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头找房子的人怕误上贼船,租人房子的更怕引狼入室。」话还没说完,他的手又往那
绫的腰上帖了过来,「不过,若有像你这么美丽的『女狼』相伴的话,我若是房东,不
仅房租免收,连倒帖都甘愿。」
那绫冷静地指控他,「不知怎么地,我觉得你并不是那么有诚意要陪我找地方。」
他没否认,低头以唇扫着她高仰的脖子,轻喃地解释,「我是不想,你何不先在我
这里待几个月?若不习惯再说。」
那绫不免觉得沮丧,因为她还没有跟眼前的人再发生关系的心理准备。对她而言,
他已不是Ray了,而是另一个叫齐放的陌生人,尽管今日她知道对方的身份,却没因此
多了解他一分;她所知道的是,她为他痴迷情狂,而他要的,仍是一份没有爱作基础的
房事。
于是,她说:「长途旅行真的是很累人的事,我可能好几天都会没精神。」
「所以你该善待自己,上床休息,由我伺候才是,至于找房子的事先搁着再说。」
他说完将她拦腰抱起,往温暖的床中央搁。
那绫见他也躺上床,两手抱在胸前,僵得像一个木乃伊,「我不觉得有你躺在身边
,自己还能安心睡去。」
他为她话里的抗拒感到好玩,知道她是真的还没准备好,让步了。「让我搂着你就
好。」
那绫考虑该不该信任他,看了他一眼,再考虑一下,见他一副还算殷实诚恳的模样
,才勉为其难地点头。
谁知点头就是让了步,他得寸进尺地说:「靠过来点。」
那绫被动地照做,但是技巧地有挪没有动。
他的调侃,像在指控她没胆。「再过来点。」
这回不等她挪身,他已将她攬进自己的怀里,像睡前的小男孩,四肢缠抱着玩具熊
,会心满意地将脸埋进她的颈窩间,闻着她迷人的香气。她的身子已没先前那么僵,但
神经还是紧绷着,腿部的肌肉哔哔啵啵地像要抽断筋一样,因为她能感觉到他的男性特
征正隔着一层布料精神奋发地抵看她。
她不觉得这样躺着给人磨蹭是明智的主意,但大姑娘家很难启齒去抗议这种事,于
是她又陷入一片挣扎。
十秒后,他开口替她解围。「『它』礙着你了?」这不是明知故问是什么!
偏偏那绫被他坦率地这样一问,楞了一下,当下红着脸否认到底:「没有。」
他没接受她的回答,迳自解释,「我的下半部是全身上下不受意志主宰的地方。睡
不睡,由不得我。」
「你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转过身去。」
「是可以,但我宁愿看看你,而不是背对着你。你转过头来看着我的眼晴好吗?」
他客气地央求。
那绫微侧着身子看着他,见他肘抵着床,手支着頷的潇洒模样,不禁意乱情迷了。
这个该死欠砍九十九次的男人知道自己魅力无边,而他打算施展在她身上。
三个月前那昏头的一夜似乎不曾在她的生命里发生过,倒像一场不切实际的梦,抓
不牢留不住,而他是春閨梦里人,随着梦而散,所以也就无所谓后不后悔。尽管打过几
百通电话给他过,真的再次面对他时,少女时代的矜持竟在这一刻湧现,她忍不住难为
情,双手挡着脸,做起缩头乌龜,央求,「请你别这样盯着我看。」
他随她这样藏着自己,眼眸则是一眨也不眨。最后,他从颈背后顺手捞出一个厚枕
,塞进两人的縫间,暂时替她解围后,才轻声道:「你可以探出头来了。」
那绫没应声。
「既然你把我当大野狼看,我若待在你这里,你恐怕得失眠一夜了。」他弹身而起
,说完就要掀被下床。「我看我下去睡客厅好了。」
那绫适时出声,「除了睡觉之外,我们可不可以试试看做别的事?」
他怀疑地睨她一眼,看着她十指縫后大睁的圆眼:「别的事?」明知一定不是他想
做的事,但他还是勉为其难地继续问:「譬如?」声音里可是不掺一丝的好奇与期待,
因为他知道会是那种很浪费精神与耗费脑力的事。
「聊天。」
果不其然,要用上大脑!他迅速瞄往她身后床柜上的闹钟,注意到现在是凌晨三点
,心知眼前这位迷煞人的精灵即使没睡饱,恐怕也在闹时差。
他没刁难,顺了她的心意。「你想聊什么?」口气不甚热中就是了。
聊天只是缓冲办法,一下子说要聊,倒让那绫措手不及。她仰着脖子费神想,将他
的天花板快瞪出一个窟窿后,才期期艾艾地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有几个,嗯…
…」她本想问他有过多少个女人的,但一睨到他高耸警戒的眉宇后,慢吞吞转口,改问
:「你有蛀牙吗?」
「蛀牙!」他的口吻带了轻微的讶异,但眼里却藏着狐疑,而他不介意让她知道。
「有趣极了。除了我的牙医以外,你是第一个问我这个问题的女人。」
「是吗?」那绫裝出一副认真的模样。「巧得是你也是我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男人
。」
他斜嘴讽刺的问:「我该为这种第一感到驕傲吗?如果我有选择,我宁愿你提醒我
,我是你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
「哦,不。」那绫就事论事的更正他:「你很清楚你是第二个。」
「小姐,醒一醒。以此类推,競技场上不管起跑快慢与否,先冲破终点线的人就是
第一,至于半途而废的人的成绩,向来是不被大会所记录的。」
「我不是电子计时器。」那绫瞪着他,心平气和地说:「我是人,有感觉,有记忆
,如果『他』还活着,我知道谁会是对我比好的那一个。」
人比人气死人,但人比得过鬼吗?齐放即使被她的话伤到,他也将伤口隐藏得很好
。他假惺惺地说:「可惜他没能长命到等你提出蛀牙的问题。」语意刻薄得不得了,一
下子就把醋意隐瞒了过去。
「是很可惜没错。所以你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懒得跟她计较,露出未尝不可的表情,「我没有蛀牙,只有假牙。」语毕后,还
故意咧出一排洁白光瑩的牙来。
「没蛀牙!」那绫闷然地看着他健康的牙,彷彿对他的答案感到失望。「好吧,假
牙也可以,能指给我看吗?」
他怔然地有着她好半晌,知道她是说真的,才说:「上排中间靠右的第二颗大门牙
,事实上,也不是假牙,是牙套。」
那绫倾身湊上鼻子,将他的牙套仔细地研究一番,才道:「做工很细呢!你若不点
明,还真看不出来。怎么弄的?」
在床上和女人讨论艺术色情电影对齐放来说已算假正经到吃不消了,这回检验齲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