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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男人(追梦系列之三)(36)

「那可不一样。我在黑漆漆的告解室里一听到你父亲动人心弦的声音,马上就知道

他是个天使。」

「妈,天使不会让你怀孕生下我。」那绫好笑地看着母亲,告诉她自己对齐放的感

觉,「他温柔的话语与帖心的举止让我对他延伸出一种依恋后,尽管知道他性格上有诸

多不完美,但多与他相处一天,我就愈了解,若失去他,日子势必又会单调一成不变。

我知道他不是天使,但他让我领会到爱一个人,常常是不可自觉地把对方的缺点都爱进

去的;爱到细节处,最后连缺点都变成了致命的特色。妈,齐放不是一个正经八百的人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隐藏自己的缺点,而我也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能在短短三个月

內就摸透他底子的十分之一。」

那琬琬松下口气。「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自己走这一趟。」

「妈,怎么了?你看起来难得的紧张。」

「别理我,这是我花了四十八个小时,从巴黎到台北,又从台北飞到纽约的后遗症

。」

「四十八个小时!妈,你要环游世界也不用那么赶吧!」

「我不是在环游世界,是在替你解決问题。仔细听着,我会跑来这里是因为我三天

前接到你外婆的一通电话,提及你外公正跟旅行社预订赴纽约的班机。」

「外公要来看我!他怎么连提都没提?」

「你别高兴得太早,你外公不声不响地跑来这里,是打算把你带回台中老家锁起来

的。」

「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拆散你和齐放。」

「可是我上次跟他通电话时,他似乎不反对我和齐放交往。」

「你外公为了达到目的,他什么好话说不出口?我听外婆说,外公在知道齐放的个

人资料后,怕对方是个好逸恶劳的软脚蝦,找了征信社查他的底细。」

「妈!外公也太神经质了吧!齐放的家世及经济狀況不差,他爸爸是维纤集团的负

责人,台湾、马来西亚及大陸的工厂就好几十座,他连这些都看不在眼里,怎么可能会

把一个土财主的外孙女当摇钱树看?」

「你外公也是在调查结果出来后,才真的相信你没骗他。但很不幸,除了齐放的父

亲是个億万富翁以外,征信社的人还挖出一些很莫名其妙的事。」

「什么事?」

「两脚站稳一点,听了别摔倒。传说他和自己的继母有染,还是早在『青少年』的

时候。」

那绫两眼大睁,不可置信地看着母亲。「没有的事!齐放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若

有的话,他会跟我说的。」真会说吗?那绫可没个准儿。「一定是外公弄错了。」

那琬琬耸肩摆出一副「谁知道」的表情,「另一个坏消息是,他曾犯下猥褻自己妹

妹的行为。」

那绫花了十五秒的时间才弄懂母亲的话,她感到荒谬,不禁笑出来。「太可笑了,

这些笑话一定是外公編造的。妈,我可以告诉你,齐放他妹妹人现在正在洛杉磯。」

「对,不过是在洛杉磯的一家精神疗养院里。」那琬琬篤定地给她确实的答案。「

我透过工作上的关系查过了,齐放的妹妹叫齐芳,今年二十七岁,事情发生在齐芳十三

岁生日那天,仆人在齐放的臥室里,发现他们兄妹两双双熟睡在床上,仆人掀开被子打

算叫醒他们后,才駭然发现齐芳的下半截睡袍与床单皆沾满了血漬。」

那绫无法再听下去,仓卒地打断母亲的话。「光凭血漬,不足以证明齐放做出任何

外公指控的事。」

「我也这么认为。可是很不幸的是,齐放除了否认自己做过仆人指控的事外,不智

地指出他的继母在事发的前一晚会经派人端了一晚下了药的粥进去给他,他不多想便吃

了,等他较为清醒时,发现他的继母打算强暴他。」

那绫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有可能强暴男人吗?」

「我的小宝贝,当然有可能。强暴的动力不是在性别的优越,而是权威的展现。」

「所以你认为齐放当时是说真话?」

「没错。可惜没人信他,因为他的继母有他父亲这个人做不在场证明,加上他亲生

母亲过世后,他曾听从他父亲的意思,接受过心理治疗,所以他说出来的话可信度就低

了。他的父亲认为他在为自己的罪行編造谎言,很痛心,但他是自己惟一的儿子,不敢

将事情闹大,匆匆把他送到美国读书,不让他有机会亲近他妹妹。」

「齐放的妹妹怎么看这件事?」

「刚开始她也是竭力否认齐放曾对她不軌,后来因大人一问再问而神经衰竭,最后

也是不得不去看心理医师,结果,隔不到两个月便改了说辞,跟着大人一起指控齐放,

从此以后她就精神失常了,十六岁那年被送到国外的疗养院,一待就是十一年。」

「妈,齐放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一件事,」那绫神情憔悴。「但是我相信他不会做

出外公指控的事。」

「很好,那么你更应该听听我的看法。记不记得那则『糖果屋』的故事?」

「妈指的是格林童话里汉斯和葛丽特兄妹在森林里遇到坏巫婆的故事?」

「没错,但跟故事背景有差别的是,在现实生活里,那座恐怖的森林往往在受害儿

童的家庭中,而像坏巫婆这样的施暴者通常是家族成员。根据我从事儿童心理輔导工作

的经验,我认为齐放和齐芳是家庭暴力的受害者。跟一般情況不同的是,他们所面对的

暴力是一种心理与智能虐待的暴力,施暴者通常不会在被虐儿童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反而在见到他们陷入绝境与威胁时,得到兴奋感的满足。」母亲说完话后,看着静坐在

椅子上的那绫,坚定地说:「小宝贝,如果你想帮助他,就说服他跟我溝通一下,最好

是在外公杀到这里来搅和之前。」

「你要我怎么帮你?」

「把你脖子上的十字项鏈解下来让我用。」

「为什么?」

「好让他心甘情愿地接受催眠啊。」

「妈,他不是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

「所以我才要你说服他。」见女儿面有难色,她继续说:「听着,小宝贝,浅度催

眠不是一件坏事,反而可以让他放松自我。」

「或许说除去对陌生人的戒心更恰当一些。」那绫双腕抱在胸前,直摇头。「不成

,我不能因为满足你的职业推理,而让他这样赤裸裸地把自己的过去像炉本一样摆在别

人面前,他也许有事不想让我知道。」

那琬琬也不想强迫女儿。「这样好了,我先到我的饭店梳洗一下,你利用这半天的

时间跟他解释一下情況,要让他知道外公在你心里的地位不下于他,你和他若能把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