他来得……得好!”

士兵显然已经习惯了老军医口吃的毛病,笑了笑,也不多说,生怕把话题延长又得说大半天。连忙撂下自己还有事的借口,扭头就跑了。

老军医指了指凳子,简洁地说:“坐!”

阙殇依言坐下来,安安静静,不怎么吭声。老军医由头到脚细细将他打量了一遍,摇头浅笑道:“不……不像……”

“什么?”

“我……我说你你……”老军医艰难的表达着,“不像……像……大大大大夫!”说完这句,他大大松了口气。

阙殇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

“从……从哪里里里来的?”

“淮城。”

“学学过医术没没没……有?”

“学过一点。”

老军医捋捋白胡子,想了片刻,站起来招手道:“你你你跟我过……来!我教你识……些药药药药材!”

“……好。”

“以后要要要叫……我师师师师父!”

阙殇抿着嘴笑了下,对着老头儿鞠了鞠躬,道:“师父。”

老军医高兴的拍拍他的肩:“乖徒徒弟!”

空旷的场地上正上演着激烈非凡的肉搏战,士兵们围站一圈,不时高昂兴奋地叫好!男人们赤|裸着上半身,勇猛搏击,汗水在肌肉上熠熠发光。

阙殇提着水桶路过,正巧听见他们振奋的呼喊:“将军又胜了!”

“实在太厉害了!将军!”

“铁副将每次都输在这一招啊!可恨!”

简青洲站在人群中央,朗朗一笑,自信道:“下一个是谁?赶紧来,否则那条肥美的烤羊腿可就是我的了!”

人群的议论声炸裂开来,似乎都蠢蠢欲动。这个时候,一个青年拨开人群,站了出来,笑道:“我来!”

他的声望在军中显是极为不错的,呼声一阵阵盖过地上翻涌的热浪。

“余副将加油!替我们赢回来啊!”

“余哥!我们挺你!”

那张清秀的脸与昨夜的记忆重合,阙殇猛然认出他来,眸光一闪,脚下步子不自觉停顿下来。

场中两人相视一笑,继而不让分毫的对招拆招,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解,拳掌之间猎猎生风!将这场比赛又推向另一个高|潮!

许是昨晚那个运动太过激烈,余宴的下盘看起来有些不稳。然而简青洲却没有丝毫让步的感觉,反而在尽全力与他交手。

在阙殇思索的当口,简青洲一个过肩摔,“乓”地一下,将人摔落在地!

人群又沸腾了,余宴疼得皱着脸被简青洲拉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出来,脸上的神情既像是想笑,又像是有些恼火。

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阙殇的视线,他敏锐地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阙殇淡淡收回目光,提起水桶,径自往军医的帐篷去了。

“……哎,那个人是谁?你认识吗?”余宴随手拽过一个士兵,看着少年远走的背影沉声问道。

士兵看了一眼,笑道:“哦,那个啊,是新来的军医学徒。”

“怎么我从来不知道,是谁给安排的?”

“听他们说,是将军带进来的。”

“……将军?”余宴慢慢蹙起眉头。

帘帐被掀开,老军医看着逆光而站的少年,眯了眯眼,结结巴巴地埋怨道:“叫你你去去去挑桶水回回来!怎怎怎么这么么么么久!”

手伸进水桶里搅了搅,他皱眉摇头道:“太太太烫了!再再去挑一一一桶……凉凉凉的回……来!”

阙殇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记着……要要凉的!别被被被太……阳晒……晒烫了……”

从溪流里重新盛了一桶水上来,阙殇抬头看了看烈日,想了想,伸手在桶内清澈的水面上划了一圈。

青色的光芒转瞬而逝,周遭的气温再也影响不到水里的温度。

阙殇翘起嘴角笑了笑,身后有人忽然说:“在笑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妞们!留言嘛留言嘛T0T每天更新了都没什么人理我,好打击日更的积极性啊喂!

7

7、偷鸡不成蚀把米 ...

不用回头就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并不打算搭理,阙殇提起水桶绕开他就往回走。

简青洲身上简单披着一件外衫,中间□出来的肌肤正不断淌着汗水,黑发被濡湿,松松散在肩上。本应是极狼狈的模样,可偏偏落在他身上,衬得他深邃的五官更英挺十足。

兵营里的汉子大抵都是这样的,简青洲如今这般,倒是让身上的书卷味儿褪去不少,真真像极了一个带兵作战的武夫。

“不知道我有没有感觉错误……”简青洲蹲在溪边,将外衫丢至一旁,捧着水洗了把脸,笑道,“你好像很讨厌我?”

阙殇前行的步子微微一顿,然后继续往军营走去。

“我们总算是患难与共,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简青洲意外的有些执着,可是语气却十分轻松。

阙殇眸光轻闪,冷漠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动摇。

讨厌他哪里,不满意他哪里,其实要细细说起,还难以提出个一二三来。只是好像本能的很介怀他的存在,只要一见到这个人,心里面就好像有根刺,在渐渐生根发芽,让人觉得……痛……

“啊,听说爱极生恨……”简青洲轻飘飘的笑落入耳朵,“莫不是阙兄弟,上辈子爱我爱得狠了,这辈子来讨债?”

“咚”!

水桶被大力放下,水花摇摇晃晃溅出来。

阙殇回身看他,脸色冷冷的,像是寒月里的冰石,这样子像是……生气了?

玩笑开大了,简青洲讪讪收回嘴边的笑容,正打算服个软,认个错,毕竟这少年的本事他是见识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风吹过来,黄土飞扬,烈日毒辣的烘烤着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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