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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质男人(追梦系列之三)(29)

观光客那样在野生动物园里对人指指点点,甚至在公开场合跟我谈这种不『政治正确』

的问题。」他等着,见她双唇紧闭,语带讽刺地说:「还发什么楞?开口问我跟男人在

一起时,是扮演零号还是一号啊?」

那绫见他是真的气到火冒三丈,嗫嚅地说:「我答应不再问你这种幼稚又没建设性

的无聊问题,请你不要得理不饒人,兇得这么AB型。」

她一脸怕被毆打的模样让他恢复了理智,重吐一口气后,大掌在俊脸上抹了又抹,

恨不得把自己抹得面目全非。

「我不兇你,但请你记住自己的承诺,并貫徹始终。」他无力地继续说:「我现在

郑重地告诉你,阿奇老姐雅珍的肚子不是我搞大的,当年她一相情愿、疯狂的爱上青云

,被行事一向理智的青云所婉拒。她有才华,但为人高傲,承受不了打击,便拜托青云

推薦她来纽约工作。那时我刚接新职没多久,正缺人手,就答应青云的委托。她刚就职

时,表现得可圈可点,让我无话可说,十分佩服青云挑学生的眼光。但没几个月她就染

上酗酒嗑药的习惯,晚上一下工,就固定跟三、四个油条男模特儿混在一起,隔天不是

迟到就是来个恶意缺席,我只好亲自下海为模特儿料理头发,两把电源大开的电剪不够

用,最后连嘴上都咬一把来弄,模样有够狼狈不堪。」

「我听人提过『齐放三剪手』这个綽号,莫非……」那绫见他一脸吞下整瓶正露丸

的无奈狀,忙闭口。「你好像很恨这个綽号,算我没问好了。」

「我当然恨,我有很多长才,偏偏发型创意不是其中一项。」

「这叫无心插柳柳成荫嘛!」那绫也只能口头勸他。

「好吧!这株柳成荫也罢了,偏偏她捅出楼子,最大的事是她有孕了,拖到怀孕三

个半月才来找我出主意。我建议她生下孩子,但她死都不肯,说孩子有可能是『非洲种

』,因为她和从伦敦来的顶尖男模约克发生了性关系。她祇想跟他上床,不想怀他的孩

子,因为她不要一辈子套在一个黑人身上,即使对方再酷再好都没有打动她的心。

「我当时对地有肤色歧视的观念很不以为然,威胁她若不找约克摊牌的话,就要把

这件事抖给青云听。她一听到青云的名字,整个人就歇斯底里了,她哀求我不要跟青云

提半个字,并答应我会找约克解释。结果到头来,她没遵守诺言行事,打了过量的海洛

英,只在一张设计图上留下『齐放,你下地獄吧!』七个字,就昏睡过去了。约克是第

一个发现她昏迷,送她上医院的人,但她在途中就因为心脏衰竭而去世。」

「所以大家就咬定是你让她怀孕的?」

「不是大家,最起码青云相信我。」

那绫一脸同情。「那约克呢?」

「他太紳士了,从来没找我质问过,我想身为她的枕边人,他应该心里有数才是。

「那同行盛传你是双性恋又是怎么一回事?」

齐放一脸猎狗的兇样,「我不是双性恋者,但我不怪别人这样传话,因为这是我自

找的。」他接着很快地将自已为何遭人怀疑是双性恋的因果源源本本地告诉那绫,「八

年前为了保住工作,不惜骗老板狄米奇尼自己是同性恋者,对他老婆兴趣缺缺,青云则

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无辜地被我扯了进来。后来我的工作上軌道,确定狄米奇尼满意

我的办事能力后,才慢慢现出原形,但那时要更新形象已来不及了。」

「那么久了,你老板不知道你骗他吗?」那绫问。

齐放不在乎地说:「谁知道那只老狐狸心里想什么?」

「你当初一定是走投无路了。」那绫说。

齐放将她的话想了一下,点点头。「没错,我当时拖了一屁股的債,只要身上有值

点小钱的东西部拿去当。我与许多富家子弟一样,出生于美国,前半生吃台湾米长大,

但却拥有美国公民身分。所不同的是,我生母强力的反对,所以没去上美国学校,但等

到老得快要服兵役时,还是被家人赶鸭子上架似地空运到纽约长島的一幢别墅躲兵債。

我那时才十七岁,是个养尊处优、对下人頤指气使惯了的大少爷,却还是接受了儿子的

命是老子给的,老子要儿子乖乖受教、摆布是理所当然的理论,任凭青云怎么鼓励慫恿

我挺身反抗父亲都没用,没想到十七年的束縛却在赴美不到一年就被『美国憲法』瓦解

释放了。

「我像脱韁的野马,再也不愿受到箝制,走上离经叛道一途。我老头要我修法律、

攻商学,我参考他的意见但不予採納,转而顺着我母亲的志向走上紡织设计。我老头大

怒,马上翻脸,像见利忘义、见不到利就抽银根的『商银』,使出断绝财源的手段要逼

我就范。如果我那时人在台湾,也许真会看在钱和好日子的份上,乖乖听从,可是我人

在美国,既然『我家牌银行』不管用,便找美国银行申请助学贷款,等到造反成为既定

事实后,我父亲也当自己死了儿子。

「我先学紡织设计,但发现得听一些财大气粗的紡织厂老头的命令打样图,难出头

天,后来便转到艺术学院修产品与广告设计。我在学院时,很被指导老师器重,但出来

找工作,却栽了一个大跟头,因为我的作品不够商业化,没有半个广告代理商肯推薦我

的点子,于是便在街上打零工,偶尔接几个男模特儿的事做,替尚不成气候的年轻设计

师走秀;这样半年过去,还是一事无成,我便跟青云调头寸去学整体造型,好在当时有

个机会扣上门,我也管不了自己的门是不是错的那扇,巴着机会就不放了。」

那绫不禁发问:「所以你有一回在电话上跟我提过的那个蟾蜍王子的故事不完全是

捏造的了?」

「一半一半吧!我父亲是做紡织纤维起家的,年轻时在一场秀里认识我母亲。」

「你母亲是模特儿?」

「不是。她当时已是知名的服裝设计师,被我父亲英俊儒雅的举止所打动,两人一

场热恋后,她便不顾朋友的反对嫁给他了。婚后,她把以自己名字为名的服饰品牌转到

我父亲的公司体制下,以自己的专业才能輔佐他经营继承来的家族事业。她鼓励我父亲

不要只把眼光放在服裝业上,应该走上多元化,将建筑制造、运动器材等需要用得上人

造纤维的行业都納入自己的潜在交易对象,最后把我父亲推上了紡织业龙头大亨的宝位

,但很不幸,他的成功是我母亲挫败的开始。」

「怎么说?」

「我母亲是个有才华,但长相平凡的女人,她第一眼见到我父亲就被他体面的外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