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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心留给你(6)

同时,她眉心紧纠的模样也疼煞了他,他两臂撑起,急忙想撤兵,但被她揽上腰的纤腿缠住了身。

他愣在上方往下望,只见她双颊绯红,两眼晶莹却迷离地望着他,虽没道出一句挽留的话,其依依不舍偎着他的娇态已传递出遗憾的含义。

他的两性经验虽不多,但还不至于完全不懂男女两情相悦之事,他只是不了解已宣称嫁作人妇的她为何还会有一层屏障?

难道杰生娶于敏容真的只是闹着玩的吗?

还是他们真的笃信柏拉图关系可以成为永恒?

他警觉到自己就要酿灾造孽,但行动反应却没让他有时间去多想,因为他的定力已被腰背上那双纤足与身下的瑰香软玉给逼疯了,他微颔首,如痴如醉地顺应心仪女子的意愿,也圆了自己半生的妄想。

这场欢爱的结果让他顿觉自己像匹脱缰卸鞍之驹,恣意驰骋在芳草连天的牧地上,渴望她的感觉何止意犹未尽,简直就是有增无减,他对她这么地有感觉,就不知她对他是否也有同样的满足?

他盯着她汗珠微渗的额,打量她芳唇微启的脸庞,听着她气喘细咛的声音与急促起落的胸部,心中揣测着一个问题:敏容会对这场云雨甘之如饴吗?

他实在没有把握。

因为心上不确定,他在示爱的行动上不敢放肆,只能将精力全部放在压抑自我这一个勾当上,只准自己浅近示爱,不敢深入冒犯。

这招说蠢,其实是挺贴心的呆策,惹得头一回被点燃欲火的于敏容不知如何是好,想送往迎来却不知从何着手?

她被动焦麻似的僵着已然着火的身子,喑喃地低泣,索求他更多的温柔,直到再也不能忍受这样小心翼翼的谨慎后,她伸手自然地紧攀住他宽翼般的肩头,他则将她的人儿紧揽在身下。

他凑近她的耳边,重复地低喃着「我爱妳」这三个字,却被于敏容浇了一勺冷水。

高潮中的她意乱情迷,眼角滑出两道泪,不能自已的索着他的唇,累积他在她体内制造出的快感,却毫不含混地表明自己的心志,「我心底爱的人还是杰生。」

心灵虽不契合,肉体倒是合作无间;这样的矛盾情何以堪!

只能怨他俩都迷失在欲火之中,无暇去探究后果,只想把对方的热情掏空,不教彼此留下一丝缝隙,只允许一波波要来不来的激情冲上脑门,不容对方撤退,随着分秒的催促与拖延,最后终于让他们迷失在无声的震颤之中……

一场欢爱让于敏容体力透支,她紧蹙着眉睡去--在她把自己的第一次给了他之后!

清醒的唐震天心里不由得冒出一种无语问苍天的茫然,他不禁反省,在于敏容身心皆脆弱的时候,这样趁虚而入,公平吗?

他体贴地将她堆在胸前的洋装拉整好,拦腰将她抱起,拿出仅有的余力,送她回温暖的床上。

他半跪在床缘边,等着她恢复过来,想问她是否该把刚才发生的意外当一回事?

也不知她是真的疲倦无法理个清楚,抑或是心有悔意,不愿面对既定的事实,敛雪凝黛的她就是不愿睁眼面对他。

他将她的手捧在唇际,恳求默不作声的她说一句话。

她没应允,只轻轻地将手抽回往棉被里放,以行动婉拒了他。

为了寻她,他的心早已伤痕累累,再加划一痕也无感觉了,他缓缓起身,没说一句话便往房外走去。

隔天,约莫日上三竿时分。

邵予蘅紧跟在儿子身后,忍不住想再挽留他几天。「震天,你还有几天的假,为什么不再多待一些时候呢?」

邵予蘅看着儿子将一大袋行李递给出租车司机,于是赶忙转身,改向伫立在门阶暗处的于敏容求助,「敏容,妳帮我劝一下震天吧!」

于敏容刚睡醒,肿着眼袋直视大妈,刻意不去与唐震天的目光有所接触。

她从昨晚被唐震天送回房后,一直睡到十分钟前才被林嫂摇醒,昨日种种还来不及消化成事实,就听说他已将行李打包好,等不及上飞机了。

那他昨天那样折腾人,又是什么意思?

可不是因为她在乎他,才以弃妇心态去计较他的作风,实在是她的腿好痛、腰好酸,云雨方浓的味道与背叛杰生的罪恶感都还来不及洗去,他隔天连探问一声都没有,就打算一走了之?!

她微扬着嘴角,强颜欢笑地说:「震天是准博士,念书比玩乐更重要,再不放他回去,可要对我们生厌了。」

她话里藏了一些满不在乎的意味,把昨夜与他耳鬓厮磨的露水情全都抹得一乾二净。

他即使心里受了伤,脸上并没有显露出来。

他无可无不可地面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知道我的电话与住处,随时来找,我竭诚欢迎。」

「可是,不知何时才有缘分能教大伙再聚在一起,要不……」邵予蘅依依不舍之情溢于言表,「咱们现在就敲个时间。」

于敏容与唐震天两人闻言皆蹙眉以对,闷声不回应。

倒是邢欲棠注意到年轻人之间的尴尬,开口要邵予蘅宽宽心,「放心,绝对有机会的。震天还得赶飞机,妳别让他迟了划不到机位事小,飞机跑了可要折煞人。」

唐震天很感激生父及时的解围,与他拍肩拥抱后,双方互相约定再联络。

邵予蘅按捺下挽留儿子的意愿,摇手送儿子上车。

双手裹着厚睡袍的于敏容冷眼打量渐行渐远的车子,直到车影完全消失后才转身进屋,她眼里沁着泪,喃喃地告戒自己,「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妳就当昨夜跟鬼打了一架。」

第十三章

从缅因州回到芝加哥,唐震天得竭力强迫自己,方能将散漫的思绪挪回课业上。

他没料到,与于敏容有了交集的后果,竟会是连续两个半月的自我挞伐。

这段时间,他的脑海不时被于敏容所占据,她总是以讥诮埋怨的眼神望着他,像是要透视他的良心,谴责蛰伏在他心底的那股野性。

不过就是因为兽有难驯的时刻,他在愧疚淡去以后,又开始思念与她相处的时光,不论遭受到的待遇是好是坏,即使魂牵梦系再难熬,他也甘之如饴。

这样一夜复一夜的调适后,他逐渐将那段插曲视为一场留不住的梦境,彻头彻尾地接受与于敏容无缘的命运。

岂料事与愿违,老天爷不厚爱他,就在他下定决心要忘掉她下到一天,她又藉由他人来折磨他了。

「震天,我连着两天找不着你,人都快急疯了!」齐放在电话线的另一端嚷着。

「真高兴这世上还有人这么想念我。」

「你懂得攒钱买花送美女,怎么不为我们这些朋友设想,弄一支手机来?二手的马虎用一下也强过你宿舍那支没人接听的公用电话。」

「我人不就在教室、图书馆与宿舍三个地方跑,前两处禁止开机,弄了手机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唐震天打起精神跟朋友开玩笑,「你找我究竟是为了哪一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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