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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狈兄弟(5)+番外

他的表情不再满是嫌弃,虽然整个人因为无法阻止的岁月而显得憔悴不少,但他眼里的东西总是那么让人安心。

这就是自己的哥哥——高云舒有点愚蠢,又很幸福地想。

他扯出个笑,摇了摇头。

护士很快换了点滴,嘱咐了高礼泽一些事情,高礼泽记下了,回头问高云舒:“饿不饿?医生说你可以吃东西了,想吃什么?”

高云舒张了张嘴:“渴。”

高礼泽便走过来,动作麻利地轻轻扶起高云舒,右手温柔地托着高云舒的后脑勺,给他喂了些温水。

甘美的液体滑过喉咙,抚慰着高云舒的肠道,也抚慰着他全身的细胞。

喂完水,高礼泽便要出去买东西吃,高云舒张嘴喊了一声,“哥。”

他一喊,高礼泽似乎整个人一滞,高云舒自己也有瞬间的呼吸停滞,他有好久没喊高礼泽“哥哥”了,在高礼泽结婚以后,有段时间他几乎觉得看到高礼泽都是碍眼的,当然那一切都是假象,他是只气高礼泽,他只是嫉妒他大嫂。

然后高云舒便有些心跳加速起来,他想起高礼泽之前一年对自己冷漠刻薄的样子,他担心自己这样得寸进尺会让高礼泽再次不客气地对自己。

到时候他肯定连高礼泽的一个抚摸都得不到了吧。

可高礼泽还是应他了,轻轻地“恩”了一声,回头看了过来,视线落在高云舒枕头边。

高云舒心跳更快了,他结巴着说道:“哥……你,你有钱么?”他是真的担心高礼泽没钱,毕竟高礼泽的生活费时有时无,来无影去无踪得很。

可高礼泽忘记病房里不只他一个人,这一问,旁边都有人轻轻掩着嘴笑出了声,高云舒才后知后觉地脸一红,很是愧疚地望向了高礼泽。

高礼泽也有点脸红,他轻咳了一声,答道:“我有钱。”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走了一个人,病房里并没有安静,这件病房三张床,都躺着病人,另外两个病人都有不止一个家人陪着。高云舒倒不羡慕他们,现在他满心都是高礼泽略红皱眉的脸,虽然一笑就会牵动到腹部伤口,但他的心花怒放根本无法压抑。

有个正在给病人喂饭的老阿姨跟高云舒搭话道:“那是你哥啊?亲哥哥?”

高云舒点点头,笑着答道:“我大哥。”话语中有止不住的自豪感。

老阿姨也笑,脸上的皱纹慈爱地揉成一团:“你哥哥对你真好哟,你昨天晚上过来的,他一直守着你,到现在都没吃过饭。”

另一个似乎是老阿姨儿子的中年男人插嘴道:“怎么我们家老大老二老是打架,老二生病开刀,老大就来看过一次。”

高云舒便更是自豪又开心,而且满心甜蜜。

大学时高云舒认识了一些同类朋友,同类,就是说他们身为男人却也喜欢男人,那些人问到高云舒喜欢的人是谁,高云舒说了,他们每个人都说,高云舒是变态。

高云舒觉得奇怪,他也不过是喜欢男人,只是那个男人刚好是自己的哥哥,这样为什么就变态了。

别人就跟高云舒解释说,喜欢男人不变态,只是高云舒居然能对一个相处二十几年的人萌发爱意,这就变态了。

那帮朋友里也有家里有哥哥的,大概是跟哥哥感情不大好,一边抽着烟一边反反复复说高云舒是变态是重口味,态度满怀仇恨,还不许高云舒反驳。

好吧,变态就变态。

高礼泽很快买了食物回来,然后他坐下来,给高云舒喂炖蛋。

“你还不能吃固体的东西,外面饭店现在也没粥卖,就喝这个吧。”高礼泽解释着,因为高云舒讨厌吃鸡蛋。

喂着东西,高礼泽低头看勺子,抬头看高云舒的下巴,就是不看高云舒的眼睛。

高云舒点点头,很乖地喝着高礼泽喂的东西。

“哥。”高云舒又喊了一声。

高礼泽垂着眼睛应,高云舒往下说道:“我吃完了你也快点去吃饭吧。”

“……恩。”高礼泽回答,不小心视线撞到高云舒的,又马上撇开。

虽然这样答应了,可高云舒吃完东西,高礼泽又守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傍晚才离开。

第5章

快出院时,高礼泽跟高云舒说了那天他被追打的原因。

高礼泽被追打自然是与流氓们提起的“贺老板”有关的,那个流氓头子贺老板,权利很大,做事非常残忍,但表面上又喜欢装得一派斯文的样子,是他们当地非常出名的笑面虎,没人敢惹他。

高礼泽时常去赌钱的那个地方,也是贺老板收钱看的一个场子,正因为有这样一个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罩,这个赌场被别人举报了几次也端不掉。

那天晚上高礼泽手气很好,赢了不少钱,说要请几个牌友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贺老板带着手下们过来,看到高礼泽神气的样子,贺老板便说要跟他赌筛子。

换做别人当然是避之不及,不过高礼泽虽然现在变成了赌徒,却还是硬脾气,他料定在外面这个贺老板不会做得很难看,而且他一介无名小辈,人家著名的流氓头子又会对他怎样。

于是高礼泽不仅跟他赌了,还顺理成章地赢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高云舒看到的了,高礼泽很早就离开赌场,出去吃了夜宵,又买了包烟,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那些流氓。

高云舒听高礼泽轻描淡写地说,虽然是在他的百般要求下才听得的故事,却让他恐惧得牙齿都要颤抖起来。

他不是怕那个权力很大的贺老板,也不是怕那些流氓,他只是怕高礼泽又遇到这些事情。

“哥。”高云舒抓住高礼泽的袖子,望着他的侧面,高礼泽的脑门上也贴着块胶布,那天晚上他也有被伤到的,索性只是伤在表面,血流得虽然可怖,还好里面没事。

“你以后不要再去赌了,好不好?”高云舒道。

这是他回家后第一次劝说高礼泽。

先前他也有想说,但不敢说,怕高礼泽更不理他,怕高礼泽赶他。

要是那天晚上他没出去接高礼泽,都不知道高礼泽会遭受怎样的对待。

高礼泽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又很快开始折起衣服来,“你被弄伤住院和我受伤的消息,别人也都知道了,那个姓贺的已经挣回了面子,不会再把我们怎样了。”

他就这样打着太极避开了。

高云舒不知道高礼泽有什么非赌不可的理由,也不知道赌博到底是有多么迷人,但他见过这一次事故,知道那个地方的危险性,说什么他都要阻止高礼泽。

他的手指还是紧紧捏着高礼泽的袖子,目光恳切,“安安分分找个工作不好吗?有什么好赌的呢?那个地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要是下一次遇到小偷或者抢劫的……”

“小偷?”高礼泽忽然打断高云舒,眼睛眯着看过来,冷冷地一笑:“真能遇上小偷的话,倒好了。”

本来是凌厉带嘲讽的脸,可一回头见到高云舒的表情,高礼泽冷淡的笑容又很快敛了起来,扭过头继续去干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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