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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男人(追梦系列之三)(40)

「在我住的饭店里,很安全。」

「只要跟你扯上边,哪里都不安全。」跟女儿久久不见,那元鸿仍是固执地不给女

儿好脸色看,随女儿上电梯后,询问一句,「你还是不打算找个男人嫁吗?」

「爸,拜托,别跟我提这个。」那琬琬停在齐放的公寓前找鑰匙,想起自己竟粗心

地将鑰匙遗忘在笔记本里,她懊恼地回身要道歉,没想到一个银发洋人头竟在神不知鬼

不觉的时候,自父亲和侄儿的身后冒出,害她差点叫出声。

那个洋人脸上挂着魅力十足的笑,说:「亲爱的,不是提醒过你,我的公寓在顶楼

吗?你怎么听听就忘了?」

他说的还是中文呢!虽然谈不上字正腔圆,但足以让那元鸿回头问:「你是谁啊?

中文讲得不错。」

「谢谢。」对方主动伸出手,殷懃地握住那元鸿,自我介紹。「我是拉斐尔?狄米

奇尼,齐放的老板,也是『弯弯』的男朋友。你一定奇怪弯弯会看上我,千万别怪她,

那是因为我们义大利人都有马可波罗情结,自认跟中国人有缘,碰上后很有亲切感。」

狄米奇尼的拍马屁功是世界一流的,对任何国籍人士都适用。

「真是这样吗?」那元鸿问。

「当然是,没有你们中国人的饺子、面条和烙饼,意大利人也翻不出新花样,早在

五百年前就要被饿死了。」说完两手将他们扶进电梯。

那琬琬两眼圆睁地盯着他瞧,不是不信有人撒谎不打草稿,而是不相信他竟夸张到

能用中文擬稿。

狄米奇尼瞧见她一脸吃惊的模样,很快地以法语轻声跟她解释,「你忘了鑰匙,齐

放和那绫打电话给我,请我帮你解围。」

「所以你在大门口时,早就知道我的身分了?」

他笑而不答,表示同意,手朝电梯外摆了摆,请大夥光临他的寒舍。

那琬琬踏进他的豪华寓所后,礙于父亲和懂英文的侄儿在场,不便摆出兇相,祇得

用法语表达意思,「帮个忙,我的中文名字是『琬琬』,不是『弯弯』,谓你发音正确

一点。请问你的厨房在哪里?」

他似乎很欣赏她恼怒的模样,不急着为她指引,先招来仆人伺候客人后,才回身抿

嘴忍住笑意,领她入厨房,「抱歉,因为时间紧迫,电话收讯不良,再加上齐放连珠炮

似的解释,有些专有名词听不太清楚。」

「谢谢你替我解围,我想我能应付我父亲,请你暂迴避一下,最好避到楼下去看你

的报纸。」

狄米奇尼不同意,「我想你会需要我。毕竟我认识齐放比你久,又是他的老板,说

服力比你强。」

「对不起,这是家务事,我不要外人在场。」那琬琬坚持要他闪人。

狄米奇尼只好打出王牌,「听着,我手上有一封齐放的母亲交给我的信。」

那琬琬楞住了。「你认识齐放的母亲?」

狄米奇尼点头,有心地附加一句,「学生时期是关系清纯的男女朋友。」

那琬琬假裝没听到他的解释,将话题转回那封信。「你说你收到她的信,什么样的

信?」

「她在信上告诉我,她已订好机位,将带儿子搭机来美国散心,人到纽约会再联絡

我,但我从没等到她的电话,以为她改变主意了。日后发现信上邮戳显示,她是在失踪

前一天寄出的。」

那琬琬听完,思索片到,精神振奋起来,「那就证明她没有跟司机离家出走的意图

。」

狄米奇尼完全同意,「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就真是车祸了。」那琬琬想想又猛觉得不对劲,因为机场在桃园,她却在动身

远行的前一天跑到东北角,那里除了带不出国的海产和美景外,应该没有任何事让她非

走那一趟死亡之旅不可。直觉地,她脱口而出,「那场意外事故有可能是预谋的。」

狄米奇尼听了整个人僵在那里,「你凭什么这么揣测?」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来龙去脈,我得先应付我父亲。」

「我帮你一起应付。」

「嘿,这事关系到我女儿的终身大事,请你不要随便搅和。」那琬琬防贼似地看着

他。

狄米奇尼一脸严肃,说:「如果我当年懂事些,齐放该是我儿子。」

那琬琬才不管他后悔莫及的理由是什么,坚持地抗议,「我不要你介入这件事。」

「抱歉,这事也扯上我未来的事业接班人的终身大事,我管定了,且非全程参与不

可。」狄米奇尼说完,扭头走了出去。

此后,整个事件就被狄米奇尼所主导。那琬琬除了拿着遥控器,在他可媲美音乐厅

似的阳光书房放带子外,能说话的时候不多。

狄米奇尼的中文不算差,但因为不是一个打马虎眼的人,只要有半句听不懂,马上

就发问。那琬琬觉得他很烦,根本不理他,惹得老父看不过去,不得不接过遥控器塞进

孙子手里,自愿担任狄米奇尼的通譯,还怪她一句,「都那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发扬

咱们中国女性的美德,狄米奇尼肯要你,真教人百思不解。」

她招谁惹谁又礙到谁了?那琬琬猛瞪那个多事的罪魁祸首,警告他别再说一句话。

狄米奇尼只好专心听带子,求教于那元鸿,待他通盘了解那段意思后,还会刻意用

中文补上一句,「原来是这样子!」

那元鸿为尽通譯的责任,也跟着附和他,「是啊!就是这样子的。」

一个小时后,带子完结了,大家也被狄米奇尼的那二十来句「原来是这样子」洗脑

,可怜起齐放的遭遇。

「总之,那小子有的是才华,肯吃苦耐劳,唯一教我抱怨的事是脾气拗得不爱巴结

老板。」

「他花心不花心啊?」

狄米奇尼老实的说:「那么多女人追他,要不花心也难。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从没

看过有哪一个女孩子让他这么认真过,你外孙女是第一个。」

「是啊!我就常跟我妻子说,将来谁娶到那绫,一辈子的幸福是过不完的。」那元

鸿说完,转头看了一下站在房间另一端对窗发呆的女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狄米奇尼

嚼舌根。「我知道人家说愚妻不如无,但是我那个女儿笨归笨,脾气坏,其实是个实心

眼儿。」

「实心眼儿?」狄米奇尼问。

「换句话说,就是认真专一于爱情。」

「我喜欢认真专一于爱情的女人。你知道我们义大利人有句说法,一个轻佻的妻子

会带给丈夫沉重的心情。」

「那就拜托你多担待她一点了。」那元鸿这样谦和地要求他,并表明该回饭店休息

狄米奇尼不急着送客,硬是要招待那元鸿父女和侄儿三人去吃日式料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